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玥

Take off your uniform 06(貝綱)

水氣緊貼著身體,洗去了因為貝爾而沾上的血腥氣味。
雖然幫貝爾擦過了身體,自己卻也因為對方而染上了那種令人不舒服的氣息,一直在照顧對方的關係而沒什麼時間去注意,直到現在才聞到那種氣味並感到害怕、反胃,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一個人可以流那麼多的血,全身都被染成鮮紅,也是第一次真的擔憂眼前的人會不會就此醒不過來,這種想法對綱吉來說深刻到令他恐懼。

貝爾該不會還要再去做那種危險的事情吧?

雖然貝爾他好像樂在其中,可是果然還是不喜歡,貝爾和獄寺的戰鬥讓綱吉留下太過強烈的印象,那個人一但看見了血就會失去理智,所以當他看到貝爾沾著血出現的時候真的嚇壞了,也一度懷疑過他是不是還意識清醒,不過在他認真去考慮貝爾是不是瘋了之前,綱吉就已經不自主的上前扶住他了,現在回想起來那是一個相當危險的舉動。


不過貝爾這樣的人……果然是和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而且是個很任性又詭異的傢伙。


綱吉臉色微紅的撫上自己微濕的雙唇,剛剛那有點危險由突然的吻就停留在這裡,而且還看見了貝爾難得一見的雙眼,綠色的有些冷漠的雙眼,真實看到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冰冷,原來那雙眼睛是那樣的啊,但比想像中更漂亮。

「不過貝爾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啊,突然對別人做這種事情。」綱吉一邊低喃著擦乾了身體後就穿上睡褲走了出來,「外國人都這樣嗎?不,還是說義大利人是這樣?」

映入眼中的是呈現大字型佔據了自己的單人床的貝爾,被綱吉說要乖乖待在床上後很快就又呼呼大睡去了,儘管他看來很逞強,但身上有著傷口對身體的負擔果然還是很大吧,只是,沒想到會真的就這樣不客氣地霸佔著他的床睡著了——身為總愛繞著圈子說話的日本人的綱吉深深嘆息。

這個人啊,禮節真的很差勁呢,也不懂什麼是客氣。
綱吉苦笑的想著,輕嘆了一口氣,低頭又仔細看了看睡得一臉舒服的貝爾,這次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不過,卻有點可愛。

綱吉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心境轉變的,只是稍稍和貝爾相處久了一點,覺得他也不是如想像中那麼危險難以相處,雖說要是貝爾能夠再顧慮別人的感受一些就好了。

「別和他太親近了,蠢綱。」這時候穿著睡衣的里包恩輕輕一跳就跳上了吊床,他低頭看了一下面露疑惑的綱吉,「雖然說能拉攏瓦利安是幹得不錯,不過,貝爾.菲格爾就算在瓦利安中也不是一般的角色,你還是提高警戒比較好。」

「就算你這麼說……」


對一個成大字型睡覺的懶散傢伙要提高什麼警戒啊?
綱吉盯著呼呼大睡的貝爾的側臉在心裡吐槽。


「總之,他們的生活和你習以為常的世界是不同的,不要用一般人的方法去對待他喔。」
里包恩說完之後就睜著眼睛睡著了,綱吉卻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當然他知道貝爾所在的黑手黨和他所想的不同,不過,就算怎麼不同也看不出目前的貝爾有什麼立即性危險,他和自己都是普通人啊,好好溝通一定可以理解彼此的。
是啊,一定可以理解,他樂觀的想。

「算了,今天就打地舖吧。」
綱吉呼口氣後挽起袖子開始把棉被從櫃子裡頭拿出來鋪在地上。









綱吉在地上有些掙扎地睡了一晚後,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時就聽到身邊傳來一點衣物的摩擦聲音。
有個相當故意想惹人注意的觸感點到了綱吉的鼻尖,那微涼的手指慢慢的上移來到綱吉的額頭,伴隨著有些神經質的笑聲,令人在意到不行,大概是看綱吉還在賴床不肯醒過來,那雙手就更放肆的在身上摸來摸去了,手掌若無其事的來到了綱吉的臉上,肆無忌憚的往兩旁拉扯,終於是被打擾得受不了時綱吉打開了雙眼。

「你摸什麼啦!」


「喲,起床啦?嘻嘻嘻嘻。」一大早起床就看到貝爾放大的臉可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幾乎是反射性的大叫了一聲接著爬了起來往後爬了三步之多,緊揪著棉被在胸前,用害怕的目光看著有些疑惑的貝爾。

「貝、貝爾……你不要一大早就靠這麼近啊,嚇到我了——」

「因為奈奈要我叫你起床啊。」看他躲得遠遠的貝爾似乎毫不在意綱吉的害怕,表現得異常親近的靠到綱吉身邊,隨即做了一個讓綱吉更加不知所措的舉動,「早安啊,綱吉。」吻離開了綱吉的嘴角後,貝爾勾起一抹笑。

嗚哇!!你幹什麼啊!」綱吉驚恐的站起來看著坐在地板上的貝爾,一臉不可置信,這是第二次了,接吻什麼的居然已經是第二次了,嘴對嘴可不是什麼外國人打招呼的習慣了吧,至少就綱吉來說他不能夠接受這種習慣,他滿臉通紅看起來有些生氣又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對方卻毫無反省之意。

「嗯?別這麼大聲嘛,我可是病人耶,嘻嘻,這時候就要對王子溫柔一點才行啊。」

「別開玩笑,你哪裡像病人了?別只在這時候才裝可憐…嗯?」綱吉說到一半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令他在意的事情,貝爾好像和昨天不一樣了,「貝爾,你身上的衣服是哪裡來的?」

貝爾身上正穿著一件寬鬆具有紫白相間條紋的上衣,領口露出了一點綁著繃帶的胸口,褲子是藍色的牛仔褲,雖然說還是脫離不了條紋,不過那樣穿的貝爾綱吉還是第一次見到,十分休閒,不過也難得的有種隨性的帥氣,他正以一種悠閒的姿態坐在地板上笑著,長長的袖口蓋過右手手掌。

「從我的行李拿的啊,今天奈奈到我家去幫我拿過來的,昨天的那件衣服沾上血暫時都不能穿了。」


「這樣啊,我一直以為你只有那件衣服呢。」綱吉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貝爾想起奈奈看到他要出門搬行李時一臉擔憂的阻止他,說他受傷了怎麼可以亂動,本來被責罵得有些不太高興的貝爾看到奈奈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並且拍拍他的肩膀後,卻突然改變了心意,老實地待在客廳喝牛奶,奈奈不只幫他把行李從自己家裡頭帶過來還細心整理了一番,心情很不可思議地感覺有些暖暖的,奈奈整體的氛圍和綱吉很相像。
所謂的母親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如果是的話他可能還蠻喜歡的,雖然也有可能會覺得煩。

「不過,你看起來還真的是和之前沒有兩樣啊,看不出你受傷的樣子。」

綱吉不禁懷疑貝爾真的是人嗎,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今天就活蹦亂跳的了。

這樣一來也不用特別因為要照顧他而住一起了。
彷彿是看穿了綱吉的想法,貝爾突然站起來猛得伸出手扶住綱吉身後的牆,把綱吉圈在手臂的範圍內,又一次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綱吉顫抖著抬起頭有些恐懼的看著他,貝爾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微帶威脅的聲音在綱吉耳邊說話。

「我說過了,綱吉你別企圖逃跑喔,因為我不想殺掉你嘛,而且是你先說要照顧我到我康復的。」

綱吉很不習慣這樣接近的距離,從昨天開始就覺得貝爾有些怪怪的,暫時收留他真的沒問題嗎?
儘管心底懷疑著,綱吉還是不敢反對貝爾,只能乖乖的點點頭。

「嘻嘻嘻,那麼下去吃飯囉,王子已經肚子餓啦!」貝爾馬上退開身體讓綱吉可以活動,搖搖擺擺的跑到了門口,又回過頭來等綱吉換衣服,貝爾似乎很喜歡看綱吉換衣服的笨拙模樣,一直帶著笑容。

「為什麼一直盯著看啊。」綱吉不滿的問,一邊套上了他的T恤。
「因為我是王子啊,王子想要幹嘛就幹嘛囉,嘻嘻嘻。」


這和你是王子一點關係也沒有吧。綱吉心中想著,貝爾那樣看讓他有些緊張。
貝爾無所謂的聳聳肩,接著一溜煙就消失在門口,傳來快速踩樓梯下樓的咚咚聲響,綱吉在房間裡頭多待了一會兒,臉上透著一點淺淺的紅暈,他真的越來越搞不懂貝爾那些突兀的親近舉動了,可是這種新奇的感覺卻讓他胸口有種微妙的興奮開始騷動起來。








度過了安穩的早餐,貝爾開始吃飯前就把不停在他面前說些不中聽的話的藍波給釘在牆壁上,綱吉下樓的時候看見藍波正害怕的大哭,貝爾手中的小刀瞄準牆上空隙的地方射過去,技術很好所以沒有傷到藍波但卻十分令人膽戰心驚,直到綱吉阻止了他才願意把藍波放下來,看來貝爾似乎是不怎麼讓孩子喜愛的類型。
不過貝爾吃飯的時候倒是意外的安份,看來獨自居住在日本一段時間裡頭他根本沒有好好吃過飯的樣子,綱吉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就忍不住笑,而且看得出貝爾不太會用筷子,夾起菜來有些不順手。

「啊,對了,媽,我等一下要出門一趟。」他們用餐到一半的時候綱吉突然開口說,似乎是剛好想到了什麼,一旁正和藍波不知道在玩什麼的貝爾這時膝蓋一不小心重重的撞上了桌子邊緣,綱吉瞥了他一眼沒有很在意,「因為我把作業不小心放在學校了,是這周末要完成。」

「嗯,那就早點去拿回來吧,學校假日有開嗎?」奈奈提醒,綱吉有些不甘不願的點點頭,他為了貝爾的事情所以請了一天的假於是就把學校上課的事情給完全忘掉了,幸好現在有想起來。

貝爾咬著筷子有點疑惑的聽著他們說話,平和極的餐桌讓他有些不習慣,不過他很享受安詳的吃飯時間。
正確來講,他和別人坐在一起享用餐點的時間幾乎沒有,跟BOSS吃飯的話就會相當可怕,飯啊碗啊杯子啊會到處亂飛,一不小心就會砸在你的食物和頭上,若要配合各自的任務,通常他們瓦利安都是一個人準備只有自己剛好吃得完的三餐,一個人在出任務的空閒時候吃飯,有時候三餐也不固定。
有些羨慕這些小鬼的生活,貝爾最近經常這樣想。


等到吃完飯後,貝爾追著綱吉回樓上的身影喊。


「吶,綱吉,你是去哪裡啊?我也要去、讓我也去吧。」

「我去學校而已喔,你不是去過了嗎?」綱吉皺著眉頭看貝爾一臉興奮的模樣,看那表情就是很想要跟著他出去,不過當然是一口拒絕,「沒什麼好玩的,只是去拿作業而已——說起來你不是受傷嗎?」

受不了,他為什麼要像個保護者一樣提醒貝爾啊,貝爾看起來一點病人的自覺都沒有。

「反正我也會自己跟著去。」貝爾超小聲的說,不過卻清楚的被綱吉聽見了,「綱吉小氣鬼。」
綱吉有點無奈地望著他,貝爾看起來一點也不想要妥協的模樣讓綱吉覺得很難搞,但話說回來,與其讓貝爾偷偷摸摸的跟在自己身邊然後引起混亂,盯住他說不定造成的損害會比較少些,至少貝爾也不會待在家裡欺負藍波。先不說貝爾在戰鬥與傷人時相當冷酷的一面,偶爾貝爾的行為又會讓他覺得不過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貝爾你真的很像小孩子呢。」綱吉一不小心就笑了出來,這讓貝爾一愣,應該是要覺得被冒犯而生氣的,卻覺得綱吉偷笑的表情無法惹人厭,褐色的頭髮柔軟的因為笑而顫抖著,看起來很好摸。於是貝爾摸了,綱吉這次卻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害怕的躲起來了,反而一邊笑著一邊把眼睛抬起來對上他。

「哇,不要這樣摸啦。」
「嘻嘻嘻,但是,王子比小鬼大兩歲耶。」
「既然如此就有點年長的模樣——」綱吉掙扎著,然後指了指貝爾的頭頂,「要跟著來是沒問題啦,不過那頂王冠解決一下。」


「王冠怎麼了嗎?」貝爾愣了一下往上看了看,手有些警戒似的護住了他頭上的那頂銀色王冠。
「太顯眼了,走在路上很奇怪吧,大家都會看我們的。」

先不說那一頭該修剪的劉海,那頂王冠比什麼都要惹人注意,好幾次他都想跟貝爾說了卻因為還不熟的關係不敢開口,他是不曉得那頂王冠對貝爾來說具有什麼樣的意義,不過在街上一般的男生是不會戴什麼王冠的吧。
看貝爾那種彷彿受到打擊而想要護著自己的王冠的舉動,綱吉覺得很有趣。

「這個沒關係啦,王子愛穿什麼就穿什麼吧!」
「所以說王冠很奇怪了,如果要跟我出去就把王冠暫時拿起來啦,如果可以的話那個劉海也修一下……」
不行,這個更不行!!綱吉魔鬼!」意外的,貝爾一聽到連劉海都要修就嚇得跳了一下,綱吉幾乎可以看到那明顯的動搖。

「王冠是個人趣味,那,到底是為什麼要把那個劉海給留那麼長?這樣看不清楚吧?」
「因為,不想看得太清楚,王子也不太喜歡眼睛的顏色,所以才遮起來的啊。」綱吉並沒有預期會從貝爾那兒聽到任何答案的,所以在貝爾回答的時候他有些疑惑和震驚,同時也注意到貝爾下一秒變得有些冰冷的語調,「臉也和他一樣,所以才更討厭。」


「他?」


「這不關綱吉的事情啦——總之劉海不行。」


貝爾盯住綱吉臉說著,那讓綱吉心臟加速跳了一下,不過同時也讓綱吉有些失落,因為貝爾似乎不打算跟他說所有的事情,包括那個理由。

「那麼,王冠?」綱吉嘆口氣,只好退一步,他朝貝爾伸出了手掌心,用一種沒得商量的語氣跟貝爾說。


「唔嗯。」

「啊,這樣嗎,我想我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好了。」綱吉裝模作樣的撇過頭去,感覺到貝爾的身體因此而跳了一下。



 

 


結果,順利的從貝爾頭上取得王冠了。
觸碰貝爾的頭髮時覺得髮質意外的好,柔柔細細的金色頭髮近看起來相當漂亮,王冠拿到自己手中的時候一度有種想戴戴看的衝動,不過綱吉還是好好的把它收進抽屜裡頭了。

少了王冠的貝爾看起來好像哪裡不太對勁,王冠的存在感對貝爾整個人的形象來說原來如此大,綱吉有些不習慣。不過因為表情有些鬱悶所以看起來比平時來得正經許多,穿著有些不太整齊的條紋衣服和牛仔褲,外頭則是黑色的大衣,這樣的貝爾看起來還挺帥的甚至有種成熟的感覺,劉海被遮起來說不定還添增了一點神祕感,綱吉想。

要是這傢伙內心成長一點可能會更好。

「綱吉是魔鬼。」
「不過是把王冠拿起來而已,不用那麼難過吧,再說你也可以選擇不要去啊?」綱吉聽著貝爾在旁邊小聲抱怨,真的搞不懂貝爾。

綱吉上前拉了一下貝爾的黑色外衣,有點憂心的望著他,貝爾那時發現綱吉的雙眼中映著自己的身影,特別漂亮。


「我知道我是阻止不了你,不過,身上有傷就不要太勉強自己走動,如果痛的話就立刻跟我說好嗎?」


貝爾低下頭,他覺得他應該沒有明顯表現出痛的模樣才對,他對於自己的隱藏很有自信。
因為受了那麼重的傷又動來動去,其實根本就不可能完全不痛。
但綱吉為什麼會發現他其實是有點痛的呢?

不,也許綱吉根本沒有發現,只是愛操心而已吧。


不過,在想這些的時候,貝爾看到綱吉臉上那種淺淺的擔憂卻又溫柔的表情。

這個表情真的很棒,要是可以變成自己的東西就好了。貝爾打從心底這樣想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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