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玥

Love and Betrayal 19 (G綱)

綱吉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感覺非常舒適,身體被溫暖所包圍,周圍圍繞著清晨露水的香氣。
手指輕輕一抓碰觸到柔軟的襯衣,熟悉的體溫和氣息都令人可以安心的入睡,綱吉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自然醒了,在這個時代獨自一人睡的時候夜晚總是冰冷得難以入睡,他也不能夠經常往喬托房間跑,起床時身體往往感到疲憊不堪,但是,現在這種感覺非常的愉快,他在溫柔的觸碰下睜開了眼睛。


喬托彷彿理所當然的在他身邊,手正輕刷過他的頭髮,看見他醒來的時候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親吻。
溫柔無比又放鬆的氣氛纏繞在周圍,綱吉不曉得這是因為兩人是血親,還是感情上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喜歡喬托,仰慕著這個人的同時也憐惜他。

「總算是醒過來了,睡到這個時候果然是有些累了嗎?因為你昨天熬夜了。」手臂繞起綱吉的肩膀,又是一個臉頰上的吻,綱吉卻很習慣的接受了這些細碎的吻。


「唔,現在是幾點?」


「快要接近中午了,但我還是讓人去準備早餐,不論如何還是必須吃一點東西。」

喬托說著,看綱吉從被窩中爬起來,白色的襯衣蓋在他大腿附近,綱吉好像完全沒有發覺自己穿得有多單薄,他馬上拿過掛在床頭邊架子上的一件羊毛外套披上綱吉的肩膀,感覺到熱度的綱吉回過頭疑惑了一下,然後有些欣喜的接受了。


「喬托對我好像在對待小孩呢,我們差一歲而已吧?」


「這個……是呢,聽你這麼一說,那麼我以後應該用大人的方式對待你嗎?」喬托用無奈的表情望著綱吉,嘴角含著些許危險的笑意,綱吉馬上快速的搖搖頭,「那就好。」


「到現在才起床,凡尼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剛剛他已經來過了,本來是想接走你,但是我說想讓你多睡一點要他先離開了。」


「呃,這麼說來他看見了——」


「嗯?是啊,但怎麼了嗎?」喬托彷彿不太明白綱吉那一臉尷尬的表情是為什麼,只是捧起他的手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對了,G剛剛也過來了,他說有事情想要找你談談,或許用完早餐你可以去找他。」


「G、G先生也?」綱吉覺得自己有種想要昏倒的感覺,這樣隨便並且和喬托共一張床的打扮不只一人見過,但還是勉強的打起精神,「我知道了,該不會是為了我昨天一個人跑出去的事情吧?」知道自己昨天擅自出外迎接喬托的舉動是很莽撞的,一向嚴謹又負責這棟房子上下安全的人就是G,恐怕會被斥責一頓也不一定。



「不必擔心,我想是更愉快的事情。」


「BOSS。」這時門外有人敲著門,喬托很快就放行了,綱吉拉上棉被,但下人連看都沒看他。

 

「您吩咐特別準備的水果茶,還有早上的餐點。」很快的,那個人在放下那些之後就退出了房間。


喬托看綱吉一臉愣愣的望著眼前的早餐,會這麼驚訝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到這裡以後綱吉的早餐飲料幾乎是咖啡或者是紅茶,喬托本身偏好英國的紅茶,而其他人則喜歡喝咖啡,雨月和其他人的習慣則稍微不同,不知道是不是終於在過了那麼久以後發現綱吉不習慣喝咖啡,喬托特別要人做了不一樣的東西。

「咖啡我想你也差不多膩了,不是討厭苦的東西嗎?」喬托問著遞上了那杯水果茶,綱吉捧過後點點頭。


隨後喝了一小口,馬上毫無遮掩的露出了一個看來相當幸福的表情,好喝的感覺都寫在臉上了,喬托見狀低笑出聲,然後繼續靠上床頭翻閱他似乎看了一半的書,綱吉發現那是以前就見喬托讀過的書。
湊過去看了一下,果然他還是沒有辦法立刻看明白。

「喬托很喜歡那本書嗎?經常看到你翻呢。」


「嗯?」喬托意外的挑起眉,沒想到綱吉有在默默的觀察他,「這個啊,不算喜歡吧,已經是很舊很久的書了,不過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禮物,」喬托的手指輕輕撫過老舊的書皮,內頁也發黃了,「是父親送我的書。」


「這樣啊。」綱吉並沒有問下去,雖然語氣很冷,但喬托的眼神卻顯得溫柔。


「不說這些無聊的事情了,今天我會到約定好的地方等你,好嗎?你什麼時候過來都沒關係,我會等。」


綱吉想起了昨夜喬托對他說的話,他曾說會告訴綱吉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就約在碧安卡的墓前,對於會聽見什麼事情綱吉帶著既不安卻又期待的心情,好不容易喬托打算要和他說實話了。

「好,我知道了。」

綱吉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整裝,套上了櫥櫃裡頭的黑色外套,帶上懷錶。
發現這個地方不知不覺已經被整理乾淨了,該收拾的也收拾了,這棟房子很大,到目前為止綱吉還有些房間根本沒有去過,留戀最多的大概就是這間房間,乾淨的木頭桌椅、古老的油畫像,還有柔軟的桃木床,這裡是他住了將近一年時間的房間,不禁產生了感情,現在即將搬離這裡忍不住有些感傷,但是既然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做一些目前的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他也不想一直因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去現代而猶豫不決。


「如果我突然離開的話,就拜託凡尼代替我的位置吧?」綱吉喃喃自語,然後搖搖頭,「還得先跟首領說說看呢,但他一定會問我為什麼會要『離開』吧。」總覺得是個很難以解決的問題,綱吉暫且把它拋到腦後。


他走出了房門,往G的工作地點走去。
綱吉來到了G的房間,轉開門走進去時發現G正跟部下們談話,好像在吩咐重要的事情。
看綱吉到了就揮揮手要他先在旁邊坐下,部下一開始露出了些許戒備的表情,但G卻一臉無所謂的要他繼續。


「多派些人監視那個人的動向,只要他開始動作就馬上通知我,如果阿勞迪情報沒錯,應該會是最近。」


「是,但是BOSS,我們沒有辦法太接近那個人,您知道他……」


「不要逼得太緊,反正只是想做好準備,如果讓他反過來對付我們的話就失策了。」


「我們要當局外人嗎?」


「照理說是要這樣的,等事情發生後再見機行事就行了,但必須要掌握時機。」手指擱置在下巴附近,G盤算著些什麼的喃喃自語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現在就馬上去吧,我怕對方總是出乎我們意料的快速。」

「是,那麼,這裡我就立刻讓人行動。」


「也放些人在他常去的教堂附近吧,就算是那樣的人也是虔誠的教徒。」G說著,目光中帶著一絲冷然,然後再一次強調,「絕對不要打草驚蛇,我們需要的只是行動的時機,你應該清楚吧。」


「是,屬下知道了。」


然後那個男人轉過身向綱吉點了一下頭後就退出房間,綱吉疑惑的轉過頭來望向已經帶起一臉笑意的G。
G伸手要他坐近些,綱吉慢吞吞來到了他的桌子前,坐在平時G絕不容許他人這樣坐的桌子上。


「剛剛是說要去調查誰啊?」


「你應該知道啊,我以為他有告訴你地址,不是也曾經去過一次嗎?結果喬托大發雷霆。」


「啊……」


「雷阿瑞斯。」G的口氣一下子冷淡下來,然後他撥開了暗紅的頭髮,「綱吉你也許不太清楚,但是他的回來可是件大事,他上次回家族的時候就發生——不,沒什麼,這不是我該告訴你的事情,總之我是要跟你說別的事情。」


綱吉看G說到一半,儘管帶著疑惑但他總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不去深究了。

「你今天要離開這裡了對吧?」G的表情突然變得一臉溫和,甚至可說是帶著寵愛的,「我和納克爾還有雨月他們想了很久到底該給你什麼做為餞別禮,還是沒有辦法想出來,結果只想出了這個開玩笑似的東西,雖然這麼說,但這還是我們費了一番心力做出來的。」G從抽屜取出了一個扁平的黑色盒子,交在了綱吉的手中。


綱吉猶豫了一會兒將那打開,裡頭有一個閃閃發光、似曾相似的標誌,他的手輕輕抖了一下。


「這個是……」


金色,而且綱吉懷疑是純金的標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綱吉到這裡後從沒看過如此完整的彭哥列標誌,之前在門上見過的那個標誌似乎還有某些部分沒完成,更沒有明確標上Vongola的名字,而這個和綱吉所知道的彭哥列標誌是一模一樣的。

「如你所見,這是『彭哥列』的家紋,我們想了很久都沒能夠確實做好我們的家族紋章,但是組織最重要的就是象徵了,喬托說不把這個確定下來是不行的,對了,綱吉是十世的話一定知道彭哥列指環的意義吧?」


「我聽里包恩說過,確實是…『貝代代相疊其姿態由而繼承』,象徵著……傳統的繼承…吧?」說得吞吞吐吐的,其實他並沒有很認真的去學習那些知識,身為彭哥列首領來說並不算是合格。


「有點不太確定呢,不過大致上沒錯,我們組織的宗旨是希望我們如今的力量能夠傳到後世,絕對不因為時代而改變我們的意志,所以就連指環也是以『限定繼承』的方式做出來的。」G說,然後他指著彭哥列的標誌上最中央的部分,「以蛤貝為象徵的其他部分都已經確定了,就是不知道中間該以什麼做為中心標誌。」

「難道當初還沒有決定好嗎?」綱吉自己是因為看慣了彭哥列的標誌,中間是一顆子彈的這事情並不稀奇。

「正傷腦筋的時候喬托就說了,『綱吉說過,以前的他要靠死氣彈才能順利轉換成火焰的型態』,他認為子彈對你而言是一種決心吧,那麼剛好也象徵著黑手黨殺伐的一面,時時警惕,要不要就試著用『子彈』做為代表。」


「這麼隨便的決定,這樣真的沒關係嘛!」


「並不是隨便,對我們而言喬托是我們的大空也是首領,而對喬托而言,你就是他一個人的大空。」G微笑的看著綱吉,綱吉則是一臉驚愕,「你說的話對他來講是很重要的,不管是多麼無聊的小事情也好。」


就像喬托說的話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一樣,就算只是做為靈感的契機也好,從相信的人口中說出的話就是正確的,不需要去懷疑或是深入思考。

「我們想著一定要在你離開這裡以前交給你,讓部下們連夜請師傅趕工的。」G誠懇的望著綱吉,「你會收下吧?」


「那麼,我就收下了。」綱吉接受了那個理由,帶著溫柔的微笑著注視盒中的標誌。


G點點頭,稍後他又用較嚴肅的表情看著綱吉,「你一個人從我們這裡出去,雖然我對綱吉的能力很放心,但是你並不擅長黑手黨的活動吧?只有這件事情我沒辦法安心,務必小心與雷的接觸,我們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守在你身邊。」


「反正我就是不要和他接觸就好了吧?」


「是的,艾爾默斯也是,請你暫時不要接近他。」


「什麼?」綱吉愣了愣,「艾爾默斯先生也不行嗎?」沒想到連艾爾默斯也列入了危險名單中,他一頭霧水。


「只是暫時的,為了確保你的安全,不用太擔心。」
G苦笑著解釋,好不容易讓綱吉稍微接受了理由,後來綱吉就興高采烈的拿著盒子離開了房間。
看著消失的身影,G疲累的扶上了前額,內心還有許多擔憂。

他很擔心綱吉,在綱吉來到他們這裡後他幾乎把綱吉當做自己的弟弟在照顧著,當然不希望他受傷,甚至和其他守護者一樣都有些過度保護,喬托之前和他商量過艾爾默斯那天來找他所談的話,艾爾默斯說涅斯多無意間聽到綱吉和曼利歐的談話,給了他指環,因此艾爾默斯懷疑他們的接觸是不是越來越頻繁,對這感到危機的艾爾默斯威脅要親手殺了綱吉,當時是喬托喝止了他。但是,兩邊在這個時候可不能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解除同盟的關係,所以那一天兩人是很不愉快的散會了,喬托說最後也沒聽見艾爾默斯保證不會傷害綱吉。


『綱吉如果受到什麼傷害,我恐怕也不能夠維持同盟的關係,艾爾默斯應該也很清楚這點才對。』


『那、那麼,你們還為這個吵起來——』


『你不懂,G,那個男人和我們不一樣,他是從來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意的男人,即便這會造成什麼後果也好,如果綱吉真的讓他感到威脅,他會毫不顧慮的殺掉綱吉吧。』


G看著他們兩人從小長大,不可能不清楚喬托說的都是實話。
至少,前些時候艾爾默斯對綱吉的印象還算不錯的,現在他們也只能希望這種印象還足以保障綱吉的安全。

 

 

 

 

 

 

 

 

 

 

 


綱吉那天整理好各種東西要部下先送去新的住處,並將事情打點一番,之後便和凡尼一起前往了納克爾的教堂,這幾天也沒什麼看見納克爾,估計又是被孩子們拖住了腳步,綱吉看過納克爾和孩子們相處的表情,那比他從事黑手黨的時候更加帥氣,並且溫柔可靠——然後綱吉想到自己到這教堂拜訪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一邊思考著綱吉下了馬,牽著那匹母馬走在些許起伏的山坡上頭。
沒有多久,一個小小的身影遠遠的跑了過來,綱吉才看見他,下一秒就又一次被狠狠撞了肚子。


「BO、BOSS!」凡尼驚慌的撐起綱吉歪了一邊的身體,扶正他。


「不要緊、不要緊,痛痛痛,柯瑞,為什麼那麼突然的——」綱吉正想問,卻發現柯瑞緊緊的抱著他的腰,似乎怎麼樣也不想分開,「該不會是因為我太久沒來了,所以覺得寂寞吧?」有些驚訝這孩子會這樣明顯的表示自己的情緒,蹲下來,看見柯瑞默默無聲的點點頭,綱吉的手輕輕撫過那一頭微亂的頭髮,「怎麼沒見到斐比歐呢?」


平時都會在柯瑞身邊的斐比歐今天卻沒見到人影,反倒是遠遠的納克爾走了過來,朝著綱吉揮揮手。


「今天你是來接走小鬼頭的吧?我聽說了。」


「是啊,搬家比我想像的花時間呢,納克爾有看見斐比歐嗎?」綱吉站起身,依然牽著柯瑞的手。


「那孩子正在睡覺喔,」雨月不知什麼時候也加入了他們的話題,出現在納克爾的身後,「對了,納克爾,今天有別的客人嗎?我剛剛好像在後面的墓園看見了誰在那裡。」


剛剛他因為早上過於悠閒而到處去散步,走到了距離這裡有一段距離的山頭,卻看見山坡下的墓園中有一個人影,由於身影過小只能夠辨別出對方穿著一件斗篷,許久也沒有離去,也許是碧安卡認識的友人吧,他並不想問,他對西西里這裡的人際關係並不是那麼清楚。

「嗯?今天沒有啊?」納克爾疑惑的皺起眉頭,綱吉卻想到了那可能是誰。


大概是喬托,今天約好了在墓園那裡見面,雖然沒有說詳細的時間,但綱吉總覺得喬托大概也是想要單獨和碧安卡相處一會兒吧,也就沒有急著趕去那裏,他沉著一張臉,讓柯瑞擔憂的拉了拉他的衣襬。


「凡尼,你可以先進去和珍小姐打聲招呼嗎?然後準備一下孩子們的行李,先把孩子們接回去好了。」


「是。」凡尼沒有什麼異議的越過了納克爾等人朝著教堂走去。


「那我也去幫忙吧,畢竟斐比歐要離開了,大家都要好好慶祝囉!」納克爾開著玩笑說。


「納克爾!怎麼可以這樣說啊?」綱吉哭笑不得,總覺得納克爾的說法很酸,但知道他並不是真的那麼想的,恐怕最捨不得是納克爾自己,他身為孤兒院的照顧者都那麼久了,也是最疼愛孩子們的人。

目送納克爾他們走遠,綱吉轉過頭看向雨月。


「那麼,雨月先生要一邊聊天一邊陪我去墓園那裡嗎?我想喬托大概在那裡。」


雨月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似乎沒有想到會是喬托,隨後卻只是露出笑意點點頭。
雨月讓綱吉騎上馬,自己則走在前方牽著繩子慢慢的散步前往有一段距離的墓園,綱吉每一次和雨月相處都能明顯體會到一股熟悉的親近感,常常讓他想起日本、想起家人和朋友的事情,眼睛微微酸澀,但他只是晃晃腦袋把這種憂鬱的想法甩開,不想讓別人擔心。


「原來如此,你們今天約了要在這裡見面啊,我就覺得奇怪,喬托怎麼會來。」


「他來這裡有這麼稀奇嗎?」


「不必要的話絕對不要懷念逝去的人,因為那很可能會產生猶豫,瞬間的猶豫都會要了自己的命。這是喬托自己說的,所以他很少來墓園這種地方,葬禮上的告別式對喬托來說就是最後的告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喬托喜歡把自己逼得很緊,好像不是很好的習慣。」


「是啊,你說得沒錯,我也這樣認為。」雨月大笑,綱吉總是能說出他們不敢說出口的評論,但他的表情隨即又變得柔和,「不過就是因為他對自己很嚴格,我們才會認定他是首領。」


「雨月和喬托是怎麼認識的呢?」


「偶然,遇見了來日本的他,剛開始的他一看就知道是個很傲慢的人,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雨月用懷念的聲音說,沉浸在思緒裡頭,「後來他回去後我們就因為好玩而開始通信,你不管跟喬托聊什麼都可以,他涉獵幾乎所有的事情,不管是音樂、劍術還是其他的東西,以朋友而言是個有趣的人。不知不覺我也將他看成重要的友人了,那時候我就發誓在他需要我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也要幫上他的忙。」

看綱吉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雨月將他的馬拉上了之前他爬上的小山丘。
微風輕輕撫過他們的臉旁,因為想起過去的事情讓雨月的雙眼看來有些迷茫。
綱吉這時用力拉了拉疆繩,他彎下腰輕輕拍了幾下白馬的脖子勸牠稍微走動一下,馬蹄輕輕踩過了草皮,綱吉往下眺望幾乎能夠看到這裡的全景,當然也包括遠遠的墓園,那裡就像雨月說的有一個人始終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我們過去吧。」


喬托還站在那棵樹下,忘了站在這邊多久了,每次來這裡腳就像是生了根一般的無法移動,責怪著自己的愚蠢,以前的他一定不會來探望的,因為就算自責也好、罪惡感也好、祈求也好,死去的人都不會復活,與其做那些沒用的事情還不如計劃怎麼前進,但不知是不是受到綱吉的影響他也開始變得多愁善感,竟然覺得偶爾來看看也不錯,手掌輕輕撫過墓碑上的名字,面無表情的放下了手中的白花,披著斗篷的身影讓他看來有些孤單,想起他和碧安卡第一次見面大概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他其實有些害怕,害怕未來和時間的流逝。
時間並沒有辦法讓他忘卻仇恨,光是要逃脫仇恨還有罪惡感的枷鎖就讓他費盡了力氣。
如今標誌也確定了,也沒有後悔的餘地,彭哥列確立後相信自己就能夠擺脫過去了吧?


但他以前總是有種預感,那份預感在綱吉來到這個時代時就成真了,未來的彭哥列會無比的擴張,擴張到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步,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真的不想要步上自己父親的後塵,不管是哪個『父親』。


眼看最近時機就要成熟,卻有種不太切實的感覺。
他真的能夠毫無顯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去面對那個一直相信著他的孩子嗎?

毫無罪惡感的,去執行那些計劃?綱吉會怎麼想呢?

 

「喬托,我來了喔,這裡這裡。」


喬托聽見身音便轉過頭來,看見綱吉身後跟著雨月,他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反正他接下來要講的事情雨月全部都知道,畢竟他就是當初參與計畫的其中一人,了解所有的事情。


「你要稍微見一下碧安卡嗎?」喬托問他,綱吉點點頭,然後就走到了墓前。


他不太懂西方的思念方式是怎麼樣的,所以他還是選擇蹲在墓前雙手合十來表達自己的思慕,喬托他們也沒有指正出他的行為有任何不對,只是在身後安靜的等待他的默禱結束。

「感覺碧安卡小姐好像不久前還在的感覺呢,但是都已經過了半年多了啊。」綱吉嘆息著,將吹亂的頭髮往後一撥,站起身來,轉過身時看見喬托正直直的望著他。


那雙藍色而透徹的雙眼染著冰冷的色澤,還有似乎決定了什麼的堅定光芒,綱吉一直不想承認,那張無表情的面容偶爾會讓他感到疏遠,提醒著他們不是在同一個世界上,他們的思想的差距,還有其他的不同之處。


綱吉疑惑的注視著似乎有什麼話想說的喬托,喬托微開的嘴好幾次都沒發出聲音,最後才好不容易講出了一句話。

「碧安卡,是被首領殺害的。」


綱吉感覺腦袋轟轟作響,那句話雖然說得很小聲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那是什麼…意思?」問出口卻是微微顫抖的聲音,綱吉克制自己不要太激動。
不知為何他有種預感成真的感覺,但他內心深處曾經狠狠否決過這份預感,因為他不願意相信這樣殘忍的事實。


「碧安卡是由曼利歐派出的人親手殺害的,沒有給予公正的審判也沒有特赦的機會,是那個人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喬托的口氣中出現了一絲隱忍的憤怒,拳頭悄悄握緊,「在對所有幹部發出警告之後,就讓人殺了她。」

「不可能,首領為什麼要殺掉自己的、自己的孩子……」綱吉搖搖頭。


世界上不可能有這樣子的父母,綱吉的手緊緊交握顫抖著,自己家裡的父母雖然不是什麼地位高尚的人,也不算家庭富裕,父親又在從事奇怪的行業,但是,只有愛他這點綱吉從沒有懷疑過,綱吉想過,長大以後只要能看見媽媽微笑的樣子就足夠了,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幸福的事情。


而九代首領,就連對身為養子又背叛自己的XNAXUS都無法動手。


——不可能有父母那麼殘忍。

「綱吉,還不懂嗎?碧安卡一直都是我的間諜。」


「間諜?她不是和喬托有婚約嗎?為什麼變成間諜?」


「我們不可能不放間諜在曼利歐身邊,但是我和艾爾默斯派出的人很快都會消失,因為曼利歐比任何人都更謹慎,」喬托皺著眉頭,「在我們一籌莫展的這時候,碧安卡說要當我和艾爾默斯的間諜,即使這行為背叛自己的父親。」


「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碧安卡小姐那麼喜歡、喜歡她的父親!」


看綱吉一臉不能接受的模樣,喬托嘆口氣,他早知道很可能會這樣。
這也是為什麼碧安卡不願意告訴綱吉的原因,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恐怕是不希望自己父親的身邊從此再也沒有任何人,如果是綱吉的話或許會留在曼利歐的身邊,一旦告訴了他這個事實,說不定會因為害怕而遠離。


喬托對於自己沒能夠維持對碧安卡的承諾感到些許罪惡,但他真的不想綱吉到曼利歐身邊去。

 

「碧安卡一直在找我和艾爾默斯可以和曼利歐完美結局的方式,我知道她在用自己方法在努力,所以她自願協助我們。」喬托撫摸著自己的那只戒指,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婚約,或是戀情是最好的掩飾方法,艾默、我還有碧安卡這麼決定了,這麼一來就算我們再親近,碧安卡常常來我們這裡也不會有人起疑,雖然我從未想過要利用這一點,可是……」

「那麼、那麼…那一天雨月滿身是血的時候是?」

 

「碧安卡被特意塑造成意外身亡的形象,因為她是首領的女兒絕對不可以以背叛者的身分死去,但在我們幹部之間都知道碧安卡是以背叛者的名義處決掉的——絕不能出手干預。」喬托握緊右手,那一天他是繼雨月之後第一個踏入那房間的人,陰暗的房間中地板上流淌著鮮血,厚重的血腥氣息幾乎讓他要吐出來,聽見傭人們在旁邊相擁哭泣的聲音,他質問雨月為什麼沒能夠保護碧安卡,雨月沾著血的臉龐一臉無神,接著隨後踏進來的艾爾默斯才剛進來馬上掉頭就走,沒人知道他後來到底去了哪裡。


「雨月不是黑手黨的人,家族又在日本不會受到威脅,他不會受到卡墨拉的懷疑,當時只有他可以保護碧安卡。」


綱吉看向身後的雨月,他顯然一臉自責,因為憑他一個人結果沒能夠保住碧安卡的性命,還記得那一天他出現在納克爾的教堂時看起來一臉頹喪,滿身是血,不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他最終還是無法憑著一己之力把碧安卡救出來,死前碧安卡也沒有責怪雨月的意思。

「綱吉,這個。」喬托拿出了當時碧安卡曾交給綱吉的那白色的手帕,「這個是我們很早以前黑手黨用慣了的預告方式,是以前某個人流傳下來的,目的就是暗中通知所有家族成員不准干預,在處刑的那一天要裝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也讓接到預告的人可以和家人做最後道別,算是最後的溫柔,但碧安卡卻把這個給了你,對吧。」


綱吉接下那條白布,這很像他當初從雷那裡收到的禮物,只是顏色不同,上面還留著碧安卡的字跡。
他們代表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嗎?
疑惑的抬眼望向喬托,喬托一開始好像不太願意解釋。

「白色是指『犧牲者』,紅色是指『背叛者』。」


「不是背叛啊……」綱吉嘆息著,竟然有些安心了。


「因為,是首領的女兒,沒有人敢為他冠上背叛者的名號的,只是一定是因為做為間諜這件事情而被除掉的。」


「但我果然還是…不想相信…這件事情……」綱吉收緊了那條手帕放在額頭前,曼利歐談起碧安卡時的表情那麼溫柔,那麼懷念,就算是很殘忍的黑手黨,至少對自己的家人是很珍惜的,他一直都那麼相信著。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不想要你受傷,所以拜託你這次搬離後就別再管本部的事情。」


喬托的眼睛直盯著綱吉猶豫的臉,綱吉最後只能夠胡亂的點點頭,喬托看不太出來他是不是在哭還是只是覺得思緒太過混亂而不知該做何反應。


「……我考慮看看。」


喬托聽他這麼說後就沒有繼續在逼迫綱吉一定要答應他,他上前輕輕的按上他的肩膀。
綱吉過了一會兒就變得冷靜多了,抬起頭靦腆的對喬托苦笑一下。


「謝謝你,喬托,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你們之前要瞞著我的原因了,這樣的事情不應該告訴剛加入的我。」


「沒造成你的誤解就好。」喬托說,手撫上綱吉頭髮,露出稍微放心的模樣,「你不管搬到哪裡去都是彭哥列的人,都是我們的同伴,只希望你能夠記住這一點。」那個口氣,就彷彿是將綱吉當做所有物的口氣,相反來說,就是不論綱吉在哪裡都逃不開彭哥列的意思,比綱吉更快了解到話中含意的雨月在他們身後顯得有些不自在,面容微冷。

「嗯。」綱吉點點頭,然後開口說他也該去安排孩子們的事情。


或許是了解到了一些事實後想要自己一個人好好思考吧,綱吉離開的腳步有些倉促,留下了雨月和喬托兩人在原地,喬托一直等到綱吉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才再次開口,彷彿已經做好迎接怒氣的準備。


「你想對我說什麼?」


「『彭哥列的人』啊……你應該是想說『我的』才對吧。」雨月很難得用這樣冰冷疏遠的口氣說話,喬托察覺些微不妙之處,轉過頭來,「為什麼不告訴他碧安卡的死和雷也有關係呢?為什麼需要特意迴避掉這件事情?」


「我想我並沒有說謊。」


「你沒有,但也沒有說全部的實話,碧安卡會死是因為雷從羅涅利亞回來時帶來軍隊,他們那一天就在首領室報告了背叛的事實,雖然曼利歐早就知道她在為你做事的事實但一直對自己女兒的行為裝作沒看見,是雷逼迫他的。送那條手帕的人你明明很清楚是誰,因為是你看見了。」


「麥西摩,那個蛆蟲般總是在我們身邊打轉的傢伙。」


「他是雷的親信之一,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雨月環起手臂,劍就在他胸前,皺起眉,「所以你才寫信給我要我盡快從日本趕過來的不是嗎?怕航行的時間太長,趕不上雷回家族的時間,因為你知道雷一回來就會逼迫首領實行,或是先斬後奏,他是這麼做了,首領也拿他沒有辦法,因為碧安卡背叛家族是事實。」

「雨月,你知道我有我的顧慮……」


「我也不是不了解你和G討論出來的結果,我承認這個時間讓綱吉因此疏遠曼利歐是件正確的事情,否則他很可能會插手好不容易到來的時機,」雨月說到這裡頓了頓,手壓上喬托的肩膀,「但是,你們的目的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雨月。」


「重要到需要那樣隱瞞根本的事實,還有其他方法能說服綱吉不要插手這件事情吧?」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喬托輕輕的移開了雨月的手掌,嘆息。


他並不是不懂雨月說的話,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操控綱吉對別人的心意,是很惡劣的,也是他以前最不屑的方式之一,但是G警告他,綱吉若知道有他認識的人即將陷入危機,是不可能放著不管的,因為那孩子就是那樣的人。


正因為理解綱吉的溫柔之處,所以才這麼做。

「居然不惜忽略掉事實…喬托,你父親已經很年邁,我相信他能依靠的人只剩下你們了。」


雨月的話彷彿一根細刺插入喬托的胸口,令他全身微微顫抖,但他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手掌輕輕縮緊後又放開,在碧安卡死去的現在,曼利歐已經沒有繼承者,雨月說的沒有錯,實際上那個人除了家族以外已經沒有其他的東西了,不管是友人,還是女兒都消失了,正因為如此現在正是他最衰弱的時期,一定不只是他們想要在這個時候動手,所以才需要最好的時機行動。


「雨月,我們還是回教堂吧,那裡可以讓我心情平靜……」心情悶在胸口,還是如此深刻。

 

「等到你真正的實行計畫以後,你的心還可以平靜嗎?喬托,我真的很擔心你。」雨月問,但對方沒有回答。


身後的黑色馬兒踏了幾下,彷彿能聽得懂主人的話上前輕輕摩蹭了喬托的手臂。


就算不能夠和孩子們相處,每次遠遠的看到那些孩子在廣場上嬉戲,就不由得就回想到從前的日子,他偶爾會想再見一次曾經逝去的老朋友們,甚至是阿德斯,他想要回去故鄉那斑駁的遺址。

 

一次也好,想要在那兒為親生的父母祈禱一次,然後就再也不要想起那件事情——這樣荒唐的期望他想了好幾次。


要是妳看到我現在猶豫的模樣,肯定會笑我吧?
喬托再一次望向碧安卡的墓,突然了解到,碧安卡一定就是知道他比雷和艾爾默斯更容易猶豫才決定做他的間諜吧,同時也因為戀慕之情,明明比誰都更清楚自己這麼做很可能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但她還是選擇這麼做。


這是為了維持自己父親和喬托他們三人勢力的危險平衡。

『不惜背叛我最愛的父親,這是我應得的代價。』

雨月說得沒錯,曼利歐雖然殺了他們的家人卻也是照顧他們的人,在這漫長的時間裡頭常常給予他如同『父親』般的溫暖,那個人撫摸他額頭的手總是溫暖的,但是,不管怎麼說服自己,就是無法產生感激之情。


至今可以觸動他心情,讓他產生就算為了對方改變想法也可以的人,只剩下綱吉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希望可以將綱吉留在他身邊。

喬托輕輕闔上有些疲憊的雙眼,想著也是該回去了。

 

 

 

 

 

 

 

 


綱吉在聽到喬托闡述那些事情後沒什麼真實感,果然黑手黨太複雜了,他還是搞不懂。


在綱吉的時代他上任後就只發生過一次小規模的戰爭,那是瓦利安擅自行動殺了別的家族成員而造成的衝突,里包恩讓家族的殺手到對方出沒的地方租了公寓,就躲在上面把那些前來襲擊的敵對者全都殺掉,綱吉還記得那時候他斥責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事情——里包恩只是一臉無奈的望著他,說他連這種事情都看不下去未來該怎麼承受更多。


綱吉直到這時候才了解到,未來的彭哥列太過強大,敢與彭哥列敵對的人沒有多少,更因為彭哥列建立起來的結構很嚴謹,內部雖然有派系分別,但都對首領絕對忠誠,因為守護者的設置讓彭哥列的基礎權利權都集中在首領身上。


這裡就不一樣了,結構有些鬆散,家族越是強大,每個幹部就掌握更多力量,各成一個勢力。

有了勢力,就會對首領產生威脅,一邊崩塌了就全盤崩塌。

綱吉站在首領室門口,嘆息,現在還是別想那些事情好了。
今天他再次來到本部來有兩件事情想做,一個是歸還碧安卡的指環,不管他是不是願意相信那件事情,他都答應喬托要好好考慮今後是否要與曼利歐保持良好關係的事情,另外一件事情則是要來報告已經搬遷結束的事。


「BOSS,要進去嗎?」凡尼問著,綱吉回過神來點點頭。


「首領,我進來了。」敲了敲門沒人回應,綱吉發現門鎖竟然沒有鎖上。


他走進去,卻看見空無一人的房間,這很奇怪,因為曼利歐的身體已經變差了,不太常出外行動,大多的時間都留在房間內才對,綱吉搜尋了一圈房間,依然沒有看見任何人影,房內安安靜靜的。


「真奇怪啊,難道是去哪裡散步了嗎?這樣的話只好改天再來了,凡尼,你幫我打聽一下首領去哪裡了好嗎?」綱吉吩咐著,接著就退出了房間,「今天就早點回去好了,部下們好像不會照顧孩子,我有點擔心……」


談話的聲音越變越小,腳步聲一點一點遠離了那寬大的房間。

在房間深處還有一扇門,這是首領臥房的門,一般不會有人闖進來,因此綱吉也沒有進去。
房間裡頭的幾個人慢慢放鬆了警戒的氣息,槍枝輕微碰撞發出了一點聲響,其中一個男人點點頭要部下去門邊看看還有沒有他人在,對方很快就回報已經沒有了,表示綱吉等人已經走遠,男人這才望向坐在沙發上的上司點點頭。


「真是鬆了口氣,我聽聞過他的力量,可不想現在就跟他對上。」

 

始終帶著一臉輕鬆的雷微笑著,看著轉為黯淡的天空,傍晚了,其實綱吉若是稍微想一想就會知道這種時間曼利歐不可能還在外頭亂逛,但顯然綱吉的腦袋並沒有想那麼多,該說是幸運的還是僥倖呢。
本來想著若是他們兩人的其中一人闖進來,就馬上開槍將他們殺死。
就算再怎麼強,也不可能敵過待命瞄準門口的部隊。

「雷,你……」


「可別說話,也別叫嚷,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殺掉你,你對我們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呢。」雷舉起手,危險的瞇起眼,被後方的人壓住的曼利歐似乎也可以感覺到他話語中蠢蠢欲動的殺意,因此閉上了嘴,只是那雙灰眼依然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人,「那些忠誠於你、愛戴你的部下依然佔了家族中的一半,要讓他們向我們投誠就不能夠這麼快殺掉你。」


「你是想要得到卡墨拉嗎?想逼我退位嗎?」


「不,如果只是那樣的話我不必費那麼多工夫——我想要的是讓羅涅利亞和卡墨拉合併,成為新的家族。」雷一手抓起了老人的領口,用力往上提,「卡墨拉和羅涅利亞都已經老了,你們早該被淘汰,真不懂為什麼喬托他們會想要這樣古董的家族——」

 

「這麼做不會有好結果的,太急躁了,你比起喬托果然還是遠遠不足。」

 

曼利歐慢吞吞的說著刺激的話語,令人害怕的是那雙眼睛中沒有一點面對死亡的恐懼。

身邊的部下都因為這樣而稍稍不安,他們見多了,首領露出這樣的表情時敵手在最後總是會死得很淒慘,他畢竟是最強的黑手黨的首領,曾經受眾人懼怕。
但雷的存在讓他們壯起膽子實行這次的反叛計畫。


「給我閉嘴,你這個老傢伙,明明都這副模樣還可以講那種話,真以為有人會怕你嗎?」接著一腳狠狠的踩在那張臉上,血從老人的嘴角流下。

「你以為你還是卡墨拉的首領?早就沒有人認為你還有力量對抗幹部們的勢力,你讓他們擴張到你無法控制,居然還用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那個時候,我要求你殺了那個女人——你的女兒的時候,不是也只能夠乖乖的照做嗎?那就是你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前的證明,我現在需要的是你對外宣布讓你的部下全都投靠我,先讓我從副首領開始做起,直到所有人都習慣了我的命令之後,到那時你就沒用了!」


雷接著又連續用硬跟的皮鞋往老人的身體上重重踹了好幾次,身邊的人都擔心那樣會活活將首領打死,但他似乎毫不在意,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猙獰的冷光。


看著曼利歐無力反抗的這一幕,部下們的信心這才終於又回到眼中,曼利歐顯然並沒有埋下任何陷阱,剛剛的澤田綱吉也沒有察覺任何異樣,果然,從雷消滅並掌控羅涅利亞的方式中看出這個人的能力,絕對是殘忍的,並且強大。


他不會對任何人留情,部下也好,敵人也好,甚至曾經家族的同伴,只要成為絆腳石的全部都會除掉,因此才有許多崇拜力量統治的黑手黨人推崇他,認為他一定可以得到最後的勝利,在這互相競爭控制西西里權力的黑手黨之中得到一方的力量。

 

雷不久後停下了暴力的行為,將皮鞋在沙發上磨了磨,就好像很骯髒似的。

 

「BOSS,接下來該怎麼辦?」

 

雷轉頭冷冷的一瞪,部下馬上低下頭去,雷拖起曼利歐虛弱的身體一丟,幾個部下抓住了他。

 

「把那個人帶回去,澤田綱吉今天後會離開本部,不成問題,所以我們只需要防範喬托那夥人就行了。」

 

「是。」

 

 

Tbc

作者廢話:

到這時候才講到碧安卡的死因,不過喬托也沒有說真話,他還是有自私的心。

如果有看番外篇就會知道當初雷加入式因為迫於被威脅,當然他也並非那種對家族絕對忠誠的人,所以才會被威脅了就倒戈到卡墨拉,但這仇恨有藏在他心底,而曼利歐也是為當初他所做的事付出代價吧,就像喬托的父親也為背叛友人的事情付出了代價,但艾爾默斯也因此要找曼利歐復仇,總之就是這樣循環的一個圈,人都是要為自己所作所為去承受那個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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