千葉玥

BLACK HEART 15-16 White Rose (主雲綱/骸綱/all綱)

#15被吞,所以我直接把內容貼過來囉#











「對了,我說過總有一天要告訴你當時發生的事情,你還有興趣嗎?」


「嗯?當然。」骸挑起眉,轉過身來,「但為什麼是現在?」


「因為我覺得差不多了,而且你也不喜歡我一直瞞著你什麼吧。」綱吉聳聳肩,然後撐著下巴,眼神彷彿看著很遠的地方,「我也……想起那件事情後沒有那麼容易激動了,所以我想就告訴你好了。」


綱吉闔上眼,思索著該怎麼說,他心情有些複雜,但或許說出來會變得好些。


在彭哥列漫長的歷史中,從過去黑手黨最興盛的年代一直到如今,為了鬥爭,為了維持自身的利益,因此而殺人、犯下嚴重罪刑的人們多不勝數,那些人有些如今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用豪不懼怕怨恨或是以勝利者的姿態諷刺的笑著,另外有些則已經在時間轉替之下化為塵埃消失在世界上,無聲無息的,弱肉強食的世界只要一放鬆就會被其他人吞食,尤其當你活在黑手黨中,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記得你的名字。


大概是從第八代正義而溫柔的首領開始,彭哥列進入了比較平和的時光,這是段悠閒而穩重的時間,一方面也是因為義大利政府方面對黑手黨的取締還有法治的發展,讓黑手黨不再像以前那樣招搖,直到第九代和現今的第十代,又出現了一些小小的騷動,但大體上彭哥列一直都向著更加強大更平穩的路邁進。


其中的騷動包括每個人都印象深刻的搖籃事件,緊接著是彭哥列指環的爭奪戰,在瓦利安慢慢願意歸順十代之後,大家都以為在那位承襲第九代般溫柔的年輕首領前方將不再有任何的阻礙,而且會讓大家生活好過一些。


雖然是會輕易動搖社經的大型黑手黨,但首領的個性相當穩重溫和,這次他們會讓西西里展現光明平靜的一面,西西里的政府和人民都如此期待著,而確實有一段時間彭哥列一度恢復了過去的榮光,被人所讚賞,甚至有更多人想加入這所謂的犯罪組織,就因為仰慕現任的首領和守護者。

但是……


「La Rosa Bianca(White Rose事件),好像是至今彭哥列發生過最大的殘殺事件,很殘忍啊,真不敢想像,雖然最近彭哥列才發生的叛亂也很嚴重,但果然不能跟那次比吧。」


「一次死了很多人啊,你不能想像我到現場去的時候看到什麼。」記者彷想起那難忘的回憶時嘆息。


「可是,那個人還是沒事吧,因為證據不足。」

「是啊,而且死者的家屬根本連想都不敢想要去爭取什麼……看到那個樣子晚上都會做惡夢,太可怕了。」


「拜託,在西西里誰敢違抗他啊,那個殺人兇……」

「噓!」


幾個人在酒吧中討論著過去的往事,這幾年來已經幾乎沒有人再說了,但並不是遺忘,而是閉嘴不談。
那次的事情,就連外國的報導也都出來了,聽說和那次事件相關的彭哥列敵對人員是全數死亡,沒有人真正去算死了多少人,被擊潰的家族是古老的黑手黨,卻一夜之間全滅,大多認為是傑索家族和彭哥列鬥爭下的犧牲品。


後來傳言那全是被一個人殺害的,最後卻因為證據不足而無罪,在西西里大概也沒有人敢定他的罪吧。
那一次的事件,聽說在現場的彭哥列的死亡人數是——,是彭哥列的大獲勝。










五年多前的那一日,在綱吉的印象中似乎是那樣的。

陽光從大大的落地窗照進了房間裡頭,照在那個在桌前正悠閒睡著的人身上,頭前後點著,髮絲卻被風溫柔的吹起,下巴點了幾次之後終於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啪的一聲倒在了桌面上,淺色的髮遮住了半個臉龐,微微的呼吸聲音和微張的嘴,那是一副慵懶的情景,卻將桌上的文件弄得零亂不堪。


門被一陣壓迫感緩緩的推開,年輕的孩子在看到眼前的景像時不祥的半瞇起眼,這個九歲的孩子卻是最強大的黑手黨的門外顧問,他的冷酷是聞名的,黑色的皮鞋緩緩走到了那個睡得不省人事的傢伙身旁,用力敲了敲桌面。


「喂。」


「…嗯嗯…嗯…?」對方的身體只是輕微的動了幾下,馬上又闔上眼繼續睡下去。


「那傢伙在幹嘛?」另一個聲音問著,他剛剛就在那裡等了。


「看了不就知道了嗎?他在睡覺。」孩子的雙眼瞇起,「別介意,這傢伙偶爾會有些脫線,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呢?」


那孩子左右看了看已經完成的工作,今天確實是特別輕鬆沒有錯,但是也不應該如此鬆懈,特別是在自己的面前,危險的環起了手臂,面孔嚴厲得可怕,在他肩膀上的變色龍也快速的鑽到了背後躲著。


「喂!!你這個傢伙!XANXUS已經過來找你了!!!」


伸手用力的掐上那個人的臉,最後只聽到一聲淒慘的叫聲響徹了彭哥列的走廊,準備運送資料到首領室的獄寺嚇得掉了手上的資料,他抬頭就看到首領的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黑色背影,XANXUS,臉上帶著一絲不屑和冷淡。


XANXUS在看到首領室內的景象後,有些脫力的呼了一口氣,這放鬆過頭的氣氛讓他很不適應。
那扇緊合的房門緩緩的打開,在XANXUS眼前出現的那個地方是他曾經發誓用盡一切辦法想要得到的地方,那個位置,象徵著彭哥列權力的所有,那個戴在少年手指上反射著微光的指環卻是他不能夠觸碰的東西,那一切曾經與他擦身而過卻又遙不可及,自己用盡一切方法也無法得到的血緣之力,在四年前澤田綱吉來到西西里,一年前正式繼承了首領的位置,年紀輕輕的他成為了彭哥列首領並得到了一切,他太早就成功,終究有一天會後悔的,XANXUS如此想。


終於將視線移到站在窗邊的少年身上,臉有些紅潤,手還下意識的撫摸著剛剛被捏腫的地方,儘管有些窘迫但還是在看見XANXUS的時候禮貌的笑了一下,雙眼是溫柔的褐色,那個笑容對XANXUS來說真的刺眼的可怕,從沒見過誰在黑手黨中能夠露出那樣的笑——過於純粹乾淨的笑容——他被保護得太好了。


「你來了,終於,謝謝你肯見我。」
XANXUS的雙眼看著那個全身白色西裝的身影,從牢獄中離開之後的那片白色太過刺眼,他撇過頭去。
「你看起來身體不好,之後請好好休息。」


「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澤田綱吉,談正事吧。」


綱吉點點頭,光是這個人願意主動來找他他就應該要滿足了,好不容易說服了高層的人將瓦利安釋放出來,看來未來的一切都會順利,他們一同坐下後最先開口的是綱吉。


「那麼,你終於願意來見我的原因就是說那個交換條件你接受了?」綱吉親手拿起了茶壺泡起了紅茶。


「除非我還有別的選擇。」


「很抱歉,我的能力不足,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但能從牢中放出來不是很好嗎?」綱吉無奈的說,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人的任性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要不然也不會老是在他身上發生大事件,但他現在的狀況真的很需要XANXUS。


XANXUS手上握有的是身為黑手黨都願意遵從的威嚴和恐怖,綱吉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沒有那種東西。

未來不清楚會不會有就是了,但要擁有那種力量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照約定你真的要把那個位置交給我?」


綱吉輕輕搖晃了一下茶杯,看著裡面掀起的波紋,喝了一口,事實上他還是有在猶豫,因為在他告訴里包恩自己將條件設定為UNDERBOSS時,里包恩狠狠數落了他一頓,本來那個位置是非里包恩莫屬的,但里包恩並不是會因為權位被搶而生氣的人,即使如此,但他都親口對瓦利安承諾了,要收回也不可能。


「Underboss。」綱吉說,「我認為我你可以勝任,所以才向高層推薦你,史庫瓦羅和貝爾他們也答應了這個條件,他們是為你著想的好部下呢。」綱吉微笑,XANXUS內心卻反而因此對那兩個人產生了殺意。

結果居然是真的,他本以為澤田綱吉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是真的。


「雖然我很不支持這個決定。」一旁的里包恩突然插嘴,綱吉無奈的看了他一下。


「你當上首領後瘋了嗎?這種職位通常是由你的親戚或是親信擔任,像阿爾克巴雷諾,或是那些垃圾小鬼們,或是你家的垃圾老頭,那可是什麼樣的位置你知道嗎?」XANXUS忍不住又一次問,他就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人會如此輕易的冒那麼大的風險,為了什麼?就為了收服瓦利安?太可笑了,這種自殺的行為誰也不會做的。


「……我知道,是掌握家族軍隊的位置吧,而且我一死,就可以成為首領的代理人。」


「我只要殺死你就可以成為首領,要不要我現在就這麼做?」


「嗯,你的想法和里包恩居然一模一樣呢。」綱吉苦笑著,語氣中帶了點無奈,「所以他才不喜歡我用這個做交換,但是,希望你能站在我這裡的提案卻是他提出來的喔,我想你就算用這樣的方法殺了我成為首領你也無法感到自豪。」


「混帳垃圾!」


「可是,我已經決定了,你的行為也由我來監督。」


XANXUS看來相當不快,尤其是看見綱吉那種有餘裕的臉,更讓他火大。


「反正,只要你不要背叛我就好了啊。」綱吉搔搔臉頰,XANXUS對那愚蠢的表情感到一股無力,「親戚什麼的也不用擔心,你本來就是九代的兒子,名義上我們是遠親吧。」XANXUS聽到那句話時臉部都開始抽動,真希望將手中的紅茶拋到澤田綱吉的臉上去——親戚什麼的,他可不願意。


綱吉抬起頭,對上XANXUS那雙赤色的眼睛,裡頭清楚的映出自己堅定的表情。

他對眼前恐怖又殺氣沉重的男人伸出手,希望對方能夠握上,他想要表達自己的善意。


「你會答應的吧,XANXUS。」

喝完的茶杯靜靜的放置在桌上,沙發上還殘留有剛剛人坐過的痕跡。
對方走得很匆忙,但是綱吉知道對方是一定會答應的,在彭哥列中沒有人敢放XANXUS出來,沒人願意承擔風險,只有綱吉傻傻的做,所以XANXUS才更加別無選擇,就算XANXUS看來很討厭自己,他相信有一天一定會有所改變的。


「Gesso Family?」


「是啊,最近變得興盛的小家族。」里包恩遞給綱吉資料,眼看對方很有興趣的研究著,「想問問看首領你的感覺如何,有沒有需要立刻接觸呢?但是看來好像才剛成立不久,其他部分還很神秘。」停頓一下,壓了一下帽子,「或是,你覺得該不該趁早消除。」


「不、趁早消除什麼的,你老是說這種可怕的話啊。」綱吉苦笑,他的手指滑過照片中那年輕的首領,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感覺,臉上的刺青很微妙的讓他顯得有些時髦,綱吉不知為什麼覺得這個人和自己有某處很相像,但明明長相或是感覺都不太像的,心裡卻隱約在意起這個人。


里包恩觀察到綱吉情感變化,皺起眉頭,「見過嗎?」


「既然是小家族,感覺好像不會有彭哥列多大的影響,傑索家族……啊,對了,我記得這次拍賣會他們也會參加,這是他們第一次參加吧,這樣的話,我可能會跟他見到面呢,要是是個不錯的人就好了。」


「你也該多注意其他家族的動向。」里包恩重重的從綱吉手中抽回資料,「還有,非必要不要去接觸那些不清楚對方底細的人,你是彭哥列的十代首領了,也不想想這個位置是靠誰的努力才得到的。」


「是啊,都靠著守護者,他們非常的棒……」說到這裡,雙眼暗了下去,「我吩咐過他們盡量減少死傷人數,不知道是不是有做到呢,可以的話,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受傷,特別是恭彌須要注意呢,那個人總是一下子就會亂來啊。」里包恩沉默的看著綱吉憂愁的面容,不發一語,深知黑手黨生活的他表情帶著一些冰冷,深黑色的雙眸令人看不透他的想法,但是他心中其實有一點猶豫,猶豫著該不該對綱吉開口說出他不願意知道的事情。


「蠢綱,身為你的家庭教師,我看還是趁早跟你說好了,雖然之前我們一直都……」


「十代首領!!下午茶的時間已經到了吧?」話說到一半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獄寺帶著滿滿的笑意站在那兒,山本則是扛著劍靠在牆的另一側,對里包恩也揮了揮手,同樣彎著嘴角,他們看來是剛結束了工作。


「啊啊,已經是這時間了嗎?隼人,你等我一下,」綱吉笑著站起來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在談論嚴肅的事情,早就有些厭倦了,而且里包恩好像又要跟他說教的樣子,「我們一起去吧。」


「喂,我話才說到一半。」
「抱歉抱歉,里包恩,下次吧,因為恭彌他難得從外國回來了,所以——」


看著門輕快的闔上,里包恩沉默了半晌,輕柔的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準備要開口又被中斷。
或許,這樣也好,什麼也不要對綱吉說。


本來一開始打算要隱瞞綱吉就是守護者還有他討論出來的決定,卻由自己說破的話未免太狡猾了。

里包恩用手撿起了在桌上的那張照片,照片中的男人銀紫色的雙眼下有著紫色的紋身,那帶著淡淡笑意而微微上揚的雙唇,給他一種不安的感覺,笑容過於完美,也過於溫柔,讓這個男人的表情參雜著一絲虛假的感覺。


綱吉雖然說不用在意,但是里包恩本身卻對於這個家族的成長感到一些威脅。


「里包恩先生,雲雀先生要我來傳遞報告給您。」一個部下突然出現在首領室外,他們都知道找不到里包恩時就是在首領室,幾乎所有的報告書、任務內容全都會先交由里包恩,幾乎可說里包恩做的事情就是首領做的事情,若不是很清楚里包恩對綱吉的忠誠,他的行為恐怕會被人認為是想要圖謀奪權。


「那麼,雲雀恭彌的任務怎麼樣了?」里包恩問,接過報告。


「我方受傷者兩名,對方撤退,在慌亂之中死者一人。」對方緩緩的開口,「——雲雀先生說會向首領這麼報告。」


「是嗎,做得好,要是結果太完美也容易令人起疑,不過那傢伙也會說謊啊,本以為他是直來直往的傢伙。」


里包恩低哼一聲,然後他將傑索家族的資料收起來,他想暫時就信任綱吉的超直感,一直以來從未犯錯過,但願這次也是相同,看了一眼窗外稍遠處的樓下草坪,綱吉的側臉帶著愉快的笑容,雲雀任務回來了他應該是很開心的,里包恩曾經發誓過要是能夠永遠保護那個笑容,要他做什麼也願意。


第一次想要停留在某個人身邊,這樣的感覺對里包恩來說是很稀有的,所以他不想讓任何人去汙染綱吉擁有的本質。
里包恩讓帽子的陰影掩蓋了自己的表情,輕輕撫摸肩上的列恩。


「那麼,實際上任務的執行情況是如何呢?我應該吩咐要徹底斬草除根。」


「是的,根據雲守大人的說法,上次試圖殺害十代首領的侵入者已經全數殲滅,他們的家人方面會另外派人安撫。」


「這樣啊,很好。」里包恩認為這樣是理所當然的,不然可能還會有下一次的暗殺者前來,「以後釋放的瓦利安也會成為彭哥列的戰力,這種任務就能夠交給他們了……呼,不過,這樣一來我還要防範瓦利安了啊。」
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里包恩思考著,嘆息。


就這樣繼續欺騙下去,讓綱吉不用承擔太多無謂的罪惡感的活下去,綱吉是個好的首領,他的溫和和穩重是西西里渴望已久的,他會想辦法導正過去歪斜的規則,里包恩深深相信著,骯髒的事情交給他們這些黑暗中的人做就行了。


就算彭哥列失去了再多的棋子,失去了支撐的手腳,只要首領持續屹立不搖就足夠了。








他是從小和黑手黨有來往的人,雖然不是其中一員,但是常和那些傢伙廝混。
看慣了黑手黨的爭奪還有血腥,在黑手黨中雖然講究著道義,卻也充滿了欺騙,不管多可怕的事情做久了都會麻痺。


人在生死的關頭上什麼事情也做得出來,為了少數人的利益有時候可以犧牲大部分的人,那樣充滿汙點的人顯得更真實可愛,他喜歡這樣的黑手黨,要說將所有汙穢的事物都聚集在一處的就是黑手黨了吧,所以他一直都充滿興趣。


全身到內心都潔白的人令人生氣,世界上沒有這種人吧,如果有的話就讓他消失吧。

他喜歡著充滿黑暗面的人們,所以他成為黑手黨。


一直以來,他想要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到,擁有過剩的力量,讓他覺得自己一定不是普通人,而他也因為這個力量變得無法信任他人,過於大量的資訊湧進他的腦袋中,他變得不再是『一個人』了,世界,是無數而平行的,然後他感覺到自己過去的記憶淡得像要消失一般,怎麼活過來的他幾乎要忘記了,或許也曾經發生過很多令人高興感動的事,但是那都不重要了,他為了要承受這份過強的力量花了許久才適應。


然後,在一直以來感到無聊的人生中添入一些色彩的事情,是切爾貝羅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告知他是瑪雷指環的所有者,那一瞬間就好像有誰指引了他未來的路,他想要玩個遊戲。


『你想要怎麼做都可以。』切爾貝羅對他說。


誰也無法阻擋他吧,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似乎就顯得太過無趣了,而他知道除了自己還有另外兩個73適合者,而他一直都想要跟他們見面,跟他們見面後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那些和自己相似的人說不定也有和自己相同的想法也不一定——而那個機會終於來了。


鏡子裡的他是個無害的少年,銀紫色的雙眼中卻閃爍著冰冷,輕輕翹起嘴角,讓他的外表看起來更加完美一些,他穿上了一套對他而言相當樸素的外衣,試圖讓自己變得不是那麼顯眼,他現在還不需要急著展現自己的力量。


他隨時都可以擁有強大的力量,所以在這之前,就算被他人看輕,那樣也正是他所希望的。


『對了,我認識一個黑手黨首領,在你們那個世界應該也很有名才對,他很和善的,和我一樣是日本人。』
『但是,那個人的感覺就是很不一樣。』


高中時認識的一個他很欣賞的朋友跟他這麼說,正一從來就不喜歡說謊的,那雙理智的眼睛中難得的透出了一些溫柔的感情,雖然之後斯帕納慢吞吞的從別的教室走過來打招呼,打斷了他們的閒聊,讓他來不及問那個首領的名字。


但是他一直都記得這件事情,而他很快就查到日裔的黑手黨首領就只有一個人。


他選擇參加這一年一次盛大的地下拍賣會的原因也是為了想要看看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即使很多其他家族的人都瞧不起他這個剛組成的幼小家族,將他視為不請自來的客人,他也毫不在意。


當他在眾人之中看到對方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來了,下意識的就知道,他是當初入江正一說的那個男人,確實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樣,白蘭感到胸口微微顫抖,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那種人啊,那種『全身到內心都潔白的人』。


明明是黑手黨的教父,那雙褐色的眼睛中甚至沒有受到汙染,可見他的夥伴們將他保護得很好,正式的黑色西裝在他身上看起來是多麼適合,卻不至於使他的身影變得黑暗,反而襯托他不同義大利人的淺色頭髮,他還向別人揮手。


凝視著那雙褐色的雙眸,一瞬間沒有發現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都為彭哥列首領讓開了一條路,低頭不敢看他。


當然了,那個是至今最強最可怕的彭哥列家族的十代首領,又被譽為歷代最強者。

但是,他們之間很相似,不知為什麼就有這種感覺。


「白蘭?」斯帕納在一旁發出奇怪的問話,但白蘭的雙眼並沒有離開眼前的人。


慢慢的,彭哥列的首領在他面前停下了,帶著一點點吃驚的表情,似乎對於眼前的人沒有退開而有些訝異,彭哥列首領身後的兩個守護者全都有些警惕的看著他,通常碰到這樣的狀況其他人都會害怕的避開並讓路的,但白蘭彷彿不在意似的笑著,腳也不退開,也沒有一點懼怕的意思,在那些彭哥列的護衛要瀕臨爆發前,他微微彎身。


「您好,彭哥列首領,初次見面,我是白蘭.傑索,傑索家族。」


綱吉一愣,似乎沒想到眼前的人會這樣跟他打招呼,看著伸出的手,看著那張好看的臉上帶著的溫柔笑意,一瞬間心臟緊縮了會兒,他有點意外和新奇也是理所當然,黑手黨之中除了同伴、除了在日本時就認識的黑手黨人之外,第一次見面就對他露出那樣友善而平等的笑容的人這還是第一個,這個人很明顯不害怕他。

這個人和其他人都不同,他並不是用恐懼的眼光看著自己。


「嗯,您、您好,我是澤田綱吉,彭哥列家族。」








當對方輕鬆握住他的手時,綱吉感覺到內心對他產生了些許好意,一股暖意升上心頭,那握住的手也是非常的溫暖。


令人眷戀的溫度,他來到西西後幾乎就沒有再交到新的朋友,讓他稍稍感到寂寞,或許這個人和別人不同,不認為自己是個殘酷的人,所有人都將他做為彭哥列首領,從沒有人敢直視他,他已經厭倦了被人懼怕著的日子。


或許,這個人可以看見真正的自己。


「你認識入江正一?」


「是的,我聽說你也認識他,我們在高中是同學時就聽他提起過你,好像老家就在綱吉你家附近。」


「啊啊,想起來了,我知道他。正一他過得還好嗎?」


綱吉坐在特別位置上,柔軟的紅色座椅讓他能舒服的靠著,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傑索家族首領居然可以坐在彭哥列首領的身邊,自然受到了許多人的側目,大部分是有些忌妒的,但是那毫不影響聊天的兩人。


山本和獄寺站在不遠處,山本注意到獄寺的眼睛也是惡狠狠的盯著白蘭,他苦笑了一下拍拍獄寺的肩膀。

「你太僵硬囉,沒什麼事的,不需要那麼緊張啊。」


「那個傢伙可是別的家族的首領,如果跟十代首領說些有的沒的……而且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不懷好意。」


「雖然是這樣,但是阿綱看來很開心啊。」


雖然或許真的是有點太過鬆懈了。山本轉過頭去看正談得開心的兩人,對於這種突然熱絡的氣氛感到些許怪異。

綱吉因為聽到了日本的事情而帶著滿足的笑,就算他們之間有互相認識的人,但事實上他們對那個叫做白蘭的人完全不了解,就這麼放任著真的可以嗎?但身為朋友的他們,實在沒有辦法打斷綱吉那樣開心的模樣,他知道綱吉來到西西里後一直都有些鬱悶,因為身分的關係,他一直都被人迴避著,總算有一個人願意和他普通的往來,山本可以理解綱吉現在的心情。


「……十代首領只有我們並不足夠嗎?」聽到身邊的獄寺喃喃自語,山本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

在沒有多久後,這場拍賣會便開始了,這種時候也是個有錢人和黑手黨的首領們擴展自己名聲的時候了。
當一樣有價值的物品上了展示台之後,競標便開始,台上的數字急速的增加,之後越來越緩慢,台上的人呼喊著,最後木槌敲定,那樣東西就是屬於某個人的了,隨著得到的東西越具有價值,越表示家族的盛大,才有財力購下。


白蘭也標下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似乎全是在玩耍而不介意其他家族的目光,綱吉對於他購買的那些東西都訝異得不知該說些什麼,白蘭還愉快的跟綱吉討論著他買下的幾個供收藏用的匣子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在另一邊的斯帕納也毫不在意自家首領的意願和財產擅自標下了一些機械類的新品。


「剛剛這個呢,雖然看來很小很難發現但藉由遠端操控可以引發無法想像的大爆炸喔,是最新的科技,適合暗殺。」


白蘭一邊說,在空閒之餘看了一眼從剛剛就沒有開口或是比手勢的綱吉,綱吉一直都只聽他說話而已。
他似乎對一樣東西都沒有興趣,卻依舊帶著一點點微笑看著台上那些拍賣品,雙手交疊在膝蓋上,無名指上的精緻指環發出了閃耀的光芒,世界上最珍貴的指環可能就屬他手上戴著的那個,大概因此他不稀罕其他的。


他真的毫不張揚,沒有一點點想要和其他人爭奇鬥艷的表現,但光是他坐在這裡,就覺得很不一樣。


「你對拍賣品都沒有興趣嗎?」


「哈哈,稍微…因為還沒有看到覺得想買的……」綱吉有點抱歉的說,實際上他應該要坦然的享受競標的樂趣的。


然而,就在這場拍賣會接近尾聲的時候,一個大大的圖示打上了巨大的螢幕。


那是一個長得古怪卻精美的指環,大家都議論紛紛,白蘭些微的睜大了眼,因為他認出了那是什麼,但是像這種東西居然會出現在這裡,一旁的里包恩一看到就已經準備舉手打算出價了,其他家族的人更是躍躍欲試。


「好的,下一件拍賣物就是今次會場中最受矚目的——」
「一億。」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所有會場中騷動的聲音,清澈的、非常堅定的聲音。


聲音是從白蘭的身邊傳出,他震驚的轉過頭看著綱吉,但是綱吉還是帶著興奮的笑容望著那個戒指。
似乎完全不怕別人會想要繼續出價。


那個價錢對於眼前的這種東西並不算高價,卻也不低,都還保留有出價的空間,但是,就在綱吉出口的那一瞬間現場安靜了下來,主持人也有些震驚,沒想到彭哥列的首領會這麼快的出價了。


「……沒有人要再出價了嗎?」


現場一片安靜,並不是無法出價,事實上是沒有人敢出價,這個指環的價值絕對不只是一億。

只是彭哥列首領已經用行動表達自己有多喜歡那項物品,所以,現場如果誰出價了那就表示對彭哥列家族擁有競爭意識,那是不被允許的,想活在西西里的黑手黨就絕對不可以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大家安靜無聲。


「天啊,綱吉,我真的喜歡你。」


白蘭忍不住笑意說出口,那傢伙顯然沒有發現大家的異樣,只是很高興自己居然這樣輕鬆得到了那個指環。


「什麼?」綱吉愣了愣,他不懂白蘭的意思,但他剛剛會那麼急著出價似乎也不是因為要威嚇他人,而是因為怕被搶走的關係,那樣的行為天真得可愛,白蘭深深這麼覺得。


「沒想到你居然看得出那是只有六只的霧屬性的地獄指環。」里包恩懷疑的說著,他本來有打算如果綱吉不準備出價的話,他願意付無上限的價錢標下那個東西,但沒想到一億就解決了。


「…地獄?」綱吉露出一點點驚訝,最後頭搖了搖,「我才沒有認出那是什麼指環呢,如果是戰鬥中所使用的東西的話,我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原來是地獄指環啊,我就想它的起標價怎麼這麼高。」


「如果不知道是地獄指環,那麼你為什麼會標下它?」


「只是,你不覺得那很適合那個人嗎?」綱吉的表情有些靦腆,連看著那枚指環的目光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里包恩盯著他嘆了口氣,聳聳肩,了解了他的意思,「你高興就好。」


「我只是,很想把它送給骸而已。」


「有什麼關係呢,收到禮物的人會很開心吧,綱吉。」白蘭這時候說,他溫柔的笑著。


「嗯,希望是這樣呢。」綱吉點點頭,很高興白蘭贊同他的想法。


「不過,令人羨慕呢,受到彭哥列首領如此的關愛,肯定在家族中受人忌妒吧。」


「沒、沒有啦……」綱吉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白蘭說的話總是令他有些害羞,但他不討厭這種感覺。


綱吉沒有注意到白蘭眼中的微光,白蘭輕勾起嘴角。

啊啊,那個權力是多麼可怕的,肯定有很多人願意用一切交換那樣的權力。


就算彭哥列的首領只是為了送給某個人的溫柔的小禮物,卻讓那麼多可怕的、殺人無數的黑手黨人靜默,令他們害怕,令他們心驚膽跳,只為了不想成為彭哥列的敵人,即便綱吉帶著滿臉溫和的笑容,即便他說自己有多麼討厭殺人,但手中握有的權力大得令人戰慄,也令很多人貪婪渴望。


銀紫色的雙眼靜靜看著綱吉,他不喜歡現在綱吉的表情,太過潔白,和自己完全不同,明明他們是『一樣』的。

是啊,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那麼乾淨的人的話,就讓他消失吧。


「真的,很想很想得到呢。」白蘭悄聲的說,他嘴邊帶著一抹看不透的笑意。

包含著這個人手上所擁有的彭哥列以及那一切,要是能親眼看到那樣幸福的表情消失可能也是非常有趣。









推開了房門,冰冷的房間內沒有任何人。
空蕩蕩的房間是他休息的地方,並不是喜歡安寧,而是經過具現化一整天又使用幻覺後,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黑手黨的任務總是很麻煩,但他又會忍不住染上濃厚的血腥,明明想過不會再讓自己被黑手黨所利用的。
早晨的光輝落在他的身上顯得過於明亮了一些,紫藍色的長髮有些零亂了的散在耳邊,解下了那個人送給他的髮帶,好好的放在桌面上,雖然那東西已經用了兩年,好好珍惜保護某樣東西的模樣也不像骸會做的事情,但是,那條髮帶和新的沒有兩樣,畢竟是生日禮物。


他在床上坐了下來,用手遮住了臉。


「真是討厭…好煩…好重……」低聲念著,沒有人能夠理解他那種窒息的感覺。


身體疲憊得沒有辦法動彈,再撐一下下就好了,再過一兩個小時,拜託,只要再一下子就行了。


聽說綱吉從昨晚的拍賣會回來的時間是半夜2點,那麼,早上7點總會醒了吧。
等到他醒過來就好,至少在回去那個冰冷的地方以前去見他一面,他沒辦法像其他人那樣總是留在對方身邊,也不能總是佔據著庫洛姆的身體,那個少女也有自己的生活,所以,他只有現在才能見到對方。


突然,他從指間的縫隙看到桌面上一個奇異的顏色閃耀著光芒。


他從模模糊糊的目光之中看清了那綁著鮮白色緞帶的黑色小盒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在他房間的,他勉強撐起了身子,上前去看,想要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多半是那些小女孩們給庫洛姆的……」翻轉盒子的指尖停頓了,看著那上頭的字體,有些訝異。


居然不是給庫洛姆的,是給他的,因為上面寫著『骸』,不會有人送他禮物,除了那個傻瓜之外。


帶著一點不請自來的期待感緩緩解開了緞帶,打開小小的盒子,裡面透出一道金屬的光芒,黑色的戒指在晨光下散發著一種神祕感,靜靜躺在軟布之中,精緻的做工令人移不開雙眼。


「霧之地獄指環…?」


訝異得讓他無法說出完整的話。
但仔細一想,綱吉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這是地獄指環才送他的,頂多,是覺得它漂亮的關係吧。


看了看手上已經有了一個的地獄指環,那是自己千辛萬苦從別的家族裡搶來的,骸帶起了一點殘酷的笑意。
這樣戴上去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呢,要是被地獄指環給影響了會很麻煩的吧,要一次操控兩個地獄指環可能有些吃緊,就算是力量強大的自己也有一定的風險,但是……


「呵,但是,不能不戴呢。」


毫不猶豫的取出了那個指環,掛上了無名指,滿意的看它發出了一點淡淡的火焰,然後慢慢安靜下來,就好像還殘有著大空特有的調和氣息,溫柔的感覺流過心底,也或許只是他自己的錯覺罷了。


突然,身體一瞬間舒服了很多。


骸用著不同剛剛的平和表情,緩緩闔上了沉重的雙眼,下一秒,女孩的身體倒在床上疲累的闔著眼深深陷入睡眠,而他們都知道那將會是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境,卻十分甜蜜溫暖。








『綱吉你可以幫我個忙嗎?』白蘭在電話中說道,聲音懇切,『最近我朋友遇上了麻煩,這件事情只有彭哥列能夠解決,於是我想要請身為彭哥列首領的你幫忙。』

 

綱吉很快答應了,因為是白蘭拜託的事情。

雖然他們才認識不久,但是白蘭是少數在黑手黨界中不會對他說些空虛的奉承話語,也不會害怕他的人,有些像是迪諾的感覺,僅管他們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但或許是將迪諾出國不在西西里的思念情感轉移到白蘭身上了吧。

 

傑索和彭哥列之間並沒有盟約的建立,這是因為傑索是新興的家族,份量不足以和歷史漫長的彭哥列並稱,但綱吉其實並不在意那樣的事情,而且他一眼就能夠看出白蘭身為首領的能力,他的部下對他給予的忠誠不會比彭哥列中守護者對自己來得弱,這樣的人肯定是因為擁有一定的力量和足以令他人信服的地方。

 

但這些都擺在一邊,要綱吉說的話,他出手的原因就只是想要為朋友做點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殺我,拜託……」

 

「我不會殺你的。」綱吉輕聲說,他看著地上顫抖著的那個人,他已經沒有抵抗的力量了,「你走吧。」

那個人慌張的逃命,他們沒有想到彭哥列會在這裡,更想不到那個總是隱身於守護者之後的彭哥列首領會親自到這個地方來,當那絢麗的火光出現在他們眼前時他們還不敢相信,但那樣強大的攻擊,只有彭哥列首領辦得到。

 

綱吉站在原地,不遠處聽見了打鬥的聲音,但是他知道不會有事的,同伴們的強大他是最清楚的,而他們在身為戰鬥夥伴之前是值得信賴的友人,會依照他的指示完成任務才是,他抬起頭,他有時候會變得討厭自己手中的火焰,用來攻擊人的武器,不管用多麼冠冕堂皇的話語去修飾,他們依然做著傷害他人的事情。

可以的話,只想要用這個火焰來守護他人,明明只要不被他人傷害就可以了。

 

「那邊的戰鬥應該也差不多結束了。」綱吉望著四周,他邁開腳步想要和同伴們會合,他們被剛剛的一場混亂沖散了,不快點回去的話獄寺可能會發瘋吧,沒有自己在身邊時他就會變得很暴躁,「呵呵,明明我也可以保護自己。」

 

綱吉經過了有些荒涼的街道,他左右看了看,剛剛戰鬥時沒有仔細去思考,但這個地方確實是很貧困,那些居民躲在窗邊用好奇又懼怕的眼神看著他們的戰鬥,綱吉偶爾可以看見他們在黑暗中發亮的眼睛,這個地方如此貧乏的原因是因為黑手黨的鬥爭,所以商家們都搬出去了,失去了旅客也失去了經濟基礎的這個地方,開始沒落,無法離開的居民們只能夠繼續忍受黑手黨兩派的鬥爭,在這個地方販毒,那些汙穢的勾當讓這個地方更加的荒廢了。

 

綱吉想到這兒忍不住握緊拳頭,他身為西西里的教父,最強的黑手黨首領,卻沒能夠查覺這樣的事情在西西里的角落不斷上演,直到白蘭告知他這次的事情後他才知道發生過這種事情。

 

爭鬥的黑手黨是Torres還有Calvino兩個家族,都只是中型的家族,但兩邊經常發生摩擦,而這次Calvino更是將Torres的首領囚禁了起來,白蘭和Torres似乎有些交情,因此發生了這種事情後就請求彭哥列出手弭平這次的大型械鬥。

 

『我想繼續這樣鬥爭下去,會牽連那些無辜的人們吧,不如將那塊地區交給彭哥列,將Torres交給彭哥列管裡我也可以放心,因為見了綱吉後就確信了……』白蘭在電話中的聲音帶著笑意,『綱吉你和外面的傳聞不同,我認為你一定不會虧待Torres,而他們見了你後一定也會願意服從於彭哥列的領導吧。』

 

對於白蘭給予的信賴不想要辜負,白蘭說了可以交給他,當上首領後很少聽見這樣的話語。

大概是因為他很年輕的關係,家族中也還要靠著家光以及里包恩支撐著彭哥列的正面,而陰暗的部分則需要靠著XANXUS來穩固人心,他做什麼都還只是半吊子,或許那和他依然沒有辦法下定決心當個黑手黨有關係吧。

 

他總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正確,走上黑手黨,接下指環全是為了骸,但是這樣真的是正確的嗎?

如果是正確的,為什麼京子和小春總是會看著他,露出很難過的表情呢?

但又不可能放下骸不管,大家也為了他才來到這個黑手黨的世界的。

 

就在他想到這裡時,聽到了一些微妙的聲音,等他抬起頭來後就看見面前站著一個衣服還沾有血跡的男人,綱吉一眼認出了那是他剛剛放跑的那個人,對方的腳步依然顫抖,但這次好像沒有打算要逃跑,不知為什麼,綱吉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了憎惡的光芒,那光芒強烈到讓他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你為什麼……」

 

他害怕這種目光,他無法接受自己是遭人憎恨著的事實,肯定很多吧,至今為止被他們傷害、因他們而死的人,都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吧,就算不是自己殺害的人,那些仇恨著彭哥列的人們也會將這一切都壓在他的身上,那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想要掙脫這份罪惡感,於是他轉過頭不敢看那雙帶著強烈情感的眼睛。

 

「可惡的彭歌利…竟然敢污辱我們……跟我一起死吧!」

 

那個男人說完後就往他這邊衝過來,綱吉看見對方的身上似乎綁著炸彈,那個人居然試圖要跟他同歸於盡,但他知道自己可以閃過的,對方受了傷行動根本不算快,但是他一瞬間也想要救對方,他望著那個男人,真的仇恨自己到願意犧牲性命也想要殺自己嗎?自己真的那麼罪大惡極,那麼討人厭嗎?

 

「不……」綱吉低聲輕喘,然後他在最後退開了。

 

只是就在他要從那個人眼前逃開的時候,他看見了男人衝向的方向,牆邊站著一個一臉震驚發抖的男孩,綱吉沒有考慮其他的事情,忘記了自己要閃躲的事情快速的往前抱住了那個男孩將他從那個地方拉走。

 

他的後腳剛離開那個地點,身後就傳來一聲巨響,一股熱風將他掃到了角落,他的背狠狠的撞上了一塊石牆,但他忘記了疼痛,只是一個勁的將男孩護在懷中,不想他受到一點傷害。

 

不一會兒,聲音平息了,距離不遠的地方傳來了火焰猛烈燃燒的灼熱感,剛剛一個生命就這樣在自己眼前消失了,自爆了,雖然他沒事,但是剛剛那個時候真的很危險,要逃還是要救他猶豫了,但他還是選擇了逃走。

 

他知道剛剛只要自己稍微猶豫,他或許會和那個男人一起被炸死,而眼前的男孩也不能倖免,但他還是感到愧疚。

 

他感到全身疼痛,他並不是無事,他還是被爆炸的餘波衝擊到了,畢竟是那麼近的距離下爆炸的,他緩緩鬆開了手,血從他的嘴角流淌而出,而懷中的男孩慌張的從他手臂下鑽了出來,然後綱吉看見對方正旺著他。

 

不要,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綱吉空白的思緒中迴響起自己的聲音,他害怕男孩的眼神,不想要知道他正用什麼眼神望著自己。

 

『殺人兇手!!』

 

他當上首領不久後馬上有人這樣罵他,那個咒罵他的女人後來被帶走了,但是那句話他不會忘記。

 

雖然自己什麼也沒有做過更沒有殺過人,但是成為彭哥列的首領後,家族的一切罪責都是他的,而他害怕承擔那種東西,他其實真的很害怕啊,真的,很害怕要去承擔誰的生命,明明都不是自己殺的,為什麼要由自己來承擔。

 

在那些無辜的人們眼中,自己和那些胡亂殺人、擾亂和平、隨意傷人的黑手黨又有什麼不同?

反正做的事情都是相同的啊,為了維護黑手黨的穩定,他們還是要做那些殘忍的事情,即使要部下們盡量減少犧牲數量,討厭的事情還是偶爾會發生,對於死者和傷者的家人來說,他們就是『罪惡』。

男孩的腳步聲遠去了,綱吉直到最後也沒有勇氣去看男孩的臉。

 

他露出了苦笑,笑著自己的懦弱,他還是以前的廢材綱,沒有勇氣面對自己做的事情,他為什麼會如此的軟弱呢?

 

在他鬆懈的這一剎那,他本以為已經沒有敵人了,突然,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在喊他的名字。

「綱吉!!」

 

綱吉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個男人在他身邊倒下,手中的槍落到了地面,昏了過去。

白蘭站在那理,而打昏剛剛那個人的是白蘭身邊的一個女人,和白蘭之前同樣穿著一身白色的隊服,後面還跟著幾個人,相較之下白蘭那一身輕便的西裝一點也不像戰鬥服,他看來就是一副匆匆趕來這裡的樣子。

 

「你受傷了。」白蘭蹲下來,觸碰他的傷口,「為什麼那麼粗心大意,我慢一步的話,剛剛那個人就得手了。」

 

「……抱歉。」綱吉笑了,「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擔心你們的狀況,雖然彭哥列很強,但是我還是擔心你會不會出事。」

綱吉看著白蘭那擔憂的表情,微愣,他感覺很開心,在這個他徬徨的時刻白蘭出現在他的身邊,他就不會去胡思亂想了,他勾起了一個笑容,讓白蘭扶起了他。

 

「BOSS,看來這附近已經沒有問題了,不會有敵人過來,請安心談話。」那個女人在部下回報後對白蘭說。

 

「是嗎?」白蘭點點頭。

 

「他們是……?」綱吉困惑的皺起眉頭,那群人都穿著同樣的隊服,胸前的隊徽看來像是玫瑰花。

 

「是我的部下,蘿絲貝拉是我的第二部隊Rosa的隊長,是她找到你在這兒的。」

 

「呵呵……名字、部隊都是花呢,感覺你很喜歡花啊。」綱吉笑了,為了隊名和女人的名字而笑。

 

「你還有餘力開玩笑呢,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受這種傷?」

 

「剛剛有個人想要和我同歸於盡而自爆了,太殘忍了,用這種方法……但是對方一定很了解我,他知道我會猶豫,只要一個不小心我就會被他殺死……到底是誰?了解我的個性並且用這樣的手段…我絕對不能夠原諒……」

 

「你為那個男人的死自責嗎?但是他可是要殺你啊。」

 

「我不喜歡有人死啊。」綱吉顫抖的說,他抓住了白蘭的手,「誰死了,一定會有人悲傷不是嗎?我不想要那樣子啊。」

 

聽著綱吉那樣說的白蘭沉默了一會兒,下一秒露出一點微笑,「嗯,是呢,確實會感到悲傷呢。」

 

綱吉沒想過白蘭會這樣簡單的接受他那天真的說法,里包恩每次聽見他這樣說時,總是會嘆息,然後說他還是一樣天真,雖然也沒有反對那樣的想法,卻也不曾表示贊同,明明自己所說的話就是『正確』的,在上學時若被問到這種問題一定誰都會和他說同樣的話,但在黑手黨這樣的心情只會礙手礙腳,綱吉很清楚。

 

「但是綱吉你死了的話,我果然也是會悲傷啊。」白蘭接著說,綱吉驚訝的看著他,「因為我的請求而不小心死在這裡的話,我會怎麼想呢?所以,我覺得是他死去而你活下來了,真是太好了,這樣的我很邪惡嗎?」

 

綱吉不知道為什麼,那因為沒能救助自爆的那人,在心底沉重的罪惡感卻由於白蘭的話語而消退了。

 

「不,沒有這樣的事情,謝謝你,白蘭。」綱吉露出了笑容,他握住對方的手,「謝謝你。」

他知道,白蘭是為了讓他恢復精神才這麼說的,這份溫柔讓他感覺很高興。

 

 

「BOSS,我們需不需要通知彭哥列的守護者們呢?讓他們來這裡的話比較好吧……」

 

「說得也是…啊,但是看來那孩子把你的守護者找來了。」白蘭說著突然抬起頭看向另一頭。

 

在那兒有幾個人有點慌亂的朝他們的方向跑來,而帶他們過來的是剛剛被綱吉救下的男孩,大概是看到綱吉動彈不得就想要去找人幫忙,而找來了守護者們,守護者對於終於能夠和綱吉會合感到喜悅,來到了白蘭和綱吉的身邊。

 

「十代首領!您沒事嗎?」

「沒事的,剛剛被白蘭救了。」綱吉笑著搖搖頭,然後白蘭將他交給了守護者。

 

對於那份屬於白蘭的溫度不得不消失的時候,綱吉感覺有些可惜,雖然認識白蘭並沒有多久,但是他覺得以後一定可以有更多的來往,然後,一定可以成為信賴的友人,就和守護者他們一樣,他有些眷戀那雙漂亮的手。

 

這個時候,白蘭走向那個男孩。

 

「你沒事嗎?小朋友。」那孩子點點頭,好奇的看著這些人們,「那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要跟救你的大哥哥說啊?」

 

「白、白蘭?」綱吉臉上浮現一點紅,沒想到白蘭居然會對那孩子這樣問,讓他有些害羞起來。

 

男孩卻看了一下綱吉,然後露出了一個笑,「謝謝你,大哥哥,剛剛救了我。」

說完後就跑掉了,而遠遠的房子那頭好像站著擔心害怕的母親,一把抱住了他,很高興他沒事。

 

里包恩慢慢走近綱吉的身邊,盯著綱吉好像放鬆了的臉龐,總算不再皺著眉頭了。

「你剛剛又在為什麼事情而煩惱了嗎?」

 

「啊啊…是啊,但是已經不要緊了。」綱吉苦笑,他心情輕鬆了很多,就只是因為那句道謝,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接受了,雖然無法避免傷害人,但是還是能夠幫助某些人,那些需要他的人還是存在的,他會守護那些弱小的存在。

 

「十代首領,事情已經解決了,Torres的首領也已經找到了,正被部下們運出來。」

 

「啊啊,那交給我就行了,我帶他回去。」白蘭舉起手,說,「蘿絲貝拉。」

「是。」叫蘿絲貝拉的女人點點頭,上前去幫忙。

 

「就這麼做吧。」綱吉點點頭,雖然獄寺有些異議,但今天白蘭還是幫了綱吉,這是事實。

 

「那麼,我就走了,綱吉,下次再見面了。」白蘭轉身揮了揮手,想要隨著彭哥列的部下離開,但是在他要轉過身去前被綱吉叫住了,他停下了腳步。

 

「傑索家族和彭哥列家族不能夠結成同盟嗎?」綱吉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很訝異,沒想到會由彭哥列首領親自開口邀情,過去綱吉都沒有和其他黑手黨結盟的慾望的,「我希望……可以和白蘭的家族建立友誼的關係。」

白蘭吃驚的看著他,然後他突然笑了出來,好像很高興似的,綱吉有點不知所措,反而擔心對方會拒絕。

 

「……和彭哥列交好,我本來就打算這麼做。」白蘭輕聲的說,綱吉高興的看著他。

「那麼……」

 

「但是那必須要正式的場合下決定吧,你也不能夠沒有經過其他彭哥列高層的同意就決定此事,所以我會等到那時候的。」這時候白蘭輕輕揮了揮手,蘿絲貝拉重新走回來,「而且,由彭哥列主動提出感覺不太好,應該是我們這種小家族期盼能和彭哥列結盟,不如這樣吧,我把這孩子和她的隊員交給你們,做為這次的友好證明,表示我們的追隨之意,這樣彭哥列的高層也會認同我們的友善還有心意吧。」

 

白蘭輕笑著,綱吉並沒有注意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光芒,事實上現場沒有誰注意到,白蘭顯得很友善。

 

「嗯,就這樣做吧,白蘭。」綱吉開朗的回答。

 

 

 

 

 

 

 

 

 

 

 

 

 

 

「你說的是,從傑索那邊來的人嗎?」壓低了聲帶,焦躁和話語一同流出,XANXUS的手撐著下巴看著那張印有死氣印的公文,可以的話他是很想要一把火燒了這東西。

 

在他們這裡,訓練殺手和其他特殊技能的學校是存在的,做為需求者之一的彭哥列也提供了大量的資金援助,史庫瓦羅和迪諾都待過同一個地方,所以人才的流動在黑手黨中也不稀奇,如果是真正有用的人,無論如何也想弄到手,特別是那些本來身為自由殺手的人,經常是一個組織換過一個組織。


彭哥列中如同夏瑪爾、碧洋琪和風太這種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當然更加求之不得。


但這次卻是從非同盟家族那邊過來直接希望雇用的人,開始代替里包恩接手管理彭哥列內部戰力的XANXUS雖然不是很喜歡這樣的麻煩工作,但這確實是瓦利安的專長,儘管大部分雜事還是全丟給史庫瓦羅處理。


「不,雖然是傑索介紹的,但屬於Torres家族的人。」史庫瓦羅補充道,「應該說,傑索家族和Torres同盟後,本來把這傢伙轉讓給了Torres,因為Torres前陣子因為和那個Calvino家族鬥爭得很厲害,才想要派一些人過去支援的,但現在那場鬥爭在上次被彭哥列解決了,於是考慮到和彭哥列的合作關係還有為了說服高層,將人介紹過來給小鬼作為友好的證明,那小鬼好像答應了傑索的首領,那個叫白蘭的人。」

 

「嘖。」XANXUS翻了一下幾個人的資料後,停在某一頁上頭,「女人?一開始就送女人啊,這還真是明顯的表示。」

 

低哼一聲,XANXUS不太高興的瞇起眼睛,隊上的女性並不多,這些能夠成為殺手的女性在執行任務時都很容易成功,說句實話就因為她們是女性容易被認為無害而接近目標,在暗殺高位人物時是不可少的,總而言之就是使用色誘。

 

「那麼,就分配到你那一隊。」XANXUS隨意的丟給了史庫瓦羅。


「喂喂喂喂,有一個九代首領那邊來的奸細女人就已經很難搞了,又來一個!」史庫瓦羅大聲的反駁,卻正面迎來一個酒杯,「丟什麼啊你這個混帳BOSS!所有麻煩的東西全都扔給我!你也只會做這種事情啦!」


「別囉囉嗦嗦的,這些人全部編到你的隊伍去。」將全部的資料丟給史庫瓦羅,XANXUS緩緩轉過椅背。
「嘖,有一天一定要給你好看!」

 

史庫瓦羅是作戰隊長,負責所有命令的分派,幾乎等於是代替不太工作的XANXUS的全部職務,而接下來的貝爾、列威等人則各自有自己的隊伍,每個隊長都有自己的一個隊伍,每個隊伍大約是10到20人的數量,依照隊長的帶隊能力分配,像不擅長帶隊的貝爾就只有稀少的五人,這些人則是從所有彭哥列人中挑選出的菁英所組成。

「這些人也不知道是否信得過。」XANXUS瞪了一眼史庫瓦羅,鮮紅的雙眼中帶了點懷疑,「那個男人帶來的人有必要好好觀察,全部集中到一個小隊最好,然後出了什麼事就同歸於盡吧。」

 

「那是說我也一起嗎!!」


XANXUS忽略史庫瓦羅的咆嘯站起來,揮揮手,「讓那女人帶著隊員去見那小鬼,反正是他想要拉進來的人。」說到一半時他的動作停止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別讓那些人接近五公尺以下,也不准帶著武器。」


史庫瓦羅一愣,忍不住開口,「你也算是認真起來了啊,是真的要保護那傢伙?」

 

「垃圾,只是沒有那個心情而已,他現在死了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XANXUS兇猛的瞪他一眼,「時機不是現在。」他再次坐上椅子,這次他闔上眼打了個哈欠,似乎不打算再繼續搭理史庫瓦羅,史庫瓦羅只是苦笑,只要XANXUS並沒有失去他眼中的那份怒火,對史庫瓦羅而言就足夠了。

 

 

 

 

 

 

 

 

 

 

 

滴、滴、滴。


又再次的躺在那張白色的、充斥藥水味的房間,旁邊的儀器寧靜的響著,伴隨自己低沉而穩定的心跳聲音,手上的異物感很沉重,還記得第一次倒在這張床上時還已為自己會死,覺得很不甘心,又害怕,突然抱怨起自己為什麼會遭遇這樣的事情,但如今針頭插入體內的感覺已經不再令他害怕了,點滴的液體從透明的管內緩緩流入體中。


綱吉睜開褐色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兩張擔心的少女的臉龐,忍不住笑。


「綱君,已經沒事了嗎?」最靠近綱吉,用毛巾輕輕擦拭額頭的京子眼中還有一些哭過的痕跡,自從理解他們身處於黑手黨以後,京子和小春還是決定一起跟來彭哥列,但是流淚的次數卻漸漸變多了起來,大多是因為綱吉的緣故。


「要要要要是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的話,我們找夏瑪爾醫生過來。」小春緊緊握著綱吉的手。

「不要緊。」


那兩張擔憂的臉使綱吉原本空白混亂的思緒變得清晰了起來,漸漸想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也想起了里包恩氣急敗壞的臉,因為不小心而受到攻擊的自己又給大家添了多少麻煩。


「為什麼總是這樣呢,綱君,為什麼要當黑手黨呢?」京子的淚水軟弱的掉了下來,眼眶也紅紅的,「我和小春一直擔心,要是綱君你哪天醒不來的話該怎麼辦才好……」


綱吉注視著她們,露出了一個淡淡的苦笑,是希望能保護她們所以才將她們從日本帶到義大利,卻讓她們為自己這樣操心、難過,不知不覺握緊了小春牽著自己的手,很溫暖。

 

「沒事的,我之後會小心的。」綱吉笑著,但其實身體卻還是沉甸甸的,「這不過是第二次而已。」


「怎麼能夠這麼說呢,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了!大家都很擔心的!!」


「小春…我知道了,對不起。」


嘆了口氣,綱吉知道小春他們想要聽到什麼話,然而,這種事情卻是沒有辦法保證不會再發生的。
在當上首領之後的不久,就被父親和里包恩告誡過,身為彭哥列的首領隨時都可能會有生命的危險,可是,一旦首領不在了,黑手黨就很容易瓦解為一堆散沙,所以無論何時都只要以自己的生命做考慮就好了,只要想辦法活著就可以了,不要戰鬥也不要想要拯救誰,只要考慮自己就行了——綱吉發現光是要這樣做都有些困難。


但是綱吉不懂,如果是傷害了他人而活著,這種生命他並不想要。
相反的,要是能夠保護重要的人,失去生命這種事情他也隨時都做好準備和覺悟了,只是唯一讓他在意的,只有那些為了他受傷而哭泣的人,會讓他非常非常不甘心。


「BOSS。」
一聲輕喚打斷了些微沉重的氣氛,綱吉往門口瞧去,只見到一頭紫色長髮的女孩就躲在醫療室門後,露出半邊的身體,即使半邊的臉被眼罩遮著,擔憂的神情還是清晰可見,肩膀微微下垂,抿著嘴。


「庫洛姆!」小春和京子上前將庫洛姆從門後拖了出來,卻還顯得一副畏縮的樣子。


看了一下庫洛姆,綱吉緩緩的笑了,「那個禮物,骸看到了嗎?」


庫洛姆突然抬起頭,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就像是綱吉說了什麼讓她無比開心的事情,「是的,確實收到了,骸大人感覺起來很喜歡…也很開心……」微帶點臉紅的低下了頭,但這次唇邊殘留著一點微笑。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深深的鬆了口氣,綱吉又再次看向庫洛姆,「妳也沒事,看起來精神很好,這樣就夠了。」綱吉從床上坐了起來,四肢有些麻痺,但是感覺起來身體還不算壞。

 

「BOSS,如果不行的話就不要太勉強了,對不起,只能負責善後的工作沒有辦法保護好您。」
庫洛姆對於自己沒辦法總是待在綱吉身邊感到自卑,雖然能借身體給骸大人讓她相當高興,卻也因此沒辦法和其他守護者一樣在綱吉身邊保護他。


「善後……」綱吉愣了一下,之後才想起這已經是慣例了。

 

這次應該是去了Calvino將餘黨清除,然後要他們服從彭哥列,雖然這次與彭哥列為敵,但綱吉也不願意傷害他們。


不能夠長時間具現化的骸對於擔任綱吉身邊護衛的工作就顯得有些過於吃力,因為有些外出的會議往往需要一整天的時間或是更長,所以,只在需要馬上用到強大力量的時候才會讓骸出任務,也就是善後的工作,儘管骸一開始如何也不願意,他只想留在綱吉身邊,卻因為綱吉堅持而被說服了,綱吉總是會要他減少損害。

 

 

「應該沒有殺人吧?」
庫洛姆沉默了一下,最終微低下了頭,「……沒有。」


「這就好了。」綱吉笑了出來,臉也一瞬間變得柔和了,好像是鬆了一口氣,「對不起喔,要你們別殺人又希望你們平安,很任性吧?明知會增加你們的風險還是拜託你們,不是懷疑你們喔……不過,骸的話有時候比較難控制啊。」


「綱君,不要起來了,再躺一下好不好?」京子問,綱吉點點頭躺了回去。


那天下午春天的陽光照著房間,一如往常的溫暖。
在黑手黨中這些女孩子是非常重要的,大家都知道對於從日本來的首領和守護者們來說,女孩們的存在是相當耀眼的,也一直維持著他們首領的好心情,儘管京子曾經是首領愛人的事情也是事實,但在因為家族太多危險的事情而暫時分手後兩人還是相敬如賓,非常友好而且親密,不少部下都期待著他們能夠再次複合。這時,當綱吉只把注意力放在京子身上時,小春卻注意到庫洛姆背對著他們的歡愉帶著一點愧疚的表情,安靜而緩慢的離開了房間。

 

 

 

 

 

 

 

 

 

 

 

「為什麼要見小鬼需要經過你呢?」史庫瓦羅不高興的說著,靠著牆。


在守護者之中他最不合的人就是這個人和骸了,眼前這個除了綱吉以外的人似乎誰也不放在眼底的男人經常令瓦利安感到頭痛,就算是盟友但在戰鬥的場合時卻會當作敵人一同咬殺,或許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將瓦利安當作夥伴來看吧,即使XANXUS同意了綱吉提出的條件之後也沒改變,他似乎還對於和瓦利安合作嗤之以鼻,隨時想戰。


「閒雜人等是不能夠見綱吉的。」闔上了眼,似乎並不想看那些史庫瓦羅帶來的資料,「你們,不久前還是敵人吧?」


史庫瓦羅瞇起眼,瞪著雲雀,「什麼?」


「不是還有人舉著旗幟說著絕對不會承認現在的十代首領嗎?」雲雀嘴邊勾起了一抹冷笑,隨手一灑就將那些資料丟落地面,「這麼說,就是敵人了,滾出去。」他其實也根本不在意那件事情,他只是需要理由把這人趕走。


史庫瓦羅的行動比話語還快,兩道冷光閃過之後發出了清亮的撞擊聲響,仔細看拐子和劍峰的交界處似乎因為力道相當而微微顫抖著,「你只是想幹架嗎,你這臭小鬼!!


雲雀黑色的雙眼中看不太出他在思考些什麼,這也是史庫瓦羅厭惡他的原因之一,總是處處阻礙他們。


「哼,你們的山猴子首領到底想幹什麼我沒興趣,別來跟綱吉扯上關係。」
「你這雜碎,看我把你剁碎了!!」

 

「別大聲吼叫,很刺耳,有時間在那邊跟我吵,不如變得成熟一點如何?」
「你——」

 

就在場面似乎要不可收拾的時候,一雙手將散落地面的其中一份資料撿了起來。
「是不是該辦正事了呢?史庫瓦羅隊長。」


一個有些空洞的、低沉得幾乎像男生的女性嗓音硬生生的打斷了戰鬥,那人穿著瓦利安全黑的制服站在門口,雲雀在承接史庫瓦羅的力量的同時用眼角瞥了那聲音來源,那是一個有著一頭深棕色長髮的女性,平靜的站在那裏,手中捏著的資料正是她本人的身份證明,她身後還有其他的人,全都穿著瓦利安的制服。


蘿絲貝拉,24歲,女性,義大利人卻有俄羅斯的血統。
她是被Torres和傑索推薦過來的,也是當天和白蘭一起露臉的女人,聽說在傑索中佔著隊長的職位,如今卻只成為瓦利安的一個隊員,卻沒有看到她有任何不滿的樣子,蘿絲貝拉並非非常漂亮,只能說她是個五官端正的女性。

 

雲雀無法理解綱吉的想法,為什麼要特別從別的家族那裡雇用人,彭哥列根本就不缺那些戰鬥力,只是單憑著那認識不久的白蘭親口請求,綱吉就爽快答應,這草率的決定似乎讓里包恩非常不滿,但當場也無法否決。

 

『那個男人說不定就是看準了在那種狀況下我們根本無法阻止蠢綱,雖說也可能是我多想。』

里包恩後來對他說,他覺得寧可小心不要讓任何人接近綱吉身邊。

 

「我們是來請求與彭哥列首領見面,希望能夠正式談談兩邊家族將來締結合作的可能性。」

雲雀停下了手邊的戰鬥,迅速的冷靜下來了,即使那張臉孔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反應。
他盯著那位女性由上而下緩緩的檢查過一遍,然後注意到站在她身後的是本來就認識的安潔莉,在對方笑笑的與他揮揮手時,雲雀移開了視線,安潔莉是九代的人,連綱吉也知道她,因為是九代首領的人綱吉也不能失禮。


「喂喂喂,到底怎麼樣啊!!」史庫瓦羅帶著狂怒的揮舞著劍,「你到底是要不要讓開?」


「我說過了,不會讓你們通過,不說第二遍。」不耐煩的瞥了史庫瓦羅一眼,卻只是令他更加火大而已,「這件事情我會再跟他提的,今天就先滾回去吧。」


「你……」


「別生氣、別生氣,我們回去吧,史庫瓦羅總隊長,對方似乎不太願意讓我們見首領,等綱吉下決定吧。」一旁的安潔莉苦笑著勸說,史庫瓦羅的火氣才稍微平息下來,他也不是不冷靜的人,只是每次和守護者扯上關係總會特別焦躁,他們就好像是特別找碴一樣,不管做什麼都要給瓦利安一點顏色看看。



目送著那些人離開接待室的身影,不知怎的,雲雀的視線一直注視著剛剛那個說話的女人。
蘿絲貝拉。

 

雲雀撿起了那份資料,他長年戰鬥下來的直覺有些違和感,這個女人在兩年前曾經因為染上了一種不知名的疾病從殺手的訓練所離開,理由是那是一種必須好好靜養否則隨時可能會死去的疾病,本該是會斷送她暗殺者未來的疾病才對,但那時候白蘭傑索接受了她,後來更讓她擔任隊長的職務,病也奇蹟似的好了。


雲雀吩咐了草壁收拾房間之後,踏進了房間內的密道,這是為了更加迅速到達首領室而設置的通道。
緩緩推開了那扇有著大空圖樣的門板,那個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單薄的人影靜靜的坐在書櫃的前方。

綱吉認真工作的表情在彭哥列已經不稀奇了,但是,透下的光線總會讓那帶點嚴肅的臉龐變得柔和起來。


雲雀勾起一抹微冷卻溫柔笑容,上前從後方一把捉住了那個專注的孩子的手臂。
對方感覺到全身一瞬間失去平衡,抬起頭訝異的對上雲雀的臉,「恭彌?怎……」


下一秒那雙微開的唇被緊緊壓住,熟悉的濕熱感覆上。
似乎已經熟悉了這種情況,綱吉並沒有驚恐的用力推拒,只是做了一些輕微的抵抗,因為知道就算是抵抗了,也不會有任何成效,可能還會受到一些苦頭吃吃——十分炙熱的唇舌溫柔的舔過綱吉的牙齦,讓他忍不住顫抖。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自己是否還保有著意識,那種深吻每次都讓他手腳發麻無法動彈,全身的氧氣也像是被吸走一般。
過了一會兒,禁錮才緩緩鬆開了。


綱吉的雙眼轉向那個總是突然做這些令人難為情的事情的人,重重的嘆了口氣。


「恭彌,我想我說過了…」對上那雙美麗的渲染著些微溫柔的黑色眼眸,幾乎無法直視,「我…並不…我想我說過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雖然分手了但我不想改變這份心意,而且,我也只能喜歡女性。」


「無所謂。」冰冷的回應卻也和平時一樣,綱吉與雲雀對視了一會兒,最後綱吉就放棄了。


「每次每次都這麼任性,恭彌,和以前一樣呢。」用鋼筆指著雲雀。


「反正,不管你反抗也好,我都無所謂,我不會詢問你的意見的。」雲雀說著一邊以悠閒的姿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雙腿交叉,手放在膝蓋之上,那種看起來似乎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模樣令綱吉感到有些無奈和焦慮。


自從雲雀第一次吻了他之後,雲雀從未問過綱吉的任何意見,即使綱吉極力的說明他喜歡的人是京子時,雲雀還是如往常一樣隨意的行動,對於這種強迫人的方式,綱吉有些吃不消,雲雀似乎覺得綱吉的心意怎麼樣都好,只是任性的、自我中心的想要獨佔而已,真的很像雲雀的作風。


「爲什麼你這麼固執呢?早一點成為我的東西,這樣我就如你所願的留在這裡。」那雙手輕輕撫過綱吉的臉龐,溫柔的梳過綱吉的頭髮,將瀏海輕輕往後撥去,雲雀嘴邊的笑容是相當好看的,但是並不能減少他的壓迫力。

 

「你的東西…像並中那樣?」

「是啊。」雲雀居然爽快的承認,綱吉抿起嘴,「我的東西絕對不允許被搗亂或破壞。」


「即使不這樣……明明也可以保護我的啊。」


雲雀嘴邊的笑容讓綱吉忍不住打颤,不敢說下去了,那雙黑色眼睛中的慾求似乎比以前更深了一些。


「你最近又做了蠢事,對著衝向你的人,你為什麼要對他殘留有同情心?」雲雀用有些冷而輕視的目光看著綱吉,綱吉心虛的低下頭去,下意識壓住不久前點滴管還插著的地方,那次自爆讓他受了傷。


「你真的很糟糕。」冷冷的罵道,雲雀的眼中夾帶一絲冷漠,「考慮那種無聊的事情,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保護別人嗎?」雲雀的手用力的揉了一下綱吉的頭髮,話語停頓了一下,「反正,又是為了無聊的罪惡感吧。」

 

雲雀的話讓綱吉微微顫抖,他還是不知道怎麼樣坦然接受那些傷亡,他總是會覺得全是因為自己,但又想逃脫這份責任,綱吉知道自己這麼想也不會有任何幫助,但這些想法還是經常在腦中出現。

 

「沒有必要為了想殺你的人感到同情,他們也是和你同樣的,他們可不會對你留情。」雲雀經歷過很多次的戰鬥,在黑手黨的人都知道這種簡單的事情,但綱吉卻不知道,「他們利用機會都想要你的命啊。」

 

綱吉輕輕的呼了一口氣,他知道雲雀說的全都是事實。


「我知道啊。」綱吉無法反駁雲雀的話,「對不起,恭彌。」

 

雲雀低哼一聲轉過頭去,綱吉露出淡淡的笑,他知道那一定是雲雀不想被人看出他的擔憂,他總是用冷酷的口吻警告自己,但其實是很溫柔的人,相處久了也慢慢知道雲雀的性格了,雲雀比任何人都更純粹。

最後,雲雀將手中的一份資料遞給綱吉,「瓦利安的人來過了,上次白蘭傑索所說的人過來我們這邊了。」


「啊啊,是蘿絲貝拉嗎?」一瞬間綱吉的臉上出現了歡愉的表情,雲雀微皺起眉頭,但綱吉似乎非常專注的看著資料沒有注意到,「沒關係的,讓他們來見我就行了。」


「突然推薦這些人過來也不知道是打什麼主意,你就這麼接受好嗎?」


「只是希望展現善意吧,那天和Calvino對戰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嗎,他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啊,上次,也送來了非常美麗的花。」綱吉笑著,就好像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他高興,然後他好像想起什麼似的用感謝的聲音說,「而且那天,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已經死了吧,而且因為他的關係我的心情好像也平靜不少……」

 

當時白蘭說的話讓他不會那麼難受。

 

那一天之後綱吉和白蘭也有見面,白蘭並沒有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反而是相當禮貌的,這幾天更給綱吉送來了花朵,綱吉知道那個人似乎很鍾情於花,白蘭和綱吉兩人私下的談話內容完全沒有利益上的衝突也沒有綱吉討厭的黑手黨的爭鬥,大多是一些無聊至極的小事,所以綱吉覺得白蘭和其他的黑手黨不同,並不是因為彭哥列的利益才靠近的。


雲雀知道目前也沒有任何疑點懷疑白蘭,可是,綱吉一下子對於那個叫白蘭的人太過無防備,向對方敞開太多事情,彭哥列這邊卻還是對那個男人一知半解,他無法理解綱吉那種想要結交白蘭的心情,綱吉或許是想要增加和他同樣身為首領的友人吧,迪諾還在西西里的時候,綱吉也非常依賴他,綱吉好像總是需要一個誰在他背後支撐著,才能夠接受自己是首領的事實,雲雀認為這對綱吉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什麼時候綱吉才會真正成長呢?

「恭彌,黑手黨的BOSS中也有很多和迪諾先生一樣的好人,真的是太好了。」

 

 

 

 

 

 

 

 

 

 

 


「真可惜,妳見不到BOSS。」安潔莉輕聲嘆息著,但她的臉上滿滿的笑容。


在休息室中,安潔莉在書架上翻閱著書本,史庫瓦羅出門去了,而貝爾隊長在這種時候總是會消失無蹤,安潔莉帶著蘿絲貝拉來到隊員們的休息室裡頭,對方只是靜靜的看書,對於沒見到綱吉絲毫不在意。


「我們的BOSS,是怎麼樣的人呢?」突然,蘿絲貝拉抬起頭來問,那雙黑色雙眼帶著一些疑惑,「和我們瓦利安的首領一樣的人嗎?和白蘭大人一樣嗎?」


「不。」安潔莉笑了,揮揮手,「差很多呢,是個看起來相當弱的年輕孩子喔,和白蘭一不一樣我就不知道了。」

 

蘿絲貝拉微皺眉頭,不管是誰都希望在強大的人底下做事,她崇拜白蘭,也因為白蘭的要求才過來這裡,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必須如此,可以的話她想要留在白蘭身邊繼續做為護衛,可是她的位置卻被一個日本人頂替了。


「你見到綱吉就會知道了。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先說。」安潔莉停了一下之後,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如果能見到綱吉的話,在綱吉面前,絕對,不能夠提的事情……『死亡的人』,首領問起的話就適當的敷衍過去。」

 

這個要求讓蘿絲貝拉感到意外,睜大了眼睛,但安潔莉的表情顯得認真無比,顯然這是相當重要的事情。


「為什麼不能說呢?」
「嗯…是里包恩定下的規則,如果有誰犯規了就會消失不見,要小心喔。」安潔莉聳聳肩。


「但這樣是非常不安全的做法呢,可以瞞著首領多久呢?」蘿絲貝拉由衷的說著。


「妳見到首領的話,就會稍微明白守護者大人他們這樣做的理由吧。」安潔莉闔上眼,「我也不是不了解他們的心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謊言會被拆穿,他們這些人也一直戰戰兢兢的,而且,還是守護者們一直將這些重要事情隱瞞著,到時候綱吉知道了一定會相當懊悔的吧,想要實現不會犧牲任何人的黑手黨,聽起來就覺得很愚蠢的目標。

 

在黑手黨混久了的人就會知道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黑手黨,可是聚集所有骯髒、汙穢的事情的世界。

 

但她還記得里包恩在首領繼承之後偷偷召開的家族會議上說的話。

里包恩為了首領什麼也能夠做得出來,這是家族中都知道的事情,他身為最強的阿爾克巴雷諾,卻只為綱吉工作。

他也是如今真正掌控這個彭哥列實權的人,家族中的人怕他更勝於綱吉。

 

『我做這種要求的目的只有一個。我在他繼承首領時答應過,就算他成為首領後他所希望的事情也不會有所改變。』

 

『身為黑手黨卻不想殺人,他是會說這種天真話的人……』

 

正因如此,我才想讓這樣的人成為彭哥列首領,發誓追隨他。

 

 

 

 

 

 

Tbc

 

作者廢話:

在五年前的時候,事實上里包恩就是內部掌控實權的首領,只給綱吉看一些他想看的東西。

雖然說這也很奇妙,他也覺得這麼做怪怪的,但保護綱吉的想法超出了合理的思考,唯一沒想到的是白蘭會介入,然後影響了綱吉。

他因為沒有想要當首領的意思所以才能夠維持綱吉的地位,但他本身的某些決定(例如他不喜歡骸以及瓦利安接近綱吉)也導致後面瓦利安和守護者處不好等等(看到後面會更清楚),當然里包恩認為這是必要的手段來壓制瓦利安,不然他們可能更早就叛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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