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玥

The Secrets - Exist In Me (斯佩德x綱) 04

After story. 01

 

房門虛掩著,四下靜寂,只有一個急促的喘息聲在黑夜中輕響。

如罌粟花般的暗紅緩緩從他手中的刀尖滑落,濺在他眉頭之間的血液特別難聞,眼前是一幅不堪的場面,本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但今天特別讓他難受。

躺在血泊之中的屍體讓人驚懼,但這些人的死亡對他而言是必須的,大多是罪大惡極的惡徒,會被他所殺也是因為他們嘗試破壞如今平穩的局勢,即便是在這種和平的時期,依然有不少人厭倦黑手黨之間勢均力敵的態勢,內部也出現了反對彭哥列和緩發展方針的聲音,在這漫長的時間裡頭,甚至流傳著一個傳聞,所有彭哥列首領的背後有一個幕後引導者在控制著歷代首領,還有傳聞那其實是一股強大的敵對力量在暗中妨礙彭哥列,否則擁有死氣火焰以及彭哥列指環這樣強大武器的彭哥列家族不會到了如今只維持了這樣程度的勢力——不得不說,某些猜測非常接近真實,但他們無法驗證。

 

鮮血沾染在手上,斯佩德並不同情敵人,會覺得難受肯定不是因為懷疑自己所做的事情。

儘管他知道這也不能夠稱做正確,如果他所愛的那個人就在這裡的話,肯定會不顧一切阻止自己吧,正因如此,他此刻才會感到心緒凌亂不堪。

 

就是因為自己的愛人不在這裡,讓他的生活在沾上血腥後變得更加索然無味。

他抹去眼角的血,他討厭那種視線被鮮血模糊的感覺。

 

斯佩德走出那個房間,幻術隱蔽了他的蹤跡,沒人可以發現他的存在。

這個世界上誰也不知道他,他用著不同的面貌出現在人前,他不跟任何人親密往來,甚至沒有一個稱得上朋友的存在,他曾經稱為朋友的人已經離世留下他一個,這份孤獨感或許不是常人可以忍耐的,就連習慣了獨自一人行動的他偶爾也會被那種彷彿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需要他存在的寂寞與恐懼纏繞,讓他想就這樣從世界上消失。

 

如今他唯一的職責就是消滅那些隱藏的敵人,在暗中協助彭哥列。

這個使命是他自己給予自己的,也是他如今還持續生存下去的意義,在喬托也離世的如今,他只剩下這個想法能維繫住自我,如果說還有什麼理由能讓斯佩德感覺自己還活著並且有繼續活著的價值,那就是澤田綱吉的存在。

 

澤田綱吉,光是那個名字就能夠讓他的身體變得溫暖,讓他停滯的時間流動。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不確定已經過去幾年了,他從來沒有去算,但不知不覺彭哥列已經換了八任首領,也就代表著他活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而在他記憶中以為一輩子也不可能遺忘的澤田綱吉的臉孔,竟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

 

特別在殺戮過後,綱吉在他心中的形象會變得特別曖昧不明。

 

「……還不行。」斯佩德暗自低喃著,他用手摀上自己的胸口,腦中有無數混亂的思緒,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害怕一件事情,「還不能夠死,時間還沒到。」

 

他竟開始害怕死亡。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覺得死亡不算什麼。

如果是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如果是為了讓對方得到幸福,他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

如今卻發覺自己最大的恐懼,就是在懷抱著對愛人的思念的狀況下,無法親眼確認他的幸福,以及無法由自己給予對方幸福——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更深愛著綱吉。

 

正當他因為混亂的心緒而陷入焦慮的時候,他看見手指上一閃而過的銀光,綱吉給予他的指環在黑夜之中仍然閃耀著迷人的光芒,那溫暖的光彩一瞬間盈滿他的內心,不可思議地平靜了他所有的不安和空虛,突然,他腦海中清晰地浮現了綱吉的身影。

 

他低頭輕吻上那銀色的指環,闔上雙眼,沉浸在那一刻的幸福之中。

 

綱吉微笑的模樣依然在自己的記憶中,沒有褪去顏色。

斯佩德知道這肯定是因為他一直堅信自己所作的事情是為了讓未來成為更平靜的、也更接近他們所期待的理想未來,他總是以此來確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偏離初衷。他相信只要度過這一段艱辛的日子,他就能再次看見對方,而綱吉會露出和他想像中一模一樣的笑臉來迎接他。

 

而這份期待讓他發覺此刻的星空竟無比閃耀,往前踏出的腳步也變得輕鬆許多,他的臉上總算掛起一抹淺淺的微笑,悄聲無息地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你就是第九代的首領繼承者,」面對坐在自己面前年約三十的男人,斯佩德用一種充滿興趣的目光看著對方,「這還是繼四代之後第二個要求親眼見到我本人的彭哥列首領。」

 

斯佩德知道喬托在日本的住家離世之前留下了一道保險給當時已經繼位一段時間的三代首領,本來斯佩德是有點討厭對方這種做法的,但在過了數年後斯佩德也終於理解了喬托的憂心,四代首領繼承首領之位後揭開了『The Secrets』裡面隱藏的祕密,那是他第一次親自面對新任的首領繼承人,與首領繼承者見面的影響比斯佩德想像中更大,和人一起談論彭哥列的時候,他感覺自己久違地與他人產生了聯繫,即便並不是成為朋友,卻也使他沒有那麼孤單。

 

後來他習慣用其他通訊的方式來與彭哥列首領保持聯絡,後來的幾位首領大多不強求與斯佩德本人見面,他們輾轉用書信、電報、電話等方式連繫,或者透過弗盧卡傳遞訊息,這是讓斯佩德感覺輕鬆的一種方式——但這位新上任沒有多久的九代首領卻突然表達無論如何希望與他見上一面的意圖。

 

「我只是有件事情想要問您,戴蒙・斯佩德大人。」九代首領看著外貌比自己還要更年輕的斯佩德,忍不住困惑對方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才維繫住這種姿態,而又是什麼讓對方能夠維持這種孤獨的生活直到如今的。

 

「關於什麼?我以為所有的事情你都從八代那裡聽說了,你繼承首領後也繼承了所有彭哥列背後的秘密,包括我的事情。」斯佩德瞇起雙眼,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這不過是喬托的惡趣味罷了,直到最後他也不放心讓我一個人行動,才會希望他的繼承者和我保持聯繫吧。」

 

「事實上,我繼承的除了關於您的『秘密』之外,還有這封信。」九代首領將手中的那封信遞出去,那是一封道歉信,沒什麼奇特的,他只是突然很好奇一件矛盾的事情,而他詢問了八代首領後,對方無法回答,所以他只能夠親自詢問本人,「我只是好奇您這封信是打算要轉交給誰,而為什麼只有這封信並沒有被交代必須保持秘密,我以為您的存在是彭哥列最重大的秘密,您暗中維繫著黑手黨之間的平衡,但這件事情若是被他人知道的話恐怕會造成巨大的損害,所以必須將您的身份隱藏起來——但這封信若給任何人看見了都會知道您曾經存在過吧。」

 

「你考慮得還真仔細啊。」斯佩德看著那封有些泛黃的信件,這封信若不是當初他在上頭施加了一點力量將之保存,現在早就不存在於世了吧,「你說的沒錯,看到這封信的人就會明白我存在彭哥列的歷史中。」

 

「但……」

 

「這封信沒有署名要給誰,你認為,過了如此漫長的時光後,誰還會問起這封信的事情呢?」斯佩德有點寂寞地笑了出來,「彭哥列傳承的歷史並不存在我的資料,除了歷代首領之外,顧問、守護者也都不允許知道我的存在。」

 

「您說的沒錯。」

 

「既然如此,如果除了歷代首領之外,還有人問起我的事情的話,那個人就是這封信的主人。」斯佩德輕聲嘆息,不知為什麼,九代首領覺得斯佩德那時候的神情看上去特別溫柔,他的雙眼之中充滿了沉重的感情,一點也不像他認知中那個總是隱身於黑暗幫助彭哥列,卻被歷代首領口耳相傳是個冷酷無比的人。

 

不需要斯佩德多作說明,九代首領也能明白這封信的收件人對斯佩德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但九代首領也相當懷疑未來是否真的會有人問起斯佩德的事情,畢竟,他是不存在於歷史中的人物,他的過去被抹消,他的未來也被隱藏,就如同一個隱形人。

 

「或許這麼問很失禮,但斯佩德大人難道是想把這封信交出去所以才一直活到現在嗎?」

 

那個問題讓斯佩德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會有人如此敏銳而直接,他笑了。

 

「或許吧。」斯佩德的手指摩娑著自己手上那枚銀色指環,「但正確來說,我只是想要見他最後一面,並不想要親自把信交給她,他是我深愛的人。」

 

斯佩德的話很奇怪,因為不管怎麼說,斯佩德算是初帶首領那時候的人,而他的說法就好像那個人在未來等著他一樣,但九代首領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無比堅定的光芒,斯佩德是打從心底相信著那個人肯定會出現。

 

「那麼,如果我能夠遇到那個人,我會很高興代為轉交的,但不需要讓他知道您存在的事情嗎?為什麼您不親自把信交給他或者親自向他道歉呢?」

 

「因為我不能夠那麼做,」斯佩德聳聳肩,露出一種特別寂寞的表情,「我不能讓他再次體會離別的痛苦,我希望他可以徹底忘記我的存在,然後在沒有我妨礙的未來好好生活。」

 

「這……」

 

「九代,我想問你,你對現在的彭哥列感覺如何?」

 

「現在的彭哥列?」九代首不曉得對方這麼問的理由,但他思考一會兒後發自內心回答了這個問題,「我認為能夠繼承如今的彭哥列是我的榮幸,我自豪於成為這個家族的首領,也認為我們所守護的一切是有價值的,而我至今能夠在家族中擁有同伴這件事情,讓我覺得非常幸運。」

 

聽了九代首領的回答,斯佩德的表情是柔和的,深藍色的眼眸如同寶石般透出了溫潤的光彩,那一刻,從斯佩德的眼神之中,九代首領能感覺到對方將自己以及彭哥列全都看成了珍貴的事物,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保護著,他也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來比自己年輕的男人確實是獨自守護彭哥列度過好幾個世代的初代守護者。

 

「這麼說來,把這件事情交給你我也能安心吧。」斯佩德說著,從懷中的口袋掏出一張照片,推向九代首領的面前,「這個人,我想要請你幫我保護,因為我無法常常待在他四周。」

 

照片中有一個相當年輕的男人,一臉爽快的笑容,金黃色的頭髮,相當強壯的身體。

 

「這個人是?」

「他是初代首領喬托的後裔,澤田家光,目前居住在日本。」

「您希望我怎麼做呢?」

 

「不需要特別做什麼,只要暗中幫我保護這個人就可以了,將他當作你的家人或者朋友也好,讓他成為彭哥列的成員也沒問題,他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畢竟是喬托的後人,你應該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吧。」斯佩德並沒有說明得很清楚,但他知道九代首領是個值得信賴的人,這麼一來他也能安心做好自己本來在暗中的工作,最近弗盧卡與其他同盟之間有不穩的情勢,他必須前往處理好一段時間,而不能為此分心,但他一直都苦惱於該將這件事情交給誰,如今他相信眼前的九代首領是可以信賴的。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達到您的要求。」九代首領低下頭,收起了那張照片。

 

「——九代,我把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都托付給你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After story. 02

 

 

 

今天那個男人又在那兒等著。

曾經有一段日子獄寺曾見過這個男人,那是他與綱吉認識不久,自願成為未來十代首領的守護者後,獄寺便開始見到這個男人出現在他們周遭,一開始還以為對方是跟蹤自己從西西里過來日本的,但他的行蹤神秘,每一次獄寺追出去想要逮住對方,卻都無功而返。

正因對方一直也沒有作出其他危害十代首領的行動,所以獄寺也僅僅只是警戒著對方的存在,沒有打草驚蛇,也沒有讓毫不知情的綱吉與山本意識到這個危機,因為獄寺一直懷疑對方是自己那個黑手黨的父親派來的手下。

 

獄寺最接近對方的一次,是在某天放學後,當時他返回教室拿遺忘的東西而把綱吉和山本留在了校門口,當他進入教室時,卻看見男人的背影站在他與綱吉的座位之前,男人的手輕輕放在綱吉的座位上,低垂的面容上灑落著黃昏的光輝,不知為什麼獄寺竟看不清那張臉,但獄寺知道對方就是他經常看見的那個男人,他身上有股危險的氣息。

 

『你是誰?』

獄寺只問了那句話,下一刻周邊的空間發生異常扭曲,等他回神過來時,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身影,獄寺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方法離開的,但他無法忘記對方低頭望著綱吉所在位置的那個眼神,在那十分孤獨的雙眼中有著無比沉重的感情。

 

這讓獄寺想明白了,對方並不是自己的父親派來的人,而是來找綱吉的。

但如果要找綱吉的話,為什麼又偏偏不在綱吉的面前現身呢?

那個神祕的男人倒底是敵是友,獄寺始終沒有搞清楚。

 

但這件事情也隨著與瓦利安交戰的事情被獄寺遺忘了,那個男人自從與瓦利安的戰鬥結束後,就突然不再出現。直到如今,才又突然大搖大擺地現身於他們面前,並告訴他們自己真實的身分是初代彭哥列曾經的守護者,他的名字是戴蒙・斯佩德。

 

他和綱吉之間似乎有著一些淵源,從之前就認識了。

綱吉模模糊糊地交代了一些情況後對他們的關係只是一笑而過,但獄寺敏銳地查覺到綱吉自從回到他們身邊後,就彷彿經歷過許多事情,不管是對黑手黨的態度還是對於成為彭哥列首領的想法都有了一些轉變,曾經一聽到彭哥列的事情就會顯露出麻煩與不情願表情的綱吉,現在不只行為舉止穩重了許多,好像也不再排斥成為黑手黨首領的邀請。

 

獄寺當然是歡迎這種結果的,而考慮到綱吉失蹤的數年時間,心智的成熟似乎也是理所當然,但獄寺卻無法理解是什麼讓綱吉不再排斥成為首領的,而他只得出了一個可能的結論,那就是因為戴蒙・斯佩德的出現,這讓獄寺對斯佩德相當看不順眼。

 

「那傢伙又來了,每天都鬼鬼祟祟的,就算是彭哥列初代守護者,他不還是背叛者嗎?」

綱吉聽見獄寺說的話後便抬起頭,轉頭從教室的窗戶看向校門外頭站著的身影,斯佩德的存在從來都不顯眼,離校的學生們彷彿都將他當作空氣一般經過他身邊,誰也不會抬眼去看他,但不知為什麼,只有綱吉和幾個與綱吉有關的同伴才能夠發現他。

 

「獄寺…戴蒙背叛的罪名,初代首領已經原諒他了。」綱吉苦笑著說,他這也是從九代首領那兒知道的,初代首領在離世前交代了當時繼位的三代,允許斯佩德可以重新回到彭哥列,但或許是因為斯佩德心懷愧疚吧,這些漫長的年歲之間他仍然很少回到彭哥列,反而大多待在弗盧卡家族,弗盧卡也因此和斯佩德之間保持相當好的關係。

 

「就算是這樣……」

 

「為什麼獄寺就是不喜歡戴蒙呢?」綱吉無奈地搖搖頭,看見獄寺有點不開心的模樣,他卻覺得有些有趣,「雖然戴蒙也是一樣難相處,那傢伙本來就是那種彆扭又孤僻的性格,所以我也習以為常了,但獄寺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戴蒙吧,為什麼感情那麼不好啊。」

 

綱吉也不只一次聽到斯佩德對他周遭同伴的抱怨,抱怨獄寺、抱怨山本和其他人,似乎認為他們並沒有作為守護者應該有的實力和守護彭哥列的覺悟,這卻讓綱吉心情愉快,一方面是因為他很清楚斯佩德會那麼不開心的理由包含了忌妒,忌妒綱吉與同伴們的相處,這讓綱吉想起從前斯佩德就是善妒的;而另外一方面,則是他知道在斯佩德的心中,彭哥列就是如此重要,對他而言,彭哥列是他唯一要保護的重要歸屬,所以也更重視守護者的實力。

 

這幾乎讓人遺忘了斯佩德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仇恨彭哥列和喬托,認為是喬托害死了埃琳娜,不惜把西蒙家族一起摧毀,而試圖建立一個權力龐大並且讓敵人恐懼的彭哥列,那份記憶對斯佩德來說或許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但對綱吉而言,不過就是幾個月前。

 

「因為他行蹤很可疑啊,那傢伙是個很危險的人吧?我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有種詭異的氣息……而且他活了那麼久,十代首領不懷疑他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嗎?」

 

綱吉聽獄寺那麼說後後只是愣了一下,他望著獄寺,獄寺的想法並沒有錯,一般而言都會這樣想吧,也對對這種身分怪異的人保持警戒,但綱吉微微一笑。

 

「獄寺,戴蒙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不會對我有什麼危害的。」綱吉輕聲嘆息,當他說那句話時,獄寺發現綱吉的雙眼中有著一份憐惜,那是打從心底相信某個人的眼神,「而且,我知道戴蒙會願意為我做任何我期望的事情,他就是那種人……所以,我倒是希望他可以多為他自己著想一些,他會選擇一直活到現在,肯定都是因為我吧。」

 

「因為十代首領?」

 

「是啊,雖然不能說我期待這樣,但——」綱吉露出一種相當困擾的表情,他一直都有些矛盾,他希望斯佩德不需要經歷那漫長的等待,可他也無法否認自己心中這自私的感情,「能再次看見他我真的非常高興。」

 

「我知道了。」獄寺回答,儘管有些不甘心,「既然十代首領那麼說的話,我也會相信他的。」

 

「謝謝你,獄寺。」綱吉開心地露出笑容,但獄寺下面的話卻又一次勾起了他的困惑。

 

「其實,之前是骸突然出現警告過我和山本,雖然那傢伙也是不懷好意的模樣,但那傢伙突然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要他講清楚,他卻說不能被人發現什麼的。」

 

「什麼?骸嗎?」

 

「對啊,那傢伙說要我們多注意斯佩德,說對方不是我們或十代首領所想的那種無害的人,說他的力量很可怕,然後還要我們多注意庫洛姆的狀況之類的,我還沒來得及跟十代首領說這件事情,所以……」獄寺歪著頭思索著記憶中骸告訴他的那些事情,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搞懂對方突然出現講這些話的意義,所以就僅僅是對斯佩德保持著警戒。

 

「為什麼他要講那些話?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呢?而且庫洛姆最近怎麼了嗎?」綱吉有點擔心庫洛姆,但並沒有將骸提醒他們小心斯佩德的事情放在心上,因為對他而言,他一點也不懷疑斯佩德,當斯佩德與他重新在這個時代見面後就對他保證了不會再有任何事情隱瞞他,而他也願意待在綱吉的身邊,不會擅自消失不見。

 

斯佩德的話語非常真誠而且深刻,綱吉也知道斯佩德在這些日子以來做了多少事情,全都是為了讓彭哥列以及西西里的勢力維持穩定,同時也眷顧著西西里的民眾。

斯佩德對綱吉述說了這漫長時光中間他無數次害怕自己會就此死去,並對綱吉告知了他真實的感情,在耳邊細細述說的那些愛意與甜蜜的話語,讓綱吉都有些頭昏腦脹了,特別是斯佩德注視他的眼神,讓他回想起他們最初在一起時對方那種過度熱情而強烈的態度,這使很久沒有和斯佩德如此親密的綱吉有些不習慣。

 

綱吉告訴獄寺他接下來和斯佩德有約,所以就先離開了學校,獄寺儘管不高興卻也沒有反對。

綱吉匆忙來到了校門口,斯佩德見到綱吉的身影後隨即露出了笑容,那表情讓綱吉懷念,儘管他們才沒見面一個上午而已,但對綱吉來說現在和斯佩德在一起的日子是他必須珍惜的,因為斯佩德告訴過他這份生命不曉得可以持續多久,而隨著與綱吉見面,斯佩德表示他的夜之炎的力量有明顯減弱的跡象,或許是因為供給夜之炎的絕望情感越來越減少的關係。

 

「戴蒙,」綱吉的手指輕輕抓住了對方,他可以很安心地在街上與斯佩德走在一起,緊握雙手,而不需要擔心他人的目光,雖然斯佩德沒有清楚告訴過他,但當他們在一起時,其他人都不會注意到他們,這可能也是斯佩德的能力,「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西西里?」

 

「暫時不會回去吧,我只想待在你身邊。」斯佩德聽到綱吉那有些憂心的問話,只是笑著說,「我會待在這裡,如果你想待在日本的話。」

 

只見走在他身邊的綱吉低下頭,大約就猜到綱吉在煩惱些什麼。

斯佩德本來一直都在西西里生活,自從綱吉找到他以後他就為了綱吉來到日本,來到日本的他不怎麼習慣這裡平靜安穩與黑手黨徹底脫節的日常,或許是因為他一直以來都在替彭哥列奔波的關係,而弗盧卡也很需要他,如今斯佩德是丟棄了所有職務後來到日本的。

 

——為了留在綱吉身邊。

 

「你會希望我跟你一起去西西里嗎?」

 

「如果說不想的話我就是對你說謊了,我說過不會再欺騙你。」斯佩德嘆息,他的手輕輕撈過綱吉的下巴,然後低頭吻上那總讓他著迷的柔軟雙唇,在他好不容易與綱吉見面後,他便覺得綱吉肌膚的每一吋都比他曾經夢中回想起的還要更美好、更令人愛不釋手,「你是我認為最適合成為十代首領的人選,別忘了,這是我們的理想,我們的彭哥列,所以我當然很希望你跟我回西西里,和我生活在那裡。」

 

「我們的…彭哥列…」綱吉聽到那句話後露出了微笑,他很難想像自己曾經那麼不喜歡繼承首領之位,但聽到斯佩德說這是他們共同的理想時,他的胸口充滿了熱意,「埃琳娜看到了也會很高興吧,她會很喜歡現在的彭哥列的,那之後沒能夠再跟她說上話,總覺得有些寂寞。」

 

「是啊。」斯佩德聳聳肩,然後他拍了拍綱吉的頭髮,安撫著綱吉有點低落的情緒,「她後來一直過得很不錯,說也奇怪,受傷後她更能專注在她擅長的事情上面了,也幫了艾爾默斯很多忙,後來她常常想起你的事情,總之沒什麼好擔心的。」

 

「去西西里成為彭哥列首領的話,總覺得現在的生活會發生很大的改變。」綱吉皺著眉頭,這些日子來他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但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暫時就先按照一般常軌回到高中完成學業,「說到要繼承首領,媽媽她不知道會怎麼想…可是我……」

 

「你不需要改變什麼,按你自己的意願就好了。」斯佩德溫柔注視著綱吉,他在綱吉的手指上落下一個輕吻,「如果你想一直留在日本,我會在這裡陪你。」斯佩德那種所有事情都想滿足綱吉的態度常讓綱吉的雙頰發燙,他知道斯佩德本來就是那種會滿足自己所愛之人所有願望的人,更因為他好不容易才找回綱吉,現在這種狀況更嚴重了。

 

綱吉甚至覺得如果到了緊急的狀況,斯佩德會願意為了自己犧牲生命,或者傷害別人,這一直讓他有些不安,因為他不想要重蹈覆轍,他希望斯佩德可以更重視自身的願望。而他想,在不確定斯佩德能活多久的狀況下,自己或許應該多爭取和斯佩德在一起的時光,也就是去西西里,和斯佩德一直待在一起,並讓斯佩德做他想做的事情。

 

因為自己也同樣,希望斯佩德能夠獲得幸福,希望能補償他這些年的孤獨。

 

「這是我自己的意願啊。」綱吉停下腳步,抬頭伸出手撫上斯佩德的臉,「我也想讓你高興,而且我也喜歡現在的彭哥列,雖然還是有點害怕成為黑手黨……」

 

此刻,他們來到了住家附近的公園,他們經常繞來這裡,因為斯佩德的存在只有九代首領、家光、里包恩以及幾個守護者知道,奈奈是一般普通民眾,最後他們還是決定不要讓媽媽見到斯佩德,所以斯佩德不會和綱吉一起回家去,也就是說他們到這裡就必須分離了。

 

有時斯佩德會在深夜翻窗子來房間找他,那種彷彿是暗中偷偷見面的感覺常讓綱吉心跳加速。

當他們擁抱時,綱吉也會擔心自己的聲音被奈奈聽見。

 

「明明之前當過那麼長一段時間的黑手黨?」斯佩德不明白綱吉感覺害怕的理由,在那個時空中,綱吉甚至是彭哥列的顧問,經歷了弗盧卡與彭哥列最黑暗的鬥爭時期,也有膽量跟艾爾默斯那種怪物對峙,「你不會沒有力量的,你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我會在你身邊。」

 

「就是那樣才害怕啊。」綱吉靠在對方的胸前,並感覺到斯佩德將他擁入懷中,這份體溫讓他特別珍惜現在的一切,斯佩德在這裡的事情就足以讓他感謝所有遭遇過的事情,「我怕你會因為我成為黑手黨而遭遇危險。」

 

「我活了很久,經歷過很多黑手黨的大風大浪,現在也活得好好的。」

 

「萬一我在黑手黨中受了傷呢?你會怎麼做?」綱吉不敢說得更嚴重,甚至沒有勇氣提起『死亡』,他不曉得斯佩德會如何反應。

 

斯佩德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蒼白,大概也在想像同樣的事情。

 

「我很難為自己辯解,畢竟我有惡劣的紀錄,我也無法想像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斯佩德聳聳肩,這份坦白讓綱吉笑了出來,「算了,這件事情再好好想一會兒吧,我也不急。」本來斯佩德滿心懷著想讓綱吉到西西里去的願望,因為在那裡,他便能時刻待在綱吉的身邊,而且他一直以來堅信的理想的彭哥列也得以實現,但聽到綱吉的假設後又有些退縮了。

 

好不容易找回綱吉,這有如夢境般的美好,他不想讓任何事情破壞。

他常常會覺得這就是夢,能再次將綱吉攬入懷中是他難以想像的,他不想要清醒。

 

「……我很想跟戴蒙一直在一起。」綱吉由衷地說出那句話,表情認真,「我會盡快做出決定。」

 

「嗯,知道了。」

 

就在他們打算要返回綱吉家中時,綱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輕易地提起。

 

「啊,戴蒙之前有見過骸嗎?」

 

「你是說你的霧之守護者?」斯佩德挑起眉,露出一些困惑的表情,「我聽說過他是個麻煩人物,但我們從沒見過,怎麼了?」

 

「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但沒什麼,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綱吉不想把骸警告他們要警戒斯佩德的事情告訴對方,害怕斯佩德會感到不舒服,於是閃爍其詞,「只是他提到庫洛姆,希望我能夠多多關心,這讓我有點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因為骸通常不會這樣說的,所以我最近會去黑曜見她一面,到時候戴蒙要不要也一起來?她和你一樣會使用幻術,是個很可愛的女孩,你們肯定會成為不錯的朋友的。」

 

綱吉那天真的話語讓斯佩德愣了一下,他掩飾起心中混濁而波動的情感,勾起一道笑。

 

「好啊。」

 

 

 

 

 

 

 

 

 

在黑暗而陰森的廢棄校園中,寂靜的夜晚捎來了陰冷的寒風,空曠的樓房中發出讓人緊張的腳步聲響,那聲音越來越逼近,最後停下,站在一座老舊沙發的面前。

來的人嘴角滑出一道冰冷的弧度,暗色的眼中透著危險的寒光,他身上散發著隱隱的殺氣,這是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大多數的人會被他偽裝出來的善解人意與真誠欺騙,但這是霧的本質,在虛幻以及真實之間並沒有明確的界線,會因為對象而改變自己的立場與形象。

 

骸很清楚眼前的男人有多麼危險,他也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或許很難戰勝對方。

但更令人害怕的,卻是比幻術更具備威脅的彭哥列以及弗盧卡的力量,足以抹殺一切。

 

「你來了啊,」骸發出冷笑,看見對方冷酷的表情後他很愉快,「怎麼,今天是來警告我的嗎?」

 

「我不是說過不要去找綱吉說些毫無幫助的話嗎?」對方的聲音中依然帶著一些笑意,但聽上去卻充滿冰冷的威脅,接下來的話讓骸微笑的表情變得陰沉,「你不想要這個女孩活著了?」

 

「我倒是很想問澤田綱吉是否知道你這種嘴臉。」骸輕聲說,目光透著殺意,「戴蒙・斯佩德。」

 

那個人從濃霧之中顯露出真實的模樣,而他身後跟著一個女孩,女孩手中拿著她慣用的武器,但雙眼卻沒有光芒,那是被操控後的魁儡,面無表情、毫無知覺,只是按照著主人給予的指示行動,強烈的幻術控制了人體,征服了個人意志。

 

「只要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這女孩也會平安無事。」

 

「真是可怕啊,初代守護者,不,你算是那時代的背叛者吧。」骸依然不懼地冷笑,他確實不高興對方用庫洛姆來威脅他,但他也不是會示弱的人,「話說在前面,我並沒有跟澤田綱吉本人說任何話,只是他的同伴是你無法控制的,要是澤田綱吉發現了你控制任何一人,他將會如何看待你呢?在你向他承諾了那麼多美好又彷彿善人的誓言之後,你以為你的偽裝可以撐多久?他還會天真無邪地全心信賴你嗎?」

 

「……閉嘴。」斯佩德帶著些許怒意的聲音讓骸知道這確實是他的弱點。

 

「如果要殺庫洛姆也可以,但那女孩是澤田綱吉關心的人之一,是他的同伴,你應該知道他不會允許同伴受到傷害。」骸的雙手輕輕交握在胸前,他有十足的把握,對方不得以只能夠妥協,「我們做個交易吧,斯佩德,把庫洛姆還給我,我就不告訴澤田綱吉你的真面目。」

 

「你的承諾有任何效果嗎?」

 

「那就要看你是不是願意把庫洛姆還給我了。」

 

骸瞪著斯佩德,他認為以自己目前的力量並不足以擊敗斯佩德,甚至要小心翼翼避免對方趁機入侵,可他手中握住了對方唯一無法掌控的弱點——那就是澤田綱吉——自從澤田綱吉出現後,這個男人就不再出現在他面前了,顯然澤田綱吉是他如今最在意的一切,他從以前到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那傢伙。

 

骸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戴蒙・斯佩德。

從與瓦利安的指環之戰結束後,這個鬼魅般的男人就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那個時候他稱自己為彭哥列的人,而他身上強大的幻術能力讓骸十分感興趣,因為要在這個世界上找到第二個和自己同等甚至更強大的術士並不容易,斯佩德卻因為漫長時光累積了經驗和力量,又會使用第八種火焰,因此非常強大。

 

當時斯佩德告訴骸,他願意幫助骸將他的肉體從復仇者監獄中解放出來,以他強大的幻術來騙過復仇者的眼睛,他當時唯一的交換條件是,骸未來必須協助彭哥列,保護澤田綱吉。

 

確實,骸的身體從水牢離開了,但庫洛姆卻突然消失無蹤。

而這件事情是誰從中作梗,骸非常明白。

 

「你難道不該感謝我讓你順利脫離復仇者的監控嗎?要不是我,你一輩子也沒辦法擺脫那個地方吧。」斯佩德笑著,一邊輕輕碰觸了庫洛姆的肩膀,下一秒庫洛姆就像突然失去了支撐,身體往前倒了下去,斯佩德也毫無同情之心,「這女孩我只是暫時拿來當作代價罷了,還給你。」

 

「呵,」骸的異色雙眼中透出嘲諷的光芒,「你會協助我出獄,其實就是想要一個適合的肉體,你這麼多年來從未替換過軀體,但就算是你,到了如今也開始感覺到生命危險,所以那時候才提議要協助我,不是嗎?」

 

「是又如何?」

 

「我真想讓澤田綱吉看穿你這種扭曲的心思,虧你還能對他講出那些話來。」骸來到庫洛姆的身邊將她抱起來,溫柔地放到了沙發上,庫洛姆睡得很沉,看起來身體沒有異樣,「要是他知道你為了活下去不惜奪取他人身體的話,會如何呢?」

 

「我無論如何都必須活著見到他,骸,你不會明白這種心情吧。」

 

說那句話時的斯佩德表情不像前一刻那樣殘酷無情,那深沉的雙眼中浮現一絲惆悵,儘管他沒有太多歉意,但看得出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打算這樣做,會拿庫洛姆當作威脅也只是一種無奈之下的手段,他必須取得合適的肉體,為了能活到見到綱吉為止,因此根本無法顧慮其他人。

 

「我確實是不明白。」骸歪著頭,他不懂擁有如此強大幻術與力量的男人為何要糾結於綱吉,而且,一提到綱吉的事情後,斯佩德竟毫無留戀地放過了庫洛姆,也就表示斯佩德已經不再想要骸的身體了,「如果你之後想繼續活下去的話,你還是需要一個新的肉體吧,就算不是我,你還是可以借用其他人的身體續命——因為澤田綱吉回來,你就打算徹底放棄生命了嗎?」

 

「我很清楚綱吉不喜歡那麼做,他對這方面有很嚴重的潔癖,不願意他人受傷。」斯佩德嘆了一口氣,他看向庫洛姆,他倒是對庫洛姆有些憐憫,因為她確實是被波及的,而聽到綱吉擔憂庫洛姆的那些話語後,他有些懊悔自己以前的行動竟讓綱吉感到難受,「我已經見到綱吉了,所以不再需要你的身體,那女孩還給你也無所謂。」

 

「只因為澤田綱吉希望你這麼做?」

 

「是啊。」斯佩德笑了出來,當他那樣笑時,他周身充滿殺意和危險的氛圍突然都消散了,表情的輪廓也變得柔和,反而有點孩子氣,而他的聲音也異常溫柔,「他是我的一切,我會滿足他所有的願望,他不希望我用替換身體的方式活下去,我會放棄這個方法。」

 

「即使你會死。」

 

斯佩德毫不猶豫地點頭,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他曾經懷疑著自己是否可以活到綱吉出現的那一天,每天都非常不安,他常害怕自己在睡夢中一睡不醒,可以的話他不想要做出違背人性的事情,奪取他人身軀來延命,只因為綱吉和喬托都不喜歡他這麼做,喬托還警告過他,絕對不要做出那種事情,這肯定會讓他走向無法回頭的道路。斯佩德一直努力撐到了彭哥列九代的時代後,『澤田綱吉』出生了,綱吉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那一刻他感到無比欣喜,卻也發覺自己一直很穩定提供強大力量的夜之炎開始減弱,但綱吉還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他不能夠貿然與對方見面——然後,骸這名守護者出現了。

 

要說最適合自己的身軀,恐怕就是這個男人,擁有這副身軀的話他可以再繼續活很久。

在不確定自己的生命是否能夠撐到綱吉從失蹤的時空返回的那一天,他確實想過要奪走骸的身軀,用來做為自己存活下去的容器,誰都好,只要能延長自己的壽命,直到他與綱吉見面的那一天,他沒打算向綱吉坦白自己是誰,只要能見面就好,而他的貪欲變得越來越沉重,讓他無法控制自己,於是奪走了庫洛姆,以此威脅骸。

 

那時的他想著,只要他覺得如今自己的軀體不行了,隨時都可以替換。

反正最糟的狀況他也能夠轉入庫洛姆的身體,她也算是合適的軀體,只要能夠延長生命,沒什麼是他不能做的。

 

但現在這些都不需要了,綱吉回來了,而且順利與他相認,綱吉甚至還很高興他並沒有為延長生命而殺害他人,這讓斯佩德暗自欣喜,得到綱吉的笑容比什麼都重要,那些曾經的恐懼與痛苦似乎也微不足道。

 

「如果不是你對庫洛姆做了那些事情,我會覺得你的才能全浪費在彭哥列和澤田綱吉身上太可惜了,和我合作的話,我們可以做更多有趣的事情。」

 

「你要是背叛彭哥列,或者做出傷害綱吉的事情,我會親手殺了你,六道骸。」

 

「哼,居然由你來給我這種警告,真諷刺,那我也給你個忠告吧,那傢伙的超直覺有時很敏銳,你這些惡劣的行徑不要被發現就好。」骸並沒有想要多嘴斯佩德與綱吉之間的關係,畢竟他也沒必要去提醒澤田綱吉,何況澤田綱吉說不定還不會相信他說的話,那傢伙也是盲目地信任著斯佩德,「你對他懷抱的這種扭曲的感情,我實在難以理解。」

 

「我倒不覺得有那麼難理解。」斯佩德離開前說,他的表情看上去比骸之前見到他要明朗很多,很難想像一個曾經如此陰冷、絕望的人會因為另一個人的存在而轉變如此多,好像綱吉一回到他身邊後,斯佩德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這些漫長的等待都是為了綱吉,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除掉與他敵對的所有可能性,完成他渴望的理想,保護他珍惜的一切不受任何威脅,而那手段中也包括犧牲我自己的生命——這全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自顧自說完後,斯佩德的身影就這樣消失無蹤,留下骸以及熟睡中的庫洛姆。

骸注視著恢復寧靜的黑暗,最後輕嘆了一口氣,他相信對方是真的沒有意識到那有多麼異常。

 

「所以才說你的這種感情實在非常扭曲啊。」

 

 

TBC

 

作者廢話:

按約定來寫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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