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玥

BLACK HEART 33 Game (主雲綱/骸綱/all綱)

對方的手指輕輕碰觸自己臉頰的感覺溫暖得令人安心,這股溫暖的氣息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上了,本來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果然還是沒有辦法一直隱藏下去,見到他就會心情動搖,想要為了誰做什麼事情,這種感情他本以為從艾斯托拉涅歐逃走時就不再存在了,以為自己徹底變成惡人,很難想像六道骸會想要守護誰。

 

後來在那個男人正式成為黑手黨,繼承儀式的當天骸便對他發誓只為他一個人行動,只為他一個人存在,看到他因為軟弱而感到痛苦或是因為惡夢而受到折磨的時候,內心就感覺憐惜,相比水牢那更令骸感到難受,他,還有他們都是這樣想的,庫洛姆一定也認為非要保護他不可,在與庫洛姆共享身體時就能夠感覺到那份心意是很相似的。

 

骸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見綱吉就在他身邊,果然那個熟悉的碰觸是綱吉的手指。


「你過來了。」


「我從恭彌那裏聽到你身體不舒服的事情,那傢伙居然要我來看看你呢,很溫柔吧,你果然很疲倦,其實沒有必要對我說謊的,我一看就知道了。」

 

綱吉知道骸為什麼會變得虛弱的原因,因為大量而且長期的使用了幻覺,每一次要與外面的人連絡就必須要如此大費周章,骸就算已經恢復了身軀卻還是經常累倒,太勉強他了。


「已經沒事了,這點小事情並不會造成什麼困擾。」


「這樣啊。」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的臉色很蒼白。」骸很敏銳的看出綱吉的異樣。


「白蘭他把我處理叛黨的權力收回了,所以我現在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綱吉無奈的苦笑,他真的懷疑白蘭到底希望他怎麼樣,只是單純的想要把自己鎖在密魯菲奧雷裏頭嗎?還是有別的目的?


「那樣也不錯不是嗎?你留在我這裡就好了。」骸輕輕一笑,手輕壓綱吉的脖子然後吻了他。


綱吉知道骸不在意彭哥列會怎麼樣,骸也不管其他守護者或同伴發生什麼事情,骸只關心他一個人,只要是自己的願望的話骸就會協助,就算有多麼不合理,有多麼危險,但是骸一定不會背叛自己。


「呵呵,既然你也很閒,就起床和我一起喝杯茶吧。」

 

 

 

 

 

 

「所以,白蘭找你商量戰略?那個男人為什麼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是啊,我把我的感覺告訴了他,不過他不曉得會不會相信就是了。」綱吉聳聳肩,他已經盡力做了自己能夠做的事情,接下來就看其他人會怎麼做了,但果然最重要的關鍵還是在白蘭身上,他會選擇相信綱吉,或是會選擇他自己,「他還大費周章的把我的權力回收了,是為了不讓我在這段時間做些什麼多餘的舉動吧。」


綱吉嘴角含起一抹淺笑,不敢相信至今他依然抱著那種期望,相信白蘭有一天會醒悟,相信那個人有一天也能夠變得和一個普通人那樣,希望他能夠對自己曾做過的一切道歉、感道歉疚,那麼自己或許可以原諒他。


但每當心裡有個聲音悄聲的說著『不可能』,這時他就會獨自的嘲諷自己的想法。

「倒是你,身體真的好些了嗎?」綱吉疑惑的看向面前的骸,雖然提議著讓骸起床稍微活動一下,但至今的骸臉色依然不好,「你在復仇者監獄的後遺症沒有完全消失?」


「在那種溼答答的環境待久了,差不多就是這樣吧。」骸冷冷的一笑,他覺得他已經算是幸運了。


「……沒想到真的能靠著白蘭的力量讓你出來,那個人也是掌握了相當的權力。」


綱吉嘆息,他當彭哥列首領的期間曾經好幾次讓人試圖侵入復仇者監獄,好幾次請求卻從沒得到正面的回覆,犬和千種他們的劫獄計畫更沒有成功過,不管白蘭是靠著什麼讓骸出來的,都是了不起的力量,是綱吉無法做到的事情。


「就是這點讓我不爽。」骸瞇起眼,他緊握住了手中的茶杯,可明顯的見到他的手輕輕發抖,「你跟那傢伙做了交易,輕易的把彭哥列交給他了,以我為交換品,我可不期望這樣的事情。」


「我倒是不後悔這件事情,」綱吉聳聳肩,「至少在他把你放出來這點,我還蠻感激他的。」


骸狠狠的瞪了一眼綱吉,嘖了一聲,他不是不知道綱吉所想的事,綱吉藉此讓彭哥列休養生息,同時也聚集力量,找尋密魯菲奧雷的弱點,但是骸對於由於自己的關係逼使綱吉選擇妥協這件事,一直都感到相當的排斥。

 

但他們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密魯菲奧雷找到了全部的73,也就是把四散逃走的阿爾克巴雷諾全都找回來的話,或許白蘭就會轉向綱吉要求他獻出彭哥列指環,那時就無法抵抗。


白蘭的勢力已經越變越大,就算綱吉可以一時拖延,也可以用假情報誤導他來拖慢白蘭的計畫,但現在的綱吉就已經因為被懷疑而卸除了之前的職務,加上那些監視和竊聽,證明白蘭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信任綱吉會乖乖的留在密魯菲奧雷,綱吉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將會是非常重要的轉捩點。


「不知道…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綱吉突然輕輕嘆息,骸瞧著他的臉,微微一笑。


「結果,你還是會擔心嘛,我最討厭你擺出那一臉不在意的表情。」那修長的手指伸向綱吉的臉,輕撫上他的下巴然後停留在他的雙唇上,「你不適合虛偽的嘴臉。」

 

不管綱吉擔心的是白蘭的事情,還是瓦利安準備實行的事情,他最厭惡綱吉裝出一副冷漠無關心的神情,明明內心非常的著急。


「就別取笑我了。」

綱吉馬上又感覺到自己的雙唇被吻,他臉上浮現淺淺的紅,每次被骸吻就會全身不對勁。

 

骸的吻總是充滿了感情,讓他內心也跟著顫抖,身體微微發熱。
在這曖昧的靜默中兩人稍稍拉開距離後,綱吉就只是靜靜的撐著頭坐在位置上頭,骸則是又倒了一杯茶,從書櫃中拿了本書看了起來,這份沉默一直持續到夜色緩緩擦過綱吉的臉龐,落在他的肩上,房間的光線不再足以支撐視線,骸忍不住開了一盞床頭的小燈,這才發現綱吉已經撐著頭闔著眼睛,顯然等待消息讓他疲倦,經不起這無聊的氣氛。


骸也沒打算吵醒他,只是注視著綱吉那頭褐色的髮絲順著微風吹撫輕輕晃動。
他的表情就好像已經睡了很久一樣的安詳自然,只要沒有戰爭,沒有人死去的消息,綱吉總是這樣安詳的。

 

「……大人。」一個聲音小聲的喊,似乎那個部下也注意到BOSS睡著了。
骸轉過頭來,看著停留在門口的黑色身影,他稍微動容了,居然會在這麼早就傳來消息,不過是好是壞還未知,只見到部下靠近了一些,骸低下頭去。


「怎麼樣了?」


「是,首領讓我去打聽結果,」在黑暗中的人確定了守護者大人也知道這件事情,也就跨上前一步,開口,「剛剛得到消息,似乎戰敗了,真六弔花的狼毒大人就在剛才失去了連絡,石榴大人已經出發。」


「喔?」骸勾起了笑容,此時他對這個消息充滿了興趣。


這個時候,綱吉衣服磨擦到桌面發出了些聲響,骸警戒的看了一下綱吉的方向,確定他們的談話沒有把熟睡的綱吉吵醒,儘管他覺得綱吉在他這裡等了這麼久就只是為了聽取這一個消息,他還是希望等綱吉醒來後再告知他。


「沒有更詳細的情報嗎?例如是誰幹的?在哪裡失去聯繫的?」


「只知道白蘭大人派人到了Trapani,就在那裡失去聯繫的,之前曾經在那裡流傳過有人看到逃走的阿爾克巴雷諾出現,聽說因為這樣白蘭大人才會挑選那裡,或許是希望可以找到剩餘的73。」


「我看不只是這個原因而已,」骸忍不住輕笑,部下不懂為什麼骸看來如此愉悅,但骸很清楚,正因為那是綱吉希望他不要派人到那個地方,他才會那麼感興趣,「這麼說,他果然是已經在懷疑我們了啊,這次自找苦吃了。」

 

骸輕輕嘆息,不知道綱吉對這結果會怎麼想,骸覺得說不定綱吉內心真的有那麼一絲希望白蘭可以選擇相信他的話,那麼就不會有任何人員傷亡出現,這很像是綱吉會考慮的事情。
不過顯然白蘭還是選擇不相信任何人,這是有點可惜了。


「至於是誰做的……因為一瞬間就失去了聯繫,無法查證,只能等石榴大人查明回報。」
骸挑起眉,揮了個手,嘴角啜起一絲冷笑,他倒是很清楚是誰幹的,是瓦利安。


「好了,下去吧,我會轉告首領。」


「是。」


部下退下後,那雙冰冷的異色眼眸看往綱吉的方向,一瞬間染上一些柔和,看著月色緩緩移動投射在那孩子的半身上,看他睡得幸福甜蜜,有時候會想起很久以前那安寧的日子,那時候綱吉不懂黑手黨的殘酷,不知道血的氣味,他還是以前那個只想要貫徹自己信念的天真的男人,但是那樣的綱吉非常的耀眼,過著每天開心的和同伴胡鬧的日 子,骸沒想到自己也會有想念那種事情的一天。

 

但是,這一切轉變了。

綱吉義無反顧的踏入了這片泥沼中,並且打算親手了結這一切。


骸有注意到,他相信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感覺,最近綱吉漸漸恢復過往的神采,眼底曾染上的死寂慢慢消散,骸不曉得是什麼讓綱吉突然變化的,只知道應該是往好的方向,感覺綱吉有了某個目標,如果說那就是『毀掉密魯菲奧雷』的話,說什麼也會奉陪到最後。

 

「不需要擔心,綱吉,到最後我也會陪著你。」骸輕聲的說,彷彿是對自己下承諾。

這時候綱吉發出了小聲夢囈,骸溫柔的撫摸他的頭髮,像是母親一般的哄著孩子,讓他更好入眠,天知道什麼時候石榴會回到基地,他現在只想要在那之前讓綱吉好好的睡上一覺。

 

 

 

 

 

 

 

 

 

 

 

綱吉昏沉沉的睜開眼睛,昨天太早入睡而使得腦袋有些暈。
當他的視野映入了骸的房間的天花板時,他呆愣了好一陣子,下一秒突然躍起。
「事情怎麼樣了?」他想著消息早該到達了,而他居然就這樣睡著了,一覺到天亮。


「別急,我想等等就會有新消息來了。」身後一個聲音說著,綱吉轉頭就看見坐在他床邊的骸,他穿著白色的襯衫,看來也是剛醒來不久,顯然他們昨夜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綱吉還是由他抱上床的。


骸的手輕撫過綱吉的臉,把他那頭亂髮整理了一會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彎下身吻上綱及敞開的胸口,看綱吉臉紅的樣子,綱吉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這樣害羞,是的,這是只屬於他的東西,他喜歡欣賞那不知所措的神情。


「很久沒有睡得那麼久了?」


「這是、當然的……」綱吉有些困窘,明明是過來陪伴身體不太好的骸,自己反而更早睡著,「白蘭將一直以來的任務取消了後,我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大概因為這樣有些無聊吧。」

 

過度鬆懈了,綱吉心想,眼睛還是不敢看骸,感覺骸的舌舔上他胸前敏感的地方時,他忍不住呻吟,明明就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機的。


「這情況可能維持不久了。」骸詭異的微笑。


綱吉馬上回過神,緊緊握住了骸的手,稍稍保持距離,「有什麼消息了嗎?」


骸才剛想要開口說話,兩人就同時聽見了一串暴怒的腳步聲朝他們的房間逼近,骸的眼神一瞬間變冷,轉身拿起了放在牆邊的三叉戟,身上透出微微的鬥氣,綱吉疑惑的看著他那副備戰的模樣。


就在腳步聲最終停止在門前,一個可怕的撞擊聲響起,鐵門突然大敞開,「澤田綱吉!你這傢伙一定知道些什麼吧!」


「吵吵鬧鬧的人果然是過來了呢。」骸冷冷的說,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男人猙獰的怒吼表情,骸馬上擋在一臉驚訝的綱吉前方,拿著三叉戟與突然衝進來的男人對峙,「難道,白蘭的人就不懂什麼是禮貌嗎?」


「吵死了,我有話要問那個小子,你快從我面前消失!」手用力的一揮,石榴怒瞪著阻擋他去路的骸,那充滿怒火的雙眼幾乎像是要殺了對方,何況石榴感覺得出來前一刻房間內瀰漫的曖昧氣息,更令他氣憤不已。


綱吉見到平時不戰鬥就一臉無精打采模樣的石榴,居然全副武裝的到骸的地方大吵大鬧,而且,顯然是過來找自己的,看著幾乎一觸即發的對戰,綱吉伸出手拉住了骸的手臂,對他搖搖頭。
骸猶豫了一下,退開了,他不能夠反抗綱吉說的話。


綱吉慢慢的走向前直接面對石榴直撲而來的殺氣,他不清楚讓這個人如此火大的原因是什麼,但他已經有了底,會讓石榴如此氣憤的恐怕也只有關於白蘭的事情,這麼一來白蘭這次行動的結果已經很清楚了。


「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居然還敢裝做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除了你以外,想不到有其他的人會做內奸了,肯定是你這傢伙給了白蘭大人錯誤的情報,我們去的時候什麼都沒了,只有打鬥的痕跡——」石榴揪起了綱吉的領子,綱吉一下子便腳離地喘不過氣來,「是你搞的鬼吧!!把狼毒怎麼樣了!!」

 

「放開我。」綱吉大聲的說,「別忘了我也是密魯菲奧雷的首領。」石榴聽到這句話時露出了想要一手就掐死綱吉的表情,但是隨後卻不甘心的鬆開了手,那雙紅色的眼睛依然直直的瞪著他。

 

「原來如此。」被鬆開後綱吉冷冷的說,彷彿想故意激怒對方的輕笑出聲,「看來白蘭根本沒有聽進我的勸告。」


「你這傢伙!!」石榴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綱吉的手腕,那力氣緊迫得骨頭像要碎裂。


「不要!」

 

綱吉想甩開,但是卻被逼得倒退了幾步,一陣火辣的感覺劃過身邊,石榴身上的火焰往綱吉的身上竄去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上留下傷痕,綱吉受到攻擊後腳差點就軟下,但石榴依然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那麼做。


骸見到綱吉受傷,馬上就想要出手抵抗。
但這爭執卻被另一個人打斷了,回過神時發現進入視野中的桔梗將手掌用力的壓在石榴的背上,石榴驚訝的回頭看,桔梗不知什麼時候跟著他身後一起來到了骸的房間,皺著眉頭似乎不太滿意石榴這樣粗暴的行為。


「石榴,澤田大人不是我們的敵人。」


「桔梗!在這個世界上,跟我們為敵的人就只有這些傢伙,所以我說應該趁現在把他殺——」


「這是白蘭大人的命令。」


桔梗皺起眉頭,那一瞬間的空氣變得有些凝固,石榴一聽見是白蘭的命令便馬上憤恨的咬住下唇,只有這個是他們六弔花無法違抗的,但看來石榴並不服氣,臨走前還狠狠的瞪了綱吉一眼,似乎依然沒有放棄想殺死綱吉的這個想法,但介於白蘭的命令只好聽從桔梗的指示憤憤離去了。


「謝謝了,桔梗。」綱吉呼了一口氣,他抬起頭看向桔梗,「難道,任務失敗了嗎?」


「……是的,就如澤田大人說的那樣,狼毒失蹤了,石榴趕去救援但現場只留下了戰鬥的痕跡,恐怕不樂觀。」


「白蘭他很介意?」綱吉不知為什麼自己會問出這一句話,居然主動關心白蘭,連身邊的骸都有些訝異的瞧了他一眼,桔梗也是同樣的反應,畢竟過去綱吉從來沒有問過類似的問題,澤田綱吉從來不會關心白蘭的事。


「白蘭大人……與其說介意失敗,還不如說更介意您的事情。」


「我?」綱吉微微嘲諷的笑了,「他都把我的權力收回了,有什麼好介意的。」


「不過,確實也不高興敗戰的消息。」


綱吉點點頭,他知道的,白蘭最討厭就是被背叛,還有手下不爭氣,習慣全勝的他本來一定是覺得勝券在握,就算有什麼陷阱他也不可能會戰敗,肯定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而且,這次會失敗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白蘭的決定。

 

因為他沒有聽信綱吉的話而失敗,這對他來說恐怕是更大的打擊。

不過綱吉的內心倒是很清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就算是真六弔花,一人碰上整隊的瓦利安也不可能安然無事,而且那群人對待敵人時可是非常殘忍的,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我去找白蘭吧。」綱吉嘆息,骸這時扯住了他的衣袖,「不用了,骸你不用陪我去,沒事的。」


「我不喜歡你和那個男人單獨相處呢,不知道會被做些什麼。」骸冷笑,但他還是遵從命令的鬆開了手,只是有些寂寞的樣子,「但就算我攔住你你也不會聽吧,早點回來。」

 

「我會的,很快就回來,然後今天一起過吧。」綱吉溫柔的笑著,手重新握住骸的手,然後才又分開。


在一旁的桔梗看著綱吉和骸的互動,就算早已經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桔梗還是覺得有些不自然,綱吉和他所有的守護者之間的緊密連結,比起白蘭和六弔花之間的感覺是天差地遠,比起上對下的關係,彭哥列的人更像是朋友或者家人。白蘭從來不會關心六弔花和部下們的死活的,他關心的只有勝負,失敗者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將會被淘汰,他們真六弔花也是抱著這樣的覺悟才站在這個地方為白蘭工作,從來都沒有怨言。


但是,最近卻常常會意識到這件事情。
桔梗認為那是因為和彭哥列還有澤田綱吉接觸後才產生的想法,當然他對白蘭的忠誠並沒有改變分毫,只是,他發覺自己並不討厭澤田綱吉和他的同伴之間的感覺,也不像石榴那樣討厭澤田綱吉。


綱吉在要走出門的時候好像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一下桔梗。


「剛剛真的謝謝你出現幫忙。」綱吉輕笑,綱吉知道桔梗也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看見,讓石榴對他們下手,無防備的綱吉是沒有辦法抵抗的,本來剛剛那樣的場面不會那麼輕易就結束,綱吉甚至會因此而受傷。


「不,那是…我應該做的事情。」那麼回答的桔梗看起來好像也有些困惑。


然後他和綱吉一起離開了骸的房間,骸冷冷的瞧著綱吉遠去的身影,他不懂綱吉對桔梗施以好意的用意,當然那個腦袋也許什麼也沒有想,真的只是單純的感激,綱吉對誰都是很溫柔的。骸此刻胸口有些煩悶,想起綱吉剛剛受到石榴威脅的那一刻,他沒來得及阻止對方的暴行,想要從六弔花的手中保護他,力量依然遠遠不夠。

 

他坐在床上,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笑容。

 

 

 

 

 

 

 

 

 

綱吉獨自一人走到了那個白色的房前,他站在門口猶豫,每次要進門都必須想很久,整理自己的心緒,但最近見到白蘭似乎已經不像過去那樣懼怕了,他已經不再對那個人懷抱著無端的恐懼,曾經殘留下來的陰影雖然沒有完全消失,但綱吉想得很清楚,他必須慢慢學會遺忘那些事情,一直受到痛苦的記憶所束縛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被過去絆住腳,他就無法往繼續前進,現在的他只剩下前進一條路。


終於輸入了密碼、對過指紋後順利的進入那個房間,綱吉只看見一片黑暗,這房間比往常更加的陰冷。
全部的光線都無法透進,只有一絲銀白色的光從綱吉身後敞開的門射入裡頭,在空盪的房間中灑落一片朦朧的光影,很快又回歸黑暗,白蘭就坐在那裡,他就那樣用空洞的眼神望著手中的瑪雷指環,就好像瑪雷指環能夠給他帶來些許安慰一樣,綱吉知道白蘭在思考著73,還有奪得73後的未來。


綱吉不太理解白蘭眼底有時候出現的那一絲懼怕到底是什麼,是因為什麼原因。


摧毀這個世界,創造一個新的世界,綱吉現在還是不確定白蘭是不是認真的想要那麼做,畢竟那就像是童話故事中才會有的情節,綱吉在白蘭身邊快要一年至今仍然看不透他的想法,但他似乎是真的打算成為這個世界的統治者。


但是,即使選擇了這種看似欲望旺盛的未來,綱吉卻感覺不到白蘭真正渴望的東西,感覺不到白蘭真正的感情,但他卻很確定白蘭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至少,他現在露出的臉色可說是有些後悔,有些惆悵。


「你還好嗎?」綱吉過了一會兒才發現那是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


「是綱吉你啊。」白蘭沒有抬頭,只是輕笑出聲,「沒事的,我只是稍微反省一下。」


「反省?你也會那種東西嗎?」綱吉問,走近了白蘭的身邊,他的話依然不留情,但是此刻兩人的氣氛卻是比以往都還要柔和的,或許是因為白蘭那有些軟弱的側影,也可能是綱吉對於自己親手下的圈套感到了一些愧疚。


「本來呢,如果事情順利進行的話我打算和你出去逛逛的,你知道,去些你想去的地方,這一年來你不是都覺得很不自由嘛,但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忙就沒辦法了。」白蘭聳聳肩,看起來似乎真的打定主意要這麼做。

 

「順利?如果你的攻擊進行順利的話,不就代表我當初給了你假的情報?」


「呵呵,好像我真的會介意那種事情一樣?」白蘭雙唇微彎,顯示他覺得綱吉說的話是多麼的可笑。

聽著白蘭的話,綱吉感覺自己的喉嚨像塞了什麼東西一樣的乾澀,說不出任何話。


白蘭本來打算帶著他一起出去,打算為綱吉解除他長久不能夠自由行動的無聊,打算對他施以好意,但是前提是就算知道綱吉提供的情報是假的,也無所謂。他了解到白蘭打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綱吉會真心的服從他,也不抱任何奢望,即使如此,卻還是擅自的想要對綱吉表示善意,綱吉懷疑白蘭真的以為那樣做就可以將過去一筆勾銷嗎?


不會的,不可能的。

 

總覺得白蘭這樣的想法有些寂寞,因為從一開始白蘭對他就沒有渴望建築於信賴之上的關係。

綱吉知道自己和這個男人的做法還有思想都有著根本的不同,差距過遠,就算再多的溫柔,再多討好的行為,也不能夠彌補那之間的分歧。

「你還是會介意的。」綱吉突然輕聲的說,他的手猶豫了一下後放上了白蘭的肩膀,他知道,知道白蘭絕對不可能不介意背叛,何況是來自於他的背叛,說不定白蘭只是不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感情罷了。


白蘭沒有說話,他只是含起了一抹笑,至少從現在的結果來說綱吉沒有提供他假的情報,值得高興。


他不知道該不該就這樣相信綱吉,老實說他還是半信半疑。
但是,之前綱吉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對待他,綱吉過去總是板著一張臉,冷眼看著他,只是表面上遵從他命令的綱吉從來不對他露出半點笑容,更不可能慰問。

 

現在是因為什麼促使綱吉到房間來的?還是,知道從不失敗的他終於有一次失敗了,綱吉是來嘲諷的嗎?
看起來又不像是,因為綱吉站在他的身邊,似乎在思考該說些什麼話,綱吉的體溫很暖,那種溫柔的氣息包裹了他。


從以前到現在綱吉身邊總是能夠給人那樣的感情,被容許著,被包容著,那是綱吉的守護者一直享有的東西。


「正一背叛你的時候,你當時在想些什麼呢?」


白蘭愣了一下,他望向綱吉,「沒什麼。」很直接的說,停頓了一下後又開口,「因為我很早就知道了。」
「然後你就裝著什麼也不知道的態度跟他相處了那麼長一段時間嗎?」


「是啊。」


不知為什麼,綱吉的口氣中有些憤怒的情感悄悄洩漏,白蘭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
綱吉皺起眉頭,他深深吸一口氣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可不想因為白蘭的關係而讓自己的心情變差,他只是很不喜歡,他其實對於自己現在正做著的事情感到厭惡,他討厭偽裝,每次說出違心的話時就會感覺到靈魂的某一塊彷彿就要消失了,慢慢的連自己是不是在演戲都忘記,變得不像是自己。

白蘭卻能那樣若無其事的撒謊,何況是對過去長時間相處的友人。

「正一一直很後悔,在投靠我方的時候,他說想要為你做些什麼卻又沒有那個力量,所以只能夠拜託我阻止你。」

 

「哈哈,從以前開始小正就是對我做的事情看不順眼呢。」白蘭笑了,但他沉下眼,「我知道的,所以我才放過他。」


「你根本什麼也不在意。」綱吉開口,闔上雙眼,「你根本不在意誰對你是真誠的。」


「或許是那樣吧。」


「那樣一來,也不會有人想要對你說實話,他們不過是懼怕你而已。」綱吉冷硬的回應。


「呵呵,綱吉你現在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不。」但那故做冷漠的眼神卻無法完全掩蓋綱吉內心的真實想法,裡頭有著一絲擔憂。


「這次的結果不如我預期,要是聽你的話或許可以避免失敗,為了補償我會允許你一個要求。」白蘭這時的精神稍稍恢復了,他微笑想了想,「對了,我不會再監視你,也不會限制你的外出或派人跟著你,當然還是必須要跟我報告。」


「你不會那麼做吧?」綱吉瞪大了雙眼,他不敢相信白蘭會如此慷慨。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確實那麼承諾了。」白蘭聳聳肩,然後他伸手抓過綱吉的手腕,「我對你做出這種讓步就是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會有所改變,從今以後都是,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白蘭……」


「不愛演戲的你對這個問題應該不難回答?」

白蘭的紫色雙眸中透出了點魅惑的光,綱吉承受著那穿透的眼神。


「如果你是說待在你身邊的話,我當然會。」綱吉面無表情,掏空內心,「因為我是密魯菲奧雷的人。」

白蘭聽到綱吉那麼說便鬆開了手,一笑,壓迫感隨即瓦解,或許剛剛那是白蘭最後一次試探他。
白蘭溫柔的用手輕壓住綱吉的肩膀,綱吉感覺到溫熱的體溫,然後方現白蘭有些疲倦似的將頭輕輕靠上他的肩膀闔眼休息,綱吉聽見兩人的心跳聲音,都有些快,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綱吉忍不住發呆。

 

安靜的待在一起過了一段時間後,綱吉的眼角忍不住微濕,他輕闔起眼,但這一幕並沒有讓白蘭看見。

 

後來他離開了白蘭的房間,綱吉關起房門,感到身體顫抖不已,聽見那在耳邊低語的聲音,他覺得內心就像被捅了一刀,並不是說白蘭是值得他真心對待的人,但不管是誰、不管對象是什麼人,都不應該做這樣的欺騙。


並非為了善意而說謊,那是最惡劣的行為,綱吉感覺自己的胸口微冷。

 

如果白蘭其實知道你偷偷援助那些逃亡者的事實,也許他是故意裝裝樣子,假意信任引誘你。
如果知道了你在計畫這些事情,他會恨你。


腦中一瞬間閃過這些念頭,綱吉強迫自己將那些壓下,避免混亂自己的思緒。


他如果知道事實,怎麼可能不恨我?


早已經沒有辦法回到過去那樣的日子了,過去還能夠笑著原諒他開的小小玩笑,到了現在早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從七年前就已經不再是朋友的關係,成了敵對者,也不可能重新言歸於好,對白蘭的同情沒有任何意義。

 

彭哥列是他一輩子最重要也最珍貴的東西,他不可能拋棄的,但是,他發覺自己對白蘭居然還殘有感情。
就算那個人是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原諒的人,綱吉依然對他抱有感情。

 

好幾次發誓絕對不可能原諒對方,但現在才感覺到人居然是這麼軟弱的生物,那麼輕易的就想要改變心意。
綱吉的雙眼見見沉澱下去,他緊握住拳頭並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開始這一切的是自己,就必須由自己的手終結,這也關係了很多他珍愛的人的未來,不允許他動搖。

於是綱吉強迫自己抬起頭,邁開步伐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距離遙遠的一條老舊巷子裡頭,幾個人好不容易扛著受傷的總隊長回到了本部,並且將他好好的放上地板,幾個看起來灰頭土臉的隊長看來剛剛經歷了一場嚴酷的戰鬥,貝爾和弗蘭兩個人則是最後踏進門。
他們也都受了一點輕傷,但比不上躺著的史庫瓦羅。


「快點,快點把他抬過去啊!」


兩人望著胸口染紅的史庫瓦羅,看路斯利亞著急的要隊員們放平他。
很快的開始了治療,剛剛一陣混戰,光是與狼毒對戰就已經花了太多時間,又必須快點藏匿以免後來石榴的援軍到來,因此傷口的治療就拖到了現在,不過在晴之力的治療下,史庫瓦羅蒼白的臉色很快的恢復了正常,路斯利亞這才鬆了一口氣,要是在這裡誰出了什麼事情,他就沒有辦法和綱吉交代了。


「真是的,只對一個人居然還會有這樣的問題——」列威不滿的說。


「敵人使用的幻術會使五感失常,不太好對付嘛。」貝爾說著,然後突然用力的敲了身邊的某個人,「節骨眼上某個白癡說什麼不擺出戰鬥POSE就沒有辦法使用幻術,早知道就趁機讓他在戰鬥時死掉算了。」


「禁止使用暴力,前輩,沒辦法啊,不擺出POSE的話就沒有幹勁啊,不過史庫瓦羅隊長居然會被攻擊呢。」
「你這小鬼的力量早一點用出來不就沒事了!!他救了你啊!」貝爾又一次用力的往弗蘭的頭上刺入刀子。


「痛痛痛,也是,沒有我的話就沒有辦法呢,前輩早就被殺死了。」


「……我可以殺了他嗎,BOSS?」


「你們不要吵了,」路斯利亞收回了力量後明理的制止了吵架的貝爾和弗蘭,望向一旁安靜不語的XANXUS,「現在最重要的是給小綱吉報告結果吧?他一定會很擔心我們的狀況。」


XANXUS瞥向傷口已經治療好的史庫瓦羅,傷勢已經不要緊的史庫瓦羅緩緩爬起,看來好像對自己的失態感到非常懊悔,雖然他們剛剛確實因為對手只有一人而粗心大意,但後來其實相當認真,卻還是受到了相當程度的傷,如果不是他們這裡還有弗蘭這個術士,不然剛剛對狼毒的戰鬥可能會全軍覆沒也不一定,這就是幻術的可怕之處。

 

正當史庫瓦羅自責的握緊拳頭,XANXUS在一旁闔起眼,目前只打倒了一個,事實證明真六弔花確實很強,而且似乎對他們的力量明白得很,大概是白蘭的能力令六弔花們得以瞭解他們的各種招式,雖然這次XANXUS並沒有親自出動,但若只靠一個瓦利安的隊長似乎不足以對抗一個真六弔花,而需要合力攻擊才行。

「哼,但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就可以一對一解決掉他們吧。」XANXUS冷冷的笑了出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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