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玥

No Balance -07、08 (X綱)



──我絕對不會接受的,馬上就讓下一任首領繼承……我只認同十代首領一個人啊。
──獄寺!你冷靜一點……


吵鬧的聲音,穿透了門板來到了XANXUS的耳邊,他放下了手中『D.V.』字樣的文件,他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在綱吉最後給予他的任務的上頭也有著同樣的英文縮寫,那是他們最後一個目標物狄肯柏恩的名字縮寫,將這個男人殺死,那是綱吉下達給他們的最後一個指令,在那場車禍中死的不只是狄肯柏恩,還有他的弟弟,對外的報導都說只是一場車禍意外,誰也沒有指出這對兄弟其實和黑手黨有所勾結,更不會知道他們其實是因為背叛彭哥列的信任而被殺害的。

──你這傢伙又為什麼可以那麼無動於衷?十代首領他現在到底去了哪裡!!我們必須快點把他找出來啊!!他一定還活著,他還活著!
──獄寺!我也和你一樣啊,如果知道阿綱在哪裡的話……

再次的,吵鬧的聲音又傳來了,讓XANXUS的心情煩躁,這喚起了過去澤田綱吉還活著的時候的記憶,而那是令他感到不悅的記憶,一回想起那個總是一臉溫和的老好人的微笑表情,還以為他什麼也沒有在想,一轉身卻發現自己被對方所背叛,那個人居然同意了那些老派的幹部的請求,做了那種事情,居然還敢對他露出笑臉。



其實,XANXUS一點也不在意瓦利安是否真的會被彭哥列所驅散,他在意的只有澤田綱吉從他的背後捅了他一刀的這件事情,明明不像那個男人會做的事情,但是事實卻擺在眼前……那個傢伙在想什麼,他從以前就不明白,澤田綱吉當上首領這麼多年後,不能和過去的他相提並論,他確實有某些地方變得冷酷了,對於派給瓦利安的暗殺任務也可以自然的簽下署名,但XANXUS一直以為只有那個男人是不會做出對他說謊這樣的事情的。

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其實從某方面來說,信賴著那個男人,真是愚蠢。
信賴什麼的,那種不可靠的東西。

結果,事情變成了這樣。
很快的就必須要選擇新的首領繼承者,九代首領雖然可以代理一陣子,但這樣的狀況無法拖延。
不久後所有的敵對家族、同盟家族都會知道的,彭哥列首領死去的消息。
在這種狀況下XANXUS知道自己絕對是第一個候補者,他是可以跟澤田綱吉一較高下的唯一一人,家族中也沒有了能夠制止瓦利安的存在,守護者在失去了澤田綱吉後每一個人看來都失去了繼續做為一個黑手黨的理由,就連那個阿爾克巴雷諾也在澤田綱吉死訊傳來的那天從彭哥列消失了,六道骸也沒有再在彭哥列出現,雲雀恭彌則回到了日本去,大概也會把這消息帶給奈奈吧。

知道自己曾經千方百計想要的東西就要到手了,XANXUS卻沒有感覺到多大的喜悅。
不過,殺死澤田綱吉的感觸,連續扣下板機時的記憶,不管是哪個都十分清晰,儘管當時憤怒的感情凌駕了其他的情緒和思考,卻還是沒有錯過綱吉最後的表情,微笑的那個表情。

XANXUS在澤田綱吉的首領室待了許久後終於是感到膩了,就算在這裡待再久,那個傢伙也不可能出現在他面前,而且無法否認的,光是澤田綱吉從彭哥列消失後沒過幾天,這裡屬於那個人的氣息就開始慢慢的淡去,現在雖然有很多部下為了澤田綱吉的死去而傷心難過,但在彭哥列替換新首領後,就連這份悲傷都會消失無蹤吧,這就是黑手黨,黑手黨人都是冷酷的,而他們的生活是充滿危險的,因為做著讓人怨恨的事情而容易遭受他人的怨恨,他們哪一天死去都不奇怪,.就連那個愛說大話的小鬼都沒有辦法在這個位置上坐久。

本來以為,他會比自己想像中的支撐更久一些的。

『XANXUS,你真的沒有從綱吉那裡聽到什麼事情嗎?』
九代首領在那場會議後問他的話一瞬間溜過腦中,他皺起眉頭,他怎麼可能從那傢伙那裡聽到什麼,那傢伙什麼也沒對他說,就算到最後一刻也沒有開口求饒,沒有驚慌,好像完全接受的模樣,更沒有解釋,一句也沒有,這對XANXUS來說或許才是最不可原諒的地方。

他是想告訴自己,他就是幹了那些事情嗎?所以不需要辯解。
還是那是對於被背叛者的同情?

XANXUS退出了首領室,才一出去就看見了迎面而來的兩個老派的幹部,在討論的會議上這兩個人也在場,當時的他們沒有露出一點懷疑XANXUS懷疑瓦利安的跡象,反而互相攻擊對方,但這時候卻看到平常不合的兩人走在同一條路上,他們的眼神透著冰冷的看著XANXUS。
他們兩人都是接受了綱吉的密令的人吧,也是當初提議要擊跨瓦利安的人,這在XANXUS眼中顯得滑稽,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對抗彭哥列最強的瓦利安。

XANXUS面無表情的經過他們,不屑與他們對話,但是,帕不斯在XANXUS經過時叫住了他。

「XANXUS,我有話要問你。」帕不斯轉過頭看著XANXUS的背影,「是你殺了首領嗎?」

XANXUS聽到對方的問話,回過頭去,冷笑,「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別開玩笑了!!就是你吧,你也有理由對首領下手,在那之後你就――」崔弗耐不住性子,破口大罵,他從未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首領居然會被人殺死,他們這些執行命令的人對於發生這樣的事情感到自責又不可置信,「是你、就是你這傢伙!!」

「那麼,既然那麼確信的話,你們為什麼不在會議上跟那個老頭說?」

  
「我們是……!!」

「因為,首領曾經命令我們不管失敗或成功,都必須要保密這件事情。」帕不斯開口,然後他低下頭一會兒,「而且,現在首領已經不在了,我們就算說出你很可能就是殺害首領的犯人,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就算真的發生什麼……瓦利安也不會就此罷休吧,彭哥列不能就此分裂。」

XANXUS嘴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他知道這些人的打算,他們畢竟在黑手黨中活了很久。
即使他們對澤田綱吉很忠誠愛戴,即使他們很憐憫死去的那個男人。
但現在說出瓦利安是犯人沒有任何意義,澤田綱吉已經不在,他們如果要指證XANXUS的話就必須說出他們曾經執行過首領的密令偷襲瓦利安的事情,一個弄不好,可能會引來內部紛亂,若XANXUS最後還是當上首領,他們也沒有任何好處,所以,裝做什麼都不知道這是經過考慮後的最佳決定,即使要他們無視殺害首領的人犯繼續逍遙法外也無所謂──黑手黨啊,全都是狡猾的,全都是只顧自己利益的人。

「你們不敢對老頭說的原因,一方面也是因為根本沒有證據吧。」XANXUS語氣冷淡的說,那兩人全都僵硬在原地,表情難看,「知道的話就給我閃開,不要再檔我的路,不然我是不會客氣的。」

最後,他們也只好不甘願的讓開,讓XANXUS走了過去。
XANXUS的側臉非常的冰冷,那雙紅眼中透著強烈的傲氣,可是不知為什麼平常可能不會就這樣放過對自己無禮之人的XANXUS,什麼也沒做,放過了帕不斯還有崔弗兩人就這樣消失在走廊盡頭,或許是錯覺,那黑色的背影比往常的他看起來顯得更加孤獨而冷漠。

找不到證據,這麼說並不正確,而是因為沒有辦法找。
首領的坐車被燒到只剩下一片焦黑,而裡頭雖然找到了一些破碎的隨身物品沒有被完全燒毀,但是內部已經完全無法去查證了,只知道首領確實曾在那裡,或許是被燒死了,或許是逃掉了,但是,綱吉如果沒有出事的話沒有理由這麼多天都還不現身,讓家族大亂,也讓家族中的夥伴傷心痛苦,彭哥列也很快就會選出新任的首領,會有人來取代澤田綱吉……

所以,綱吉應該是在那場大火中就死去了吧。
想到這一點,彭哥列內部的空氣就瀰漫了濃厚的寂寞與惆悵。








「喂!!白癡王子,你又到哪裡去玩啦!!」一個怒吼聲音穿透了整個大廳,迴響著,叫住了正要從窗口溜出去的某個人,「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嗎?那就要跟BOSS報告啊!!」

「欸――反正BOSS根本就不在意啊,嘻嘻。」貝爾笑著,反身跳回了窗內,搖搖頭,「反正只要把那些人全都殺死就好了嘛,根本沒有什麼好報告的,BOSS也沒有興趣聽無聊的內容吧。」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這可是基本的程序……」

「你太頑固啦,前輩,那是澤田綱吉定下的規則,現在根本沒有人遵守了。」貝爾打斷了史庫瓦羅的話,他又一次的退到了窗口邊,「以前是為了要應付那個小鬼所以才不得不訂下這種程序的吧?什麼減少無辜犧牲者的方針……但是BOSS當上首領的話就不需要那麼小家子氣了,我的行動也比較自由。」

「喂,這句話可別在XANXUS面前說。」史庫瓦羅突然壓低了聲音警告,「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啊?」

「……前幾天,提起澤田綱吉的部下被莫名其妙的打到半死,看來是不能夠繼續工作了,那個混仗BOSS的老毛病可又犯了,現在可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史庫瓦羅低哼一聲,XANXUS的那個樣子就好像是在因為什麼而焦躁一樣,明明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下任候補者也如預期的是XANXUS的可能性非常高,而且就在明天將會由九代首領進行宣布,但是前幾天在走廊外頭因為這件事情而高興喧嘩的部下不知是怎麼的惹怒了XANXUS ,那結果可一點也不好玩。

現在就連列威也不敢說出XANXUS即將成為下一任首領的話來討好首領了。
如果那麼做的話,不知道會被怎麼樣。

即使XANXUS的脾氣變得比以前更糟,卻也沒有人敢阻擋他,過去敢做這種事情的,整個彭哥列和瓦利安也只有一人,那就是澤田綱吉,實力相當,而且不論被XANXUS冷淡對待多久都依然契而不捨,那個傢伙就只有粗神經這一點是最好的優點了。


但是他死了。


事實上,史庫瓦羅本以為瓦利安這邊完全不會受到澤田綱吉的存在與否而受影響的,但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因此而改變,先不說XANXUS的問題,瓦利安的隊長們似乎也都因為那個人不見了而有些寂寞,現在不再有人關心他們的任務了,他們也不再被要求去參加彭哥列的會議。

這些全都是澤田綱吉定下的規則,如今全部都回歸原點。

「真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耶,老大太沉不住氣了,居然就這樣殺了澤田綱吉。」

「別胡說,你想讓別人聽見嗎?」史庫瓦羅冷冷的瞪著貝爾,受不了貝爾總是這樣口無遮攔想說什麼說什麼,如果剛剛的話被彭哥列那裡的人知道了,可不是能夠簡單解決的,恐怕彭哥列和瓦利安會分裂吧,守護者絕對會反目成仇,「而且,那傢伙應該是無法忍受吧,無法忍受小鬼居然會背叛他,想要對瓦利安做什麼事情,可是他大概也不是真的打算殺掉澤田綱吉的。」

「難道,BOSS後悔了嗎?不可置信──」貝爾拉長了聲音,然後笑了,他從來都不覺得XANXUS會對自己做的事情後悔什麼的,那種感情那個男人是沒有的,因為XANXUS比誰都更加像是黑手黨,而且肯定也是他們之中最冷酷的人,所以才會成為瓦利安的BOSS。

「不,不是後悔吧,我覺得他從一開始就不認為澤田綱吉會那麼容易死。」史庫瓦羅聳聳肩,雖然在盛怒之下他的攻擊毫無節制,但是那肯定也是因為他覺得澤田綱吉的話在那樣程度的攻擊是可以活下來的,雖然也是真心想殺他,但沒有想到會真的殺了他,史庫瓦羅覺得XANXUS此刻內心中對澤田綱吉失望的成分說不定比什麼無聊的後悔要來得更多。

史庫瓦羅停止了這個話題,抬起頭來嚴厲的盯著貝爾。

「總之,不要到處亂跑去玩,最近的任務可是很多的,因為有很多投機的分子啊,現在首領死掉的事情已經曝光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都在窺視著機會,在XANXUS坐上首領的位置之前不要發生什麼事情才好。」

「哼……知道了啦,」貝爾不甘願的從史庫瓦羅那邊接下另外一個任務的文件,上頭有著目標物的名字和資料等等,「切,結果還是沒有辦法休息啊,這些傢伙真是麻煩。」

「法布里奇歐和維托家族之前都跟彭哥列說沒有叛意,現在倒是都露出狐狸尾巴了。」史庫瓦羅知道最近彭哥列的狀況是腹背受敵,就是因為彭哥列首領死去的關係,和迪肯柏恩勾結的法布里奇歐之前還一直表示他們很忠誠,絕對沒有想對彭哥列不利,現在卻四處找彭哥列的麻煩。

以前澤田綱吉雖然知道他們有問題,但不願意直接鬧出爭端來,只能眼看他們在眼皮底下做些違反規定的事情,這是因為澤田綱吉憐憫他們,一旦彭哥列挑出爭端的話,事情不會那麼容易解決,澤田綱吉雖然也會剷除彭哥列的敵人,但是他絕對不是個殺戮者,他絕不會殺害無辜的關聯者,他也是這麼命令瓦利安的,可是如果交給XANXUS處理這種事情的話……

「總之,把我們的敵人全殺了,一個不留就好了吧。」貝爾微笑著,用肯定的語氣問。

「是啊。」史庫瓦羅回答,他銀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你是我跟彭哥列家族九代首領的孩子。』


『彭哥列家族?』

『啊啊,世界上最強大的黑手黨啊!你可是那家族唯一一個後繼者啊。』

騙子,那個女人所說的話全都是謊言。
那句話一直殘留在我的腦內,但她只是個神智不清的、骯髒的騙子,下賤的妓女。
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那個瘋女人是我的母親,帶著貪婪的妄想,將自己的願望壓在我的身上,我曾經相信過她的話,相信自己是最強的黑手黨的繼承者,如果我是那個人的話,那麼一定可以擺脫著現在這樣必須挨餓受凍的生活吧?

我很想要力量,我想要不會受到他人輕蔑的力量,想要有掙脫現狀的力量,而那正是我,我的身分將會超出所有人,我將會遠遠超越所有人,凌駕於那些垃圾之上。
我會用我所擁有的一切,這份火焰,把我看不順眼的人全都燃燒殆盡。

『這是彭哥列的死氣之炎……沒錯,你就是老朽的兒子啊。』

他看來如此的真誠,他的目光是我過去所沒有看過的溫和,包容著我的目光,但那時那個溫柔的目光也是在欺騙著,第一次被誰接受,感覺到的那份溫柔,最後也不過是個謊言。
以身為下一任繼承者的身分自居變得傲慢的我,在他眼中是多麼大一個笑話啊。

我怎麼樣掙扎也無法繼承彭哥列,沒有血緣關係的我無法使用彭哥列指環,那麼,為什麼一開始就要說這種無聊的謊話?親情?將我看做真正的兒子?但是,沒有辦法繼承彭哥列的人根本無法稱做九代首領的兒子,這種無聊的理由我不可能接受。

我不需要親情,因為打從一開始我的內心就沒有那種東西的存在,我想要的只有彭哥列的力量――所以,我不想要再受到欺騙了,要徹底的毀滅那些噁心的無聊的謊言,就算用盡一切的手段,用盡所有骯髒、殘忍的方式,我也要把彭哥列首領的位置弄到手,我會讓謊言變成真實。

因為那是我的。
屬於我的東西,我不允許任何人奪走。

腦中卻浮現了那個男人的笑臉,就算過了那麼多年還無法擺脫那份稚氣的天真,那樣的男人搶走了我想要的一切,他總是一再的奪去屬於我的東西,反抗我,那雙眼眸讓我好幾次想要殺了他,我對他的恨意說不定超過那個老頭,那雙好像同情著我,好像無法放下我的眼神,令我厭惡,所以我希望可以折磨他,但他卻總是想檔在我的眼前,不肯退讓,用傲慢的眼神看著我。

彭哥列首領的位置不夠,如今,不但背叛我,而且又要再次奪去屬於我的東西。
那傢伙最後沒有活著回來,堂堂彭哥列首領卻輕易的被幹掉,然後那傢伙再次的拿走了屬於我的東西,如果他現在還活著我一定會想再殺他一次吧,我要讓他知道他到底是屬於誰的,讓他知道只有他不可以隨便的就這樣從我的身邊逃走,只有他不可以背叛我,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東西。

但他就是故意要和我作對吧,那個可惡的背叛者,噁心的偽善者。
我絕對無法原諒他。

那些守護者小鬼的聲音在耳邊迴盪不去,令人煩躁,首領的位置如今將會有人替換上去,然後那個男人的存在將會真正的完全消失,一點也不剩,也好,這是屬於背叛者合適的下場。
但是,我的世界卻突然被封閉了。
一度被奪去的首領的位置我早已經沒有興趣,對於那個殘留下來的王座我也沒有興趣。
只有困乏,對一切感到無趣和倦怠,什麼時候彭哥列變得那麼無聊了? 

我…所渴望的東西,已經不在了。

經常都在睡著的XANXUS很難得像這樣深深的於睡夢中皺起眉頭,他的表情透著冰冷,即使在睡夢中也沒有放鬆警戒,反而像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夢一樣,他的身上散發著強烈的殺意。

隱約中好像有一個腳步聲慢慢的靠近了他,相當柔和的氣息,這是那個人身上的氣息,是XANXUS相當熟悉的氣息,然後,好像有一雙手輕輕碰觸了他的肩膀,在試圖將他搖起來。


不知為什麼,誰都無法平靜的這幾天的焦躁感,卻因為那個感覺而慢慢平復了,XANXUS的眉頭緩緩鬆開,好像聽見了一個溫和的笑聲,手掌像對待小孩子一樣的輕輕撫過他的黑色頭髮。

不過這大概是錯覺吧。
是啊,只是錯覺,因為他的身邊並沒有其他人。
這裡是瓦利安的首領室,而瓦利安沒有半個人敢靠近這裡。

然後,XANXUS睡著時的桌上擺著的手機響了起來,沒有誰會打電話給XANXUS,手機一直以來都是擺飾用的,會打來的人只有澤田綱吉,XANXUS卻因為那個吵鬧的聲音而睜開了雙眼,他的視線緩緩下移到桌面,來到了閃出亮光的手機螢幕。

『來電』
『澤田綱吉』

XANXUS那雙鮮紅的眼眸有些不祥的微微瞇起,盯著那螢幕上的字久久沒有任何動作。







手機響到最後沒有人接起,所以就自動掛斷了。
不久後上頭顯示了一封簡訊,內容同樣是來自來電的同一人,澤田綱吉。


『上次的地方,請一個人赴約』
簡短的幾個字,卻讓XANXUS本來拼命壓抑的怒氣完全的爆發,他想都沒有想就伸手朝著無辜的手機發射了一道強勁的火焰,一下子手機便被吞噬在焰氣之中融化成一堆廢棄的黑色塊狀物,最後化成了灰,但那還是無法平息XANXUS所感覺到的怒氣。

當部下們聽見從BOSS的房間傳來的巨大聲響,好奇探出頭查看的時候只見到已經被火焰摧毀的牆,讓部下們嚇得不敢靠近,自從澤田綱吉死去後,他們的老大一直都是這種狀態,沒有人可以制止,也沒有人敢對他說些什麼。

這時候史庫瓦羅因為查覺到XANXUS那波動的火焰和殺氣而往這裡過來,他皺著眉頭抬腳跨越了凌亂的殘餘石牆,走到了XANXUS的面前,卻發覺XANXUS並沒有他想像中那樣的憤怒,只見到XANXUS拉起了丟在一旁的黑色大衣披上肩膀,那樣子似乎是打算要去哪裡。

「你怎麼啦,突然發那麼大的脾氣?可別在這時候添多餘的麻煩……」史庫瓦羅認為在XANXUS確定為下一任首領前最好都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影響成為BOSS後的風評,但以前執著於首領之位的XANXUS如今卻好像有其他顧慮的事情,總是心不在焉,「喂,你有聽見嗎?」

「看不懂嗎?我要出去,垃圾,別告訴任何人我離開的事情,知道了嗎?」XANXUS丟下這句話後就踏了出去,然後他背對著眾人一個人喃喃自語,「臭小鬼……」


不久後那個身影就消失了,史庫瓦羅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總覺得一直以來非常焦躁的XANXUS,發了一場脾氣後似乎稍稍平息了憤怒,儘管口中好像抱怨著什麼,但史庫瓦羅覺得他的心情似乎相當的好。







XANXUS獨自一人來到了那家餐廳,他知道那封簡訊上寫的『上次的地方』指的也就是綱吉還有其他的家族幹部談論關於削減瓦利安權力的時候所聚會的那間餐廳,綱吉很清楚那時候XANXUS讓人竊聽了他和其他幹部的對話,當時萬萬沒有想到綱吉會真的選擇要除掉瓦利安,那個傢伙從來都不是那麼狠心的人,現在XANXUS冷靜下來後總覺得其中有些怪異之處。

他走向了餐廳內附設的吧檯前,卻沒有看見想要見到的身影,只好耐住性子等待。
一邊思考著等一下見到了那個人後該如何壓抑自己胸口這份難平的怒氣,不至於再殺對方一次。

「等人嗎?」吧檯的人員親切的問,但XANXUS沒有回答,只是坐上椅子,「XANXUS大人會來這裡很稀奇呢。」沒有想到一個區區的餐廳的服務人員竟會認識他, XANXUS危險的瞇起眼。

「你知道我?」
「是,因為彭哥列的大人們常常會來這裡,我們多少要認識彭哥列的各位,請放心,不管您跟誰見面我們都會保密,這也是我們這些協助者的義務。」

「是嗎,哼,這種地方……」
這裡本來就是黑手黨經常來的餐廳,雖然XANXUS一次也沒有來過。
他不喜歡和那些低下的階級到這種地方混交情,反正瓦利安本來就是被彭哥列家族所排斥的一群,是被孤立的,僅管瓦利安對彭哥列一直都算是忠心,但他們的強大實力對其他人來講也是一種恐怖的威脅,所以他們總會接到家族中的人冷然的目光,但他們對那嗤之以鼻。

XANXUS一個人靜靜的等著,難得的在吧檯前他卻對酒沒有興趣,他在等著誰過來,說沒有一點期待是騙人的,自從澤田綱吉被認為死亡後他的心情就是一直好不起來,過去的話肯定會感到對方活該然後大笑一場吧,因為那是自己下的手,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當時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對方,只有那個小鬼不應該背叛自己,只有他不行。

但是,聽到澤田綱吉的死,他卻無法笑出來。

那傢伙總是笑得很傻,對誰都手下留情,那種人會背叛自己嗎?那雙碰觸自己的手是假意的,接受他溫暖態度也是虛偽的,對自己表達的感情是可以丟棄的,XANXUS從來沒有想過澤田綱吉是這種人……所以,他無法允許聽到那個人死去的消息。

結果居然是假消息?那個傢伙最好已經做好跟自己解釋的準備。

那個離去一會兒的調酒師突然又走了回來,手中拿著一杯酒放到了XANXUS的面前,那是他常喝的威士忌,裡頭加入恰好的冰塊,拿起杯子後XANXUS瞪了一眼那個調酒師。

「是某位大人請您的,XANXUS大人,他說在這裡與你見面的話可能不太好。」然後他拿出了一張紙條,上頭寫著一個地址,「這是他暫時借住的地方,希望您可以盡快過去和他見面。」

「那個傢伙在這裡出現多久了?」XANXUS意識到那傢伙似乎在這裡晃蕩了一會兒,見到他出現後把事情交代給這個人後又消失蹤影,否則這個調酒師剛剛看到他時就會將地址交給他了吧,所以,澤田綱吉剛剛就在這間餐廳裡頭。

「那位大人這幾天常常出現在這兒,要我們對彭哥列的人保密,剛剛來了一下又回去了。」

「那個垃圾!!」XANXUS突然站起來,手中的杯子一下子被他的手勁壓道破碎,那一瞬間的聲響嚇到了不少周圍的客人,「就沒種和我親自對話嗎?像這樣把我耍得團團轉,見到他後一定會殺了他!!」

「XAN、XANXUS大人!」調酒師害怕XANXUS會在這裡做些什麼,想要阻止,但看見XANXUS眼中的怒火就不敢上前,「那、那個……」

「告訴我,那傢伙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在這裡的!!」伸手扯起了那人的領口,XANXUS低吼,另一手就燃燒著深紅色的火焰,那熱度讓人害怕。

「從、從上個禮拜開始,那位大人頻繁的出現,第一天來的時候和一個男人一起過來的,是守護者的…霧守大人!!」逼不得已,本來不願意透露來這間店的黑手黨的行蹤,但是澤田綱吉,也就是彭哥列的首領曾告訴他們如果被對方威脅了也沒有必要豁出生命來守護關於他的祕密,彭哥列首領是很溫柔的人,因此他們本來也希望可以為他守住秘密。

但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是會輕易饒恕他人的人,被那股強烈的殺意所震懾,不得不說。

「六道骸…是那個傢伙,原來如此……」XANXUS鬆開手後一把將那個人拋開,他緊咬著牙一臉憤恨,這樣就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明明看不出有任何人從那火焰中逃脫,澤田綱吉卻還是活著,如果連霧之守護者都參與其中的話,表示這根本就是一開始就設計好的,整個計畫全都控制在澤田綱吉的手上,而自己因為被人背叛所產生的憤怒,還有因而做出的行動,全都像是餘興節目一般讓人發笑。

他記得,在那一場他沒有參與的宴會中,史庫瓦羅曾回報說六道骸似乎和澤田綱吉在那之後商量了什麼,是否從那時候開始就有了這個計畫?儘管到底是為了做什麼XANXUS並不清楚,但顯然這一切都被澤田綱吉玩弄著,不管是自己的行動,還是自己的心情。

「那混蛋肯定覺得很好笑吧……」握緊了拳頭,XANXUS的雙眸中透出冷意。



他拿起了桌上那張紙條,上頭寫的地址距離這裡並不遠,就只差幾條街而已,他捏扁那張紙條,然後大步的離開了餐廳,當XANXUS離去的身影終於看不見後,餐廳中的客人還有服務人員全都鬆了一口氣。






綱吉站在自己暫住的小型公寓門前有些忐忑不安的等待著,他幾乎能夠想像對方會有多麼生氣,他太清楚對方的個性了,肯定會覺得自己在玩弄他吧,雖然綱吉也覺得自己確實也做得有些過分,但是他也是逼不得已的,只希望對方可以手下留情,不要對自己做什麼殘忍的事情。

他不會忘記的,那時候XANXUS看著自己的眼神,殘酷而且冰冷,還有著一些受傷似的感情。
綱吉早知道對方會對於他當時的行為感到憤怒不已,卻從沒想過他會憤怒到過來殺自己。
當時雖然在骸的幫助下躲過了一劫,但他真的很訝異。

該感到高興嗎?這表示我在他心中也有著那樣程度的影響力。
但他也真的沒有絲毫手下留情。

就在綱吉陷入自己的思考中時,身後一個腳步聲重重著地,一股冷意從背後竄起,綱吉猛得就轉過身去對上一雙暗紅色的眼睛,那裡頭有著濃濃的怒意,卻還有其他的東西,綱吉不曉得那是什麼,XANXUS看他的眼神就好像要將他吞噬一般,綱吉有種好像很久都沒有跟對方見面的錯覺,明明一個禮拜前才見過面而已,他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

「XAN……」才開口,突然一道黑影就從眼前劃過,下一秒便感覺到右臉一陣劇烈的疼痛,然後他整個人往後飛了出去一頭撞上了自己身後的門,疼痛的感覺一下子溢滿了思考,而口中也嚐到一點血腥的味道,一會兒暈眩得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等到穩住腳步後綱吉才知道自己是被很扎實的揍了一拳,那已經算是幸運了,這並不是XANXUS的全力,如果是全力的話大概不是這樣就了事,肯定早已昏過去了吧。

「XANXUS、XAN……」綱吉忍耐著疼痛往後站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若不趕快閃避的話,說不定會被對方再殺一次也有可能,因為XANXUS身上那濃厚的殺意並不一般,令他恐懼的高大身影一步步朝他逼近,「等……」他伸手就想要抓住身後的門把,不管等一下要跟對方解釋什麼,總之他要先躲起來,躲在門後也好,即使只能夠避一陣子,他想先躲過XANXUS憤怒,等他先冷靜下來,但他這樣想大概是太天真了。

「臭小子。」XANXUS冷漠的口氣,沒等綱吉轉開門把將自己藏起來,他就伸手拉住他的領子,那張因為憤怒而顯現傷痕的臉龐一下子逼近綱吉的臉,然後像是啃咬一般的吻上去,綱吉發出了一聲疼痛的輕喊。

「唔…唔嗯!!」綱吉臉上泛起了一陣紅,他不想在這裡,這是很多人會通過的場所。

不敢相信,這種時候這個男人還可以做這樣的事情。
他好不容易在慌亂之下抓住了身後的門把,用力的轉開他整個人就隨著門的敞開往後退去然後用力的推開了XANXUS的身子,他快速的進入門後就想要把門關上,那種意圖太過明顯讓XANXUS很清楚綱吉想要避開他,他用比綱吉更大的力氣強硬的推開了那扇門,進去後把身後的門用力甩上,然後一把抓住了綱吉轉身就想要逃跑的手,把他拖了回來。

「等、等等!!XANXUS!你瘋了嗎!!」綱吉叫嚷著,「唔!」


「瘋了?哼,你把我叫到這裡來才真的是瘋了吧?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死。」XANXUS用力的一推就將綱吉壓倒在地上,他的背部狠狠的撞上了堅硬的地面,「澤田綱吉。」

「XANXUS,很痛、很痛啊!」綱吉激烈的掙扎著,但XANXUS用力的壓住了他的手臂不讓他逃脫,綱吉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很害怕XANXUS那雙帶著狂氣的眼,有點冰冷,而且完全不想聽他說話,綱吉很不願意事情變成如此,雖然他們之間並不是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但是在地板上,在好不容易重逢的這個時候,他本來希望XANXUS可以好好聽他說話的。

就這麼一次也好,希望XANXUS可以聽他說話。

「嗚…」綱吉很快就感覺到一陣疼痛,那是舊傷裂開了,鮮紅的血從受傷的地方流出,稍稍染紅了他的衣服,大約一個禮拜前的那場攻擊中他並非毫髮無傷的,面對如此猛烈的攻擊,就算有骸的援護他依然是受了傷,而XANXUS很快的也注意到白色襯衫上那明顯的紅。

突然,XANXUS的動作停下了,綱吉很驚訝的望著他。
XANXUS的視線下移到綱吉腹部的傷口,手指輕輕劃過那一處,瞇起了眼。
平時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XANXUS,居然因為傷口而停下,綱吉根本沒有想過他會如此的好心,但XANXUS沒有繼續那粗暴的動作,而是撐起身體站了起來,直接扔下綱吉一個人往房內走進去,綱吉回頭看著那人走遠的背影。

「XANXUS?」綱吉呼喚著,但對方沒有回頭,綱吉感到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熱著,他對於XANXUS因為顧慮他的傷沒有繼續下去的事情感到高興,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跟上對方,他知道XANXUS打算要聽他怎麼解釋了。

綱吉隨後跟著走進了XANXUS所在的房間,XANXUS就好像也有和他有著同樣的直覺似的往最這公寓中最深處的一間房間走去,那是綱吉在這裡的臥房,雖然只住了幾天,但綱吉覺得比起彭哥列那高級奢華的房間來得舒適。

XANXUS最後站在這個簡陋的小房間中的一張桌前,那上頭擺放著一瓶不合時宜的酒瓶,他的雙眼盯著那瓶酒,最後拿起來看了一下上頭的標籤,那是一瓶相當好的龍舌蘭,也是他愛喝的酒類之一,而XAN XUS似乎很滿意於這個品牌還有年分,綱吉就靠在門邊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那個側影,看著酒的XANXUS眼神比看著自己時更加溫和,不由得有些忌妒,但就是那樣的XANXUS讓他覺得似乎還有一點可愛之處。

「那是要送給你的……還記得嗎?我說過會用你喜歡的酒來跟你道歉。」綱吉輕聲的說,他笑了一下,走進房間去來到XANXUS的身邊,「雖然你沒有等到我跟你道歉就先跑來找我了。」他聳聳肩,語調聽起來有些可惜。

「你到底打算怎麼樣?玩這種無聊的把戲,難道你終於受不了首領的位置想要一走了之嗎?」

「不是的,」綱吉露出一個苦笑,「雖然沒有跟瓦利安事先說明,但這都是計畫的一部分。」

「什麼計畫?」XANXUS沉著臉。

「安撫內部還有引狐狸出洞的計畫,本來是想要一箭雙鵰的,只是事情稍稍超出預想範圍就是了。」綱吉摸了摸腹部,那裡的傷偶爾還會隱隱作痛,這是他還有里包恩都沒有預想到的事情,「當然,其實一度真的考慮過要廢除瓦利安,我也確實這麼仔細思考過。」

「你……」XANXUS不快的瞇起雙眼,『廢除瓦利安』,他很想知道綱吉打算怎麼跟他交代。

「內部對你們瓦利安有很大不滿也是事實,XANXUS,你比我更清楚的,我一直都嘗試著讓你們可以和平相處,但是……」綱吉闔上眼,他想起那些幹部對他說的話,他身為一個首領本來不應該偏袒誰的,他知道瓦利安總是製造出許多的紛亂,這份不滿從九待的時候開始累積了很久,好幾次都差點爆發,以前是因為XANXUS的身分是九代首領的養子,沒人敢對九代提出如此無禮又殘忍的提案,但綱吉就不一樣了,他打贏過XANXUS,家族內的人當然會冀望於他的決斷。

但這對綱吉來說無疑的是種壓力。

「所以我跟他們說,給他們一次機會將瓦利安除掉,若沒有辦法做到,那麼就遵守和我的約定從此不再提出這件事情──呵,我很狡猾吧。」綱吉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真的很狡滑,彭哥列最強的暗殺部隊,最清楚他們實力的就是自己,彭哥列中除了守護者之外根本沒有人可以與他們抗衡,他這個首領卻讓其他幹部們去做這種沒有勝算的事情,「我相信你們絕對不可能因為那次的襲擊就出什麼事的,所以就讓他們放手去幹了,也簽署了祕密行動的死氣印,那全都是我做的,是真的,並不是他們假造的東西。」

XANXUS握緊了拳頭,他不想知道這種事情,澤田綱吉是為了他們什麼的,這種理由他一概不想聽,他想知道的只有為什麼這樣重大的事情綱吉卻一句也沒有和他說明。

綱吉無奈的看著他,好像了解到XANXUS在想些什麼,「不跟你說是因為……你一定不會允許吧。」

「什麼?」

「你不會允許我做這種汙辱瓦利安的舉動,我擔心你會不會破壞這次的計畫,對其他幹部們做些什麼事情,而且我也真的曾經考慮要把瓦利安廢除掉,我在猶豫……」綱吉說著聲音變得微弱,他低下頭,「但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因為私情而做出決定,我果然還是不適合當黑手黨。」

雖然考慮過,雖然知道瓦利安的存在或許對彭哥列來說只會帶來混亂。
但是他真的不想要把XANXUS如今存在於彭哥列中唯一的場所破壞掉,失去了首領位置的XANXUS,就算他過去不曾表現出任何的沮喪的模樣,但綱吉還是不想要這麼做,他最害怕的並不是XANXUS想要殺掉他與否,而是這個男人會不會就這樣從自己身邊消失不見。

就算對方對自己沒有一點感情也好,就算只是當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玩具。
XANXUS對自己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存在。

「那麼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會被我殺的可能性嗎?」XANXUS冷笑著,他只能認為是綱吉太過天真,「沒想過我很可能會殺了你然後取代你的位置?只差一點,你就會死了。」很難想像當時如果綱吉沒有六道骸在一旁支援,或是他如果一時大意的話,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雖然我有讓骸做我的後援,也因此逃過你的攻擊,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對我下手。」綱吉淡淡的說,眼中浮現一絲寂寞的感情,XANXUS到最後都沒有手下留情,就算當時XANXUS真的是氣瘋了,就算他很清楚這份狂氣就是XANXUS 的性格,他還是稍稍有些難過。

「你真的是個白癡。」XANXUS只有這一句評語,卻讓綱吉笑了出來。

但綱吉很驚訝的是,XANXUS伸出手輕輕的放上他的後腦,然後將他的身體壓往胸前,XANXUS的體溫傳了過來,很溫暖而且熟悉的氣息,綱吉這個禮拜雖然過得很自在,但不知為什麼一直都很想要見到這個人,這個下手殺他毫不留情,既殘酷又冰冷的男人。


如此的思念著對方,綱吉覺得自己真的很笨。

我為什麼……會喜歡上這種人呢?

綱吉感覺到眼眶微微酸澀,不清楚XANXUS這種溫柔的舉動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一直都不懂XANXUS把自己看成什麼樣的存在,但就算掙扎,還是無法就這樣放棄這份想法,就是無法捨棄這份想要了解他、想要在他身邊的感情。

但他知道如果想從XANXUS那邊得到些許言語也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我……喜歡你,XANXUS。」綱吉靠在對方的胸前時輕聲的吐露,「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類似的感情嗎?」雖然知道就算這樣問,也得不到答案。

綱吉並沒有抬頭看XANXUS的表情,他只是靠在對方身上。
但如果他當時抬頭看了的話或許會很驚訝吧,那時候XANXUS的雙眼中沒有其他的暴戾之氣,而是溫和的,那雙暗紅色的眼底透著一些動搖,雖然那很快就消失不見,但那雙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從綱吉身上移開,一直注視著胸前比自己瘦弱許多的這個男人,強烈的執著不管誰看見了都會覺得害怕,XANXUS過去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去看其他人。

然後,XANXUS低下頭,雙唇溫柔碰觸綱吉的頭髮,綱吉好像感覺到這個異常溫柔的親吻,身體微微顫抖著不敢動彈半分,害怕這只是自己的想像,在那之後的事情很快的讓他忘記了這個細節,但他總覺得一直感到空虛的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






當綱吉在深夜的睡夢中醒過來,注意力卻被坐在一旁的XANXUS所吸引,那個人居然會用那樣平靜的表情看著夜空,他開了綱吉送給他的酒,正喝著,看來是真的很喜歡那瓶酒,綱吉就這樣望著對方的背影,他不清楚XANXUS是不是知道他醒來了,但總之對方也不動聲色。

綱吉看著那高大的輪廓,忍不住勾起一抹淺笑。
這時候他感覺到一雙手伸過來揉亂他的頭髮,果然,XANXUS知道他醒了,可是這溫柔的碰觸讓他不想要發出聲音去破壞這一切,那雙大手溫和的擦過他的臉頰,綱吉很意外對方的碰觸竟讓他一點也不痛,是那個XANXUS啊,第一次覺得對方的碰觸沒有讓自己感到不舒適或是痛苦。

「XANXUS……我之後有件事情想請瓦利安幫忙……」
綱吉有些昏昏欲睡,溫暖的大手還有那溫柔的動作讓他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疲倦,他打了一個哈欠,本來還想說下去的,卻被對方的動作阻止了,XANXUS竟又一次的彎身吻他。

「睡吧。」丟下這句話,XANXUS的手覆蓋住他的眼睛。

之後,綱吉就在一片溫暖之下陷入了睡眠。
如此溫柔的XANXUS,他覺得這一切大概只是一場夢吧,醒來後全部都會消失不見也不一定。




tbc

评论(11)
热度(205)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千葉玥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