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玥

伸手可及之日輪(鬼舞炭)

繁華的街景籠罩在朦朧細雨之中,街上的燈華透著迷茫的霧色,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人們撐起的傘,看不見那些人的面孔,獨自一人走在人群之中,有股無法言明的茫然。

不論斬殺了多少鬼,他所渴求的人物仍然不知所蹤。

他常在夢中看見那個男人的身影,他在黑夜之下不停追逐,不停奔跑,但就是無法縮短他們之間的差距,某一刻,那個男人會停下腳步並回頭用冰冷的鮮紅雙目看著他,蛇一般的瞳眸彷彿要將他的靈魂吸取,紅色的眼底盡是嘲笑。

 

鬼的死亡對那男人來說輕如鴻毛,但鬼殺隊的同伴對炭治郎來說卻是無可取代的。

深知自己尚未有實力可以殺死對方,斬下那日思夜夢的可恨頭顱,卻又會在每個夜晚繁華的街市中不自覺地搜尋對方的氣味和身影,或許是因為上一次見到對方是在類似的城市吧,炭治郎總覺得對方是不是喜歡躲藏這種地方。

 

主公曾告訴他,鬼舞辻無慘千年來隱身於人類之中,他追求完美不滅的生命,卻又膽小於面對太陽、面對窮追不捨的鬼殺隊,所以製造出了眾多的鬼來隱蔽其身分,替他掩護行蹤,他有不同的模樣,女人、小孩、男子,都只是為了讓他活得更久,因為他害怕被找到,炭治郎想,如果對方真的是個膽小的人,那麼大概會習慣留在他早已適應的環境之中吧,所以炭治郎每次只要完成了殺鬼的任務,就會來到附近比較繁華的城市看看,試著尋找對方的蹤跡。

 

炭治郎望著漆黑的天空,看時間也不早了,正準備回去,卻在夾帶著青草氣息的雨水中嗅到一股很淡的熟悉氣味,透出一絲血腥的邪惡清香,那種炭治郎聞過一次後就無法忘記的氣味,與家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的氣味,他不可能認錯。

 

一時間炭治郎腦袋發熱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他追逐著味道的來源,在眾多遮擋視線的傘下看見了那個男人的背影,那個男人沒有撐著傘,獨自行走著,身旁沒有其他人類,過於無防備的身影讓炭治郎感覺對方在引誘他上鉤,在等待著他出現。

 

炭治郎大口喘著氣,就好像他已經跑了數里的路,按上劍的手指無法壓抑地顫抖,心臟狂跳著彷彿要衝破胸口,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他甚至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完成自已平時的呼吸。

 

他能做到嗎?

身邊全是其他人類,如果他試圖斬殺無慘卻沒有成功的話?

不、不行,不能夠再出現犧牲者,必須等到他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才動手,但對方不會發現自己嗎?

就算自己真的找到機會砍下他的頭,自己真的能夠殺死對方嗎?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但是不行。

不可以,自己不能退後,好不容易找到這個男人,找到了殺害他全家的惡鬼,炭治郎無法就這樣眼睜睜放走對方,不論是做為鬼殺隊的一員,或者做為長兄,碰到鬼卻退縮是不被允許的。

 

當他以他所能做到最隱蔽的方式跟在對方身後走,眼看那人離開人群進入陰暗的巷弄,消失在轉角處,炭治郎快速跟了上去,這是個好機會,遠離其他人類的地方,他興奮地喘息。

但就在那時候,一股刺鼻到讓炭治郎必須遮掩鼻子才能忍耐的血腥臭味在巷子深處炸裂。

炭治郎站在那兒,目睹了被手掌貫穿喉嚨的女孩,高高懸掛在停烏雲後方微弱閃耀的月色之下,女孩身旁的男友嚇得雙腿發抖無法動彈,而殺人兇手的無情紅眸飄向身後追上的炭治郎。

 

彷彿是要做給炭治郎看那般,他尖銳的手指扯碎女孩的喉嚨,數道爪痕閃耀冷然的光輝,下一秒鐘女孩的屍身瞬間變成血塊掉落在地上,那像極了炭治郎家中慘死的妹妹,花子。

 

鬼舞辻無慘!!!!!!!」炭治郎心中哀嚎著住手,但那個對炭治郎投以求救眼神的男性也同樣被一腳踩碎頭顱,炭治郎根本來不及救他,那兩個不幸的人類就已經不成人形。

 

炭治郎的刀晚一步才抵達,有些亂了陣腳的水之呼吸貳之型輕易被擋下,無慘的指尖夾住他的刀刃,炭治郎發現他無法繼續完成動作,用盡全身上下的力氣竟無法動彈分毫。

驚愕之餘,他對上無慘那透著嘲諷的血色眼眸,黑暗中他的眼睛就像火炬般鮮明,炭治郎可以確定的是對方想在這一擊就殺掉他。

 

「竈門炭治郎。」低沉溫柔的嗓音落下的同時,炭治郎使出火之神神樂瞬間砍下無慘的指尖,但對方沒有一點動搖,帽沿底下那陰沉的雙眸連轉動都嫌多餘,流出鮮血的手指竟向炭治郎的眼睛揮來,突然明白對方的舉動將帶來什麼後果的炭治郎在驚恐之下往後閃躲,保持距離,神樂因此中斷而無法完成連續攻擊。

 

炭治郎擺出警戒的姿勢,看那男人雙唇微彎,含著一抹充滿諷刺的微笑。

那細長的眼瞳中充滿傲慢的明瞭,彷彿知道炭治郎最害怕的是什麼,剛剛炭治郎急著躲避是不想碰到無慘的血液,就算只是一點,滲入人的傷口或體內都有可能因此變成鬼。

 

「你應該知道,這樣是殺不了我的,除了日光之外沒有人可以殺死我。」

被炭治郎砍掉的手指已經恢復如初,他全身上下穿著的整齊西裝竟無一處沾染血跡,無慘光亮的皮鞋踩過成糊的血灘,隨即輕輕擦過地面將鞋底的血跡磨去,那種輕視屍身的做法讓炭治郎內心的憤怒翻騰。

 

他一直盯著男人的動作,準備一找到空隙就發動攻擊,他或許可以拖延時間把對方鎖定在這裡直到太陽升起,即便機會微乎其微,他還是想盡力一試。

 

「炭治郎。」那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耳後,炭治郎驚恐地發現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無慘從眼前消失的,明明他一直盯著對方沒有偏移半分注意力,但對方仍然來到他身後,他的刀也瞬間斷成兩截,無慘尖銳的指甲抵著他的咽喉,割出一道如同項鍊般的血痕,卻遲遲沒有刺下。

 

「你——」

 

「想活命的話,你就該想盡辦法逃跑,不知天高地厚的鬼殺隊,竈門炭治郎,你已經離死不遠了。」

在無慘漫長的千年記憶中唯一一個讓他體會死亡恐懼的男人,唯一一個在他血液中刻下屈辱的男人,竈門炭治郎和那人長得很像,耳朵上醒目的花牌耳環也總讓他想起不好的回憶,他們鬼殺隊千年來的糾纏、所有破壞他永生的企圖、竈門炭治郎的存在,全都讓他煩躁不堪。

 

他本想要直接殺死炭治郎,卻在望向炭治郎時,發現少年面對死亡卻絲毫沒有畏懼與服從的明亮雙目,少年竟用那種傲慢的神態面對自己,這使無慘萌生出一個讓他隱隱發笑的念頭。

 

「我來…讓你變成鬼吧?」微微歪著頭,指尖壓在彎起的唇上。

充滿沉重黑暗的蠱惑,當那句話從無慘的口中吐出,無慘如願以償看見炭治郎眼神中的恐懼,下一刻少年果不其然開始激烈反抗,但才剛動,手臂就發出一聲清脆的響音,不用什麼力氣,少年的手臂就斷了,身體被強壓在地上,因為痛苦而喊叫,無慘用單手毫不留情地壓著他的頭在地面上狠狠摩擦,那是再沉重一些就可以把頭骨壓碎的力量。

 

那非常痛,無慘給予的折磨不僅僅只是肉體上的,還包括精神上的痛楚,炭治郎不曉得在他背後壓住他的無慘打算做什麼,炭治郎絕望地感覺到自己將會死亡,但比起死亡他更害怕無慘所說的那種結果,萬一無慘將他變成了鬼,萬一他失去身為人的意識。

他不能夠變成鬼,但他也不想死。

在彌豆子恢復為人之前他不能夠死。

 

「不…不要…放開我…」炭治郎掙扎著,虛弱的聲音從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的喉嚨發出。

無慘聽見那小聲的抗拒,不知道哪裡來的想法,他想看看少年害怕的模樣,最好的是對方哀求他,他將打破所有的希望將之化為真正的絕望。

 

當他拉起炭治郎的頭髮,愉快地欣賞那張臉上滿是血跡的模樣,鮮血緩緩滑下炭治郎的下巴,滴落在無慘蒼白的手指上頭,他輕輕舔過指尖的鮮血,屬於人類香甜的鮮血氣味勾起他的食慾,無慘並不算需要進食,殺人也往往只是一時的樂趣與衝動,但他偶爾也會吃人,讓炭治郎觀賞自己活生生將他一點一點啃食似乎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不想死吧?你是個溫柔的少年,要是就這麼死去的話,你那成為鬼的妹妹該如何生活下去?你打算讓她一個人待在隨時會取她性命的鬼殺之間嗎?」他盯著炭治郎聽見妹妹的時候明顯動搖的神情,無慘期待著少年放棄尊嚴請求他,大多數他遇上的人在臨死前都會請求他,生存本能會贏過理智和正義,他們會匍匐於自己腳邊,成為任由自己操控的玩偶。

「但只要你請求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讓你變成鬼,你就能和你的妹妹幸福生活下去。」

 

但炭治郎卻狠狠瞪著他,並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那低俗的行為自然讓鬼舞辻無慘有些驚訝,愣了半會兒,他的指尖抹去臉上的唾液,望著眼前那雙沒有一絲服從跡象的眼眸,發現在那深色的眼眸外圈暈染著艷麗的紅,就好像日輪周邊的光芒一般透著閃耀的光輝,對無慘來說,日光是千年來無法企及的存在,他幾乎忘記太陽的模樣,僅存在於夢中、想像中,那是他渴望了一生的東西,有一瞬間,那被來自炭治郎眼中那彷彿日光的溫度給吸引,卻又因為排斥日光而感到眼底深處發出一絲莫名的疼痛。

 

隱隱發作的憤怒讓無慘蒼白的臉浮現青筋,細長的眼眸展露出殺意。

「真是個…不聽話的孩子呢,炭治郎。」

瘋狂的低語中夾帶著憤怒,緊緊嵌住炭治郎下巴的手掌幾乎要將骨頭捏碎,疼痛得發出嗚咽。

但當炭治郎覺得自己隨時會死去的時候,卻眼睜睜看著對方做出奇異的舉動,那男人沾起炭治郎臉上的鮮血,描繪著炭治郎的臉龐輪廓,慢慢的,那尖銳的指尖擱在炭治郎的嘴唇旁,就好像是在玩弄手掌上的裝飾物,彷彿在他眼前的並不是人類,細長的手指突然滑過炭治郎的唇瓣,然後鑽進他的口中,攪弄他的舌。

 

下意識想要咬下的炭治郎,卻在對方的冷笑下停止。

「要是你咬了我,我的血將流入你的體內,放心好了,你似乎會成為強大的鬼。」

這句話讓炭治郎全身顫抖,他不能夠咬,甚至不敢出半分力氣,只能任由對方的手指輕柔撫觸他的口腔,接著無慘的唇竟得寸進尺地壓上他的,他想掙扎卻扭不開被緊緊扣住的下頷,那濕熱的舌隨著炭治郎被強迫開啟的雙唇進入喉嚨深處,像是蛇一般戲弄的撫弄讓炭治郎全身泛起寒意,他覺得身體內的力氣全被那個吻吸收,使他無法出力,呼吸變得稀薄,腦中一片黑暗,卻還聽見了對方在他耳邊的低笑。

 

「呵…真是可悲啊,竈門炭治郎,明明恨得要命卻無法傷我,是不是很不甘心呢?」

炭治郎的眼角泛出屈辱的淚水,無慘反而加深了那個吻,使他被吻得喘不過氣來,他還能勉強動彈的左手抓住對方的西裝想要扯開對方,卻徒勞無功,更使他感到羞恥的是,被深吻的甜膩以及充滿周身的輕淡香氣在與血腥味混合後,竟讓他全身發燙、血液加速、雙頰不自覺地泛紅,他發自內心祈求著對方不會察覺到他身體的細小的變化。

 

「…鬼舞辻…無慘…放、放…」

但對方的吻只是強行改變了吻的角度,沒有絲毫要放開炭治郎的意思,無慘的雙眼重頭到尾都沒有閉上,因此他能夠很清楚看見炭治郎的變化,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眸從反抗到充滿屈辱,而此刻正逐漸失神,轉為迷茫而沉醉的慾望,而那正合他的心意。

 

很意外的,少年的味道以及這個吻比他想像中更誘人。

一開始只是想要給予竈門炭治郎屈辱,卻發現了更有趣的事情。

 

「我來讓你成為鬼吧,把你放在我的身邊,每一日都為你的心臟注入我的血。」

無慘鬆開炭治郎的下巴,看著對方迷茫的眼神還未恢復意識,輕聲嘲笑。

他舉起手指,指甲前端逐漸變黑並且尖銳無比,只要將手指刺入這個少年體內並灌注自己的血液,少年就會立刻變成他的玩偶之一,再也無法反抗他,而他將得到彌豆子,那個克服陽光的存在,他會在少年面前吃下那個女孩,讓他目睹一切,當做少年反抗自己的懲罰。

 

但就在他伸出指尖要刺入炭治郎心臟的那一瞬間,同時用另一手抵住揮至炭治郎頸邊的刀刃。

刀刃在顫抖著,因為無力而扭曲,但並沒有因此而放下。

揮舞斷刃的人不是別人,是炭治郎自己。

無慘對此有些訝異。

 

他竟打算在自己變成鬼的瞬間,就斬下自己的頭嗎

明知道自己會立刻死亡,化為灰燼?

 

炭治郎眼眶中掉落不甘心的淚水,他只剩下這個方法,但就連這個方法都被無慘給擋下,對方恐怕是不想他好好的死去,這事實讓他感到絕望,與其變成鬼,他寧可選擇一死,他相信伊之助和善逸會代替他保護彌豆子,並且為他實現自己留下來的思念,所以他並不怕死亡。

 

最害怕的是某一天他忘卻家人的記憶,忘卻煉獄先生的遺志,忘卻身為人類該有的感情。

害怕自己像許多失去理智與人性的鬼那樣大肆殺戮,卻無法解脫,這是最悲傷的事情。

 

斷刃被無慘摔開,直直插入遠處的牆面難以再拔起,炭治郎意識到自己沒有任何被解救的希望。

但無慘卻遲遲沒有進行下一個動作,閉上眼的炭治郎最終困惑地撐開眼皮望著眼前突然靜止的男人,那紅艷的眼眸此刻變得平靜,沒有憤怒、嘲笑、憎惡,甚至可說是毫無感情的,只是盯著炭治郎的眼睛,彷彿深深望進了炭治郎的心眼深處,強迫炭治郎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陣溫柔的氣味讓炭治郎感到特別奇異,因為這份氣味竟來自鬼舞辻無慘。

就如同雨後的霧氣那般柔軟而神秘,正因為讓人看不透而顯得危險,只是靜靜包裹著炭治郎。

不知道什麼時候雨已經停止,夜空露出溫柔的月色,微風去除巷子內厚重的血腥味,捎來無慘身上本來染著的淺淺薰香氣息,無慘的皮膚在月色下彷彿透出銀白的光芒,在炭治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那張本該溢滿邪惡的俊美臉龐竟也變得柔和了一些,但那肯定只是錯覺吧。

 

炭治郎的表情充滿困惑,但他也只能盯著對方看。

無慘的指尖輕滑過炭治郎的眼眸,好像怎麼樣都看不夠。

這也是炭治郎第一次那樣保持平靜地望著對方的臉,除了過度蒼白彷彿死人一般的皮膚之外,對方就像個普通的男人,炭治郎甚至嗅到一股孤寂而冰冷的氣味,但他不想去同情對方,也不想因此動搖,他不了解這個男人,只知道他殺死了很多人,是一切悲傷的罪魁禍首。

 

但為什麼呢

為什麼無慘要那樣看著自己

 

「將我刻印在你的那雙眼中,」無慘的聲音低沉而柔美,如同吟唱詩篇,更帶著一絲飽含渴望的沙啞,「竈門炭治郎,有一天我克服日光,當我獲得最完美的生命,你將請求成為鬼,只能以我的血為食。」

炭治郎只記得那雙鮮紅的眼眸,深色細長的瞳孔充滿令人戰慄的瘋狂與慾求,那深深印在了他的記憶之中,那句話也同樣激起了他靈魂最深處的恐懼,彷彿那有一天將成為事實。

 

在那句話後,炭治郎的眼前一黑。

明知道不該在這男人面前失去意識,那將使自己無法抗拒無慘對他做的任何事情,但在昏過去以前他沒有感受到威脅,他被某人撐住身體,隨即進入黑暗。

 

無慘把被他擊昏的炭治郎抱起,少年很輕,這是理所當然的。

他沒有殺了竈門炭治郎,也沒把少年變成鬼,連無慘自身都無法判斷為什麼自己這麼做。

炭治郎和他記憶中用冰冷、憤怒的眼睛望著他的那個劍士不同,他的雙眼如同日光那樣溫柔。

所以,突然覺得失去那如日輪般美麗的雙眸非常可惜,要是變成鬼,肯定那道溫潤而暖和的日輪就會徹底消失殆盡、化為死寂,在他能夠真正克服日光以前,他不想失去這抹他可以觸及的日輪。

 

炭治郎會追逐他而來,為了報仇,為了殺他,鬼殺隊尋找他千年了,迄今為止也只有炭治郎找到他,只要炭治郎來到他身邊,他隨時都可以把炭治郎變成鬼,成為自己的東西,所以他不急。

 

他帶著炭治郎殘破的身驅離開佈滿屍塊與血腥的小巷。

雲霧散去,無慘望著那灑落一地銀白的月色,再沒過多久就要迎接他最害怕卻渴望的曙光升起,此刻的夜卻美艷得讓人心醉,他盯著懷中因受傷而沉睡的少年,嘴角輕輕上揚。

 

吻印上那乾澀的唇,解除了他內心一部分對日光的焦慮與飢渴。

太過強烈的日光會成為烈焰,使萬物乾枯;但時而溫暖的日光則滋補大地,賜與生機。

此刻,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竈門炭治郎對他而言到底算是哪一種存在。

 

 

 

FIN

 

作者廢話:

第一篇鬼滅之刃的文!!!當然要寫我最愛的cp!!!

最近才剛開始看鬼滅之刃,我還是老樣子喜歡壞人(掩面

第一喜歡是鬼舞炭,再來就是宇炭(好,我知道我CP超冷),再來是各種柱X炭,然後還有各種鬼X炭,但因為CP太多我覺得我很難寫完啊啊,會從最近的1萬粉點文先來寫,這篇是之前就很想寫的短篇,之後還想寫炭治郎變成鬼的鬼舞炭啊啊啊,也就是這篇的後續~


寫無慘最棒的就是,我可以盡情讓他要多殘忍多殘忍,要多壞多壞。

感覺真的很舒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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