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玥

Love and Betrayal 17-18 (G綱)

#18章在最後面喔#




Love and Betrayal 17




Love and Betrayal 18


陰暗的房間,蠟燭晃動,滲透入呼吸的冷意讓人保持清醒,獨自待在空無一人的書房之中,輕輕闔上雙目彷彿還能夠聞到飄盪在四周的那種淡淡的香氣,還記得她常綁的髮帶上總是會先薰過香,就是這種香氣,他從碧安卡的遺物中選出了這項留了下來。


她總是說雖然不像是在正常家裡長大的女孩,但是有過所有應該得到的幸福,甚至比她認為的還要更多。
偶爾抱怨父親忙於工作,但是談起父親的時候表情總是非常溫和,然後最後總會帶著一絲歉意,因為她一直都覺得她父親的存在犧牲了其他人的幸福,艾爾默斯的,還有我的。


她夾在父親和我們兩人之間的對立關係,總是在想辦法要怎麼保持平衡。

我其實想過,如果她還在的話或許我真的會猶豫也不一定,畢竟我一直希望她可以過得幸福,不想看見她失去唯一的家人,變得和我們一樣——我知道艾爾默斯一定也和我一樣這麼想,畢竟是好幾年的玩伴,他其實比我更心軟。

額、前胸、左肩、右肩,畫下了十字聖號。

碧安卡穿著她最喜歡的那套墨綠色洋裝,她慢慢的站起身來轉過頭看著坐在位置上頭無動於衷的喬托,就算到這裡來他也從不祈禱,他們都是信教的人,但這麼多年來喬托似乎依然不習慣那麼做。
或許他並不是真的相信有神的存在吧。


『趁著納克爾還沒來之前,沒有話要跟我說嗎?』碧安卡微笑著望著他,以優雅的姿勢站在他的面前,令喬托感到驚訝的是在他對碧安卡講出關於死亡可能到來的時候,她並沒有露出什麼驚慌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還是她真的那麼信賴他,相信這一切都會沒事。


『那麼,妳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不會害怕嗎?』喬托問出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想法瞞不過碧安卡。


碧安卡歪著頭想了想,『要說有什麼感覺的話,那並不是害怕,!不如說是【啊,原來如此】,而是這樣的感覺吧。』

『妳就不能夠有點緊張感嗎?』喬托傷腦筋的笑了,碧安卡就是這一點讓他喜歡,碧安卡從來都不會露出軟弱的表情,她總是比任何人都更樂觀,『那個東西妳把它放在哪裡了?』


『我交給綱吉了。』


『什麼?』喬托的視線猛然抬起,他不可思議的望著碧安卡,碧安卡只是偷笑了起來。


『不用擔心,沒做什麼壞事的,也沒有告訴他什麼重要的事情——雖然我和綱吉認識不久,但是你不要讓他知道,好嗎?我覺得像他那樣的人一定會為我感到難過的,但是讓人對著我哭我會很不習慣,也不喜歡。』

 

她說的話就好像她知道這次的事情是凶多吉少,就算喬托能夠派人保護她,能挽救的機會也是不大。


『妳就沒有想過我和艾爾默斯或許也會覺得難過?』


『但你不是會保護我嗎?』碧安卡笑嘻嘻的說,但隨後她的目光看向了簡陋的天花板透下的陽光,『如果說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你身上的話,我會相信你的,喬托,雖然你覺得自己老是失敗。』


喬托沉默不語,他最近常夢見那些沒能夠保護的人,他們的名字還記得清清楚楚,父親、母親,卡洛特,從西西里逃走的柯札特,還有最近很多自己無力拯救的那些,至今從未覺得自己保護了誰,不,或許他保護的永遠是自己。

『對了,喬托,跟我說說【羅涅利亞的紅色死神誓約】講的到底是什麼吧。』


『【羅涅利亞的紅色死神誓約】,現在講起來還是有很多人害怕啊。』喬托無奈的輕嘆,身為黑手黨並且了解過去被稱為重大歷史事件的他,其實不是很喜歡那些寓意,『但我也並不是知道得非常清楚,只是,在當時羅涅利亞最強盛的日子裡,收到【白色】代表犧牲,【紅色】則是…背叛者。』


那是羅涅利亞興盛時期最可怕的威脅,收到來自黑手黨的禮物,卻是一條不起眼的手巾,但是一個禮拜之內那個人一定會死,【留給你們一點時間和重要的人告別】,當時羅涅利亞背負著死神這一個浮華稱號的首領是那樣說的,所有他們選中的人沒有順利活下來的,是黑手黨中相當黑暗的時期,但也正是這份恐懼控制了西西里。

 

『嘿——幸好我不是收到紅色的手巾呢。』


『有什麼差別嗎?』喬托皺起眉頭,對他而言不管是哪個都不好。


『反正都是死,死得沒有汙點比較好啊,或許那個人也稍微有些同情我也不一定,只是時間到了,終於輪到我了。』


『……如果我現在就殺了他,或是更早一點動手的話……』喬托放在膝蓋的手握緊,但碧安卡卻伸過手覆蓋了他的手背,然後對著他搖搖頭。


『你忘了,我為什麼來到你身邊的原因。』


『因為妳想幫我。』喬托不可能忘記這件事情。


『對,』碧安卡灰色的雙眼沉澱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不惜背叛我最愛的父親,這是我應得的代價。』


『妳不向首領坦白嗎?妳可以說妳是被逼迫聽從我的話,那麼矛頭就會轉向我吧。』

 

『父親知道那不是真的,他了解你也了解我,而且,如果我不死的話那麼父親就會有危險,你知道吧。』


喬托沒說什麼,碧安卡的表情一會兒變得輕鬆了起來,笑笑的望著喬托冷然的表情。
喬托身邊嚴肅的氣氛一下子被吹散了,他無奈的望著少女。

這時候,碧安卡的手輕輕放上了喬托的雙頰,直直的望著他,『吶,喬托,我是【你的人】吧?在最後的這個時刻你可以吻我一次嗎?』


喬托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有點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碧安卡,她過去從未做過這樣的要求。


『碧安卡,妳應該知道……』


喬托低下眼並沒有回應對方的請求,碧安卡笑了,似乎早已經有預感喬托會這麼回答。
她輕輕的在內心嘆息,她很清楚,就算她犧牲自己的一切也不會得到暗戀了一輩子的男人的心,喬托對她連撒謊都不會,正因為這樣才喜歡著。所以這並不是犧牲,這是她自己決定要做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她都不會後悔。

『你是獅子。』
喬托聽到她突然淡淡的說,疑惑的望著碧安卡。
『獅子必定是王者,英勇的,高貴的王,只是獅子會撕裂獵物,恐怕會成為殘忍和貪婪的代表。』碧安卡的手指輕輕撫過喬托的金髮,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妳這是在笑我嗎?』


『我說不定看不見了,但我會向神祈求你的未來,希望你以後可以擁有真正想保護的東西,希望你幸福。』碧安卡輕聲的說著,她的手握住了喬托的雙手收往胸前,然後吻落在他的手指上頭,『一如往常,喬托。』

 

 

 

 

 

 

「要走了嗎?」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將他從溫暖中驅離,置於寒冷的氣氛中。


喬托抬起頭來看見一旁站著的阿勞迪,對方好像感覺得出他的情緒波動,沒有和往常那樣冷漠的催促,這也算是阿勞迪溫柔的地方,喬托的臉上掛著懷念的表情,他剛剛想起了令他覺得開心的事情。
最後一次和她見面,說要為自己祈禱的那個聲音似乎還殘留在耳邊。


他收緊了手中拿著的那樣東西,這是碧安卡交給綱吉,然後綱吉再轉交給他的,沒想到會回到他的手上。

一條白色的手巾,上頭有著羅涅利亞的家族紋章。

「其他人都已經入睡了嗎?」喬托問著,他們正在書房中,喬托還記得綱吉半個小時前已經在自己的房間中睡下了,撫摸著那柔軟的褐色頭髮,實在不願意離開他的身邊,但今晚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放下他一個人。


「啊啊,你說不想驚動其他人,我沒讓他們知道。」阿勞迪打開懷錶,看著時間,「我的部下確定他現在就在那兒。如果你不想要見那傢伙我一個去也可以,反正我不在意。」


「不,我一起去。」喬托實在不想被自己的同伴所寵,他知道G他們都盡量不讓他與那個男人直接面對面。

 

阿勞迪撇開頭低哼一聲,喬托站起身拿起掛在窗台邊的披風,吹熄了牆上的燈,月色一瞬間與夜色一同落在他的背影上頭,阿勞迪看著步出房門的喬托,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喬托的身上纏繞著一股溫柔的氣息,彷彿有誰在守護著他似的,然後他看見喬托在離開房間前將一條白色的手帕收進了衣袖之中。

 

 

 

 

 

 

 

 


深沉的夜色,喬托從馬車的窗邊往外看去,遠遠的有一片明亮的光從小屋子透出,而這個車身在黑暗和明亮之間形成了分界線,他看見幾個黑衣人靠在店門外,拿著酒瓶喝著,有人一臉慵懶的抽著菸,負責守在外頭而無法享樂的人想必是相當掃興吧,但是他們沒想到會遇見稀有的客人。


當那些人的視線對上那黑色的身影時都紛紛驚慌的拿起了靠近手邊的武器,但也不敢真的對眼前的男人揮舞,他們看喬托隨手整了裝,之後便拉開那扇沉重的門完全無視他們的踏了進去,門無聲的閉闔後,幾個人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那個人會出現在這裡?」不禁疑惑的問,卻沒有誰可以解答這個問題。

金色的頭髮在昏暗的酒店中顯得相當明顯,幾個注意到他的人退開了幾步讓出通道,他的視線馬上能看見坐在大張深紅色沙發之上一腳跨在桌邊的男人,他的身邊擁抱著衣著凌亂的女性,手上拿著酒正灌餵他的寵物,喬托的嘴角向上揚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一臉淡漠的向阿勞迪點了點頭,示意他就站在這裡。
跨越過幾個匆匆閃避他的人,喬托覺得這裡有股腥臭的味道,酒味之外,還有一種血腥味。
他看見角落有幾個瑟縮的人形,應該還活著,但是不知道遭受了什麼對待。
他不想花太多時間在這裡。

「阿瑞斯大人!敬最偉大的我們的BOSS!!」一個部下高聲的喊著,身邊一群人起鬨大笑,然後幾個人大口的喝下了酒,金色的液體滑落嘴角,「BOSS,終於解決了羅涅利亞,您讓卡墨拉變得更強大了,有您在的話,艾爾默斯或是喬托那小子都不算什麼啊!!」


「哼,話說得太過了,艾德。」沙發中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摟住身邊的女人,對方魅惑的微微一笑,親吻上男人的耳朵,「不過羅涅利亞本來就會消滅,他們已經沒落了,弱者會衰亡是天生的道理。」


「是啊,您說得沒錯!接下來就是您控制卡墨拉了!」另一邊的年輕人笑著,他眼中閃爍著崇拜的目光。
部下們在喧嘩著,氣氛熱烈,驕狂的言語也都紛紛出現。


「只要和我在一起,就一定會走向頂點,諸位。」雷勾起一抹笑,五彩斑斕的燈光雜亂著卻射不進那雙綠色的眼底,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笑意。


「我們遵從誓約,一輩子跟隨阿瑞斯大人。」像是男人的左右手的人說著像是恭維的詞,但身邊本來吵鬧的人卻安靜了下來,然後他們彷彿有所感應般的互相看了看彼此,然後將手中的酒再次飲盡,表示承諾。

他們是真正跟隨這個男人,也相信對方擁有能力可以做一番事情。

 

他們都知道雷.阿瑞斯過去曾是羅涅利亞的人,是當初卡墨拉為了對付羅涅利亞的勢力而拉攏過來,他擁有野心,目前的勢力也因為剿滅羅涅利亞的關係而獲得了相當大的增長,甚至比艾爾默斯或喬托更強,這麼一來在碧安卡小姐已經死了的現在,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首領繼承人的就是雷了。

「我的部下很不錯,不是嗎?喬托,不比你的差。」突然,雷輕聲的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身後的喬托冷冷從上而下的望著他,雷雖然背對著他,卻可以感覺到那股沉靜而冰冷的氣息,他有預感今天喬托會過來,目的一定是為了要問清楚他之後的動向吧。


身邊的幾個人警戒的瞪著喬托,對雷來說,這個男人無疑是最大的威脅,但雷沒有動,他們也不會有所行動,畢竟他們都是同一個家族的人,儘管對雷來說似乎沒有長久的敵人也沒有長久的朋友。
雷的手輕輕拍了一下身邊的女性,吻了她,然後對她一笑。


「緹歐娜,妳先到旁邊去吧,我和喬托要好好聊一會兒,好嗎?」


「欸,知道了。」那位女性曖昧的一笑,然後看了一眼站在雷身後的喬托,這個男人完全沒有看她,甚至沒有看雷,他的目光低垂注視著暗紅色的沙發,不知道是為什麼,這感覺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喬托來到雷的面前,雷親自為他倒了一杯酒,他也禮貌性的接下了但似乎一點也不打算喝。
不吃敵人準備的食物,這是黑手黨的一種常識。

「我剛從羅涅利亞回來,這是慶祝會,沒想到你會出現。」


「我應該說聲恭喜,你已經完成了你畢生的願望,不是嗎?」喬托語帶些許諷刺,但雷不為所動。


「不,除掉羅涅利亞並不是我最期望的事情,喬托,我和你不一樣,我的慾望是沒有極限的。」雷放下酒杯,他拿出了一條黑色鑲著金邊的手帕,擦拭他的雙手,喬托注視著,「我最想要的就是一直走下去。」


「所以你從羅涅利亞投靠卡墨拉,然後向首領提出想要親手摧毀羅涅利亞。」


「是,因為我知道不擺脫過去我永遠無法往前——我背叛我的家族可不是只為了那老頭一時的目的,而是為我自己。」


「為什麼要交給綱吉那種東西?」喬托突然開口,雷微微吃驚的表情停頓了三秒鐘,他勾起嘴角隨後大笑了起來,好像對於喬托的問話感到可笑。


「你來這裡,該不會就是為了問我那個人的事情?哈哈哈…這真是今天最好笑的笑話了,哈哈……喬托,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那傢伙?誰也不愛,甚至無法愛上碧安卡的你,卻愛上了一個男人?還是你本來就是喜歡男人呢?」


「你只須回答我問你的問題,為什麼要給綱吉那種東西?他並不是你的獵物吧?」


「不是,別誤會別誤會,我對他並沒有那麼大的興趣。」雷舉起雙手,擺出投降的姿勢,「只是看見他畏畏縮縮的模樣真的很可笑,然後,我想看看你現在如此緊張的表情,所以才給了他那個小小的紀念品。」

「從羅涅利亞……」


「正確的說,那就是【死神】的東西,是他最後的遺物,但我不需要那種東西了,就交給了澤田。」


喬托沉默,他們都知道雷所說的那個【死神】是誰,那個人曾經在黑手黨中無人不知。


「喬托,你還記得那件事情嗎?雖然那時候你應該才不過十二歲。」


「我當然記得,你是說『羅涅利亞的紅色死神誓約』,羅涅利亞的前任首領,納西爾帕.羅涅利亞所定下的誓約,不遵從者會受到死的懲罰,絕無例外。」


「白色代表純潔,象徵鬥爭中的犧牲者,他總是把那給予無辜犧牲的家屬,而紅色則是代表背叛者,應該要被抹殺接受制裁的對象,正因為他從來沒有放過任何一個違反誓約的人,不論是多小的錯誤,殘酷而凶暴,因此他才被稱為【死神】,以前他還不是首領的時候就定下了這個誓約,結果,家族中的人最後只剩下支持他的那些。」


「那是羅涅利亞的全盛時期,也是卡墨拉最弱小的時期。」


「是,而我就是在那時加入羅涅利亞的,但是羅涅利亞在【死神】退於幕後就不行了,所以我才離開。」

「你這次殺了他?」


「啊啊,那傢伙也沒多少時間好活了,一大把年紀,坐在輪椅上頭連逃跑都做不到,所以我親手殺了他。」雷說著,眼底卻浮現一抹異樣的怒意,喬托能夠看得出來。


「你連手帕都使用和他同樣的顏色……其實你一直都想變成他吧,尊敬他,一直執著的人難道不是你嗎?」喬托不留情的說破,讓雷的表情一瞬間凝固,就好像被冒犯了一般的瞪著眼前的喬托,將那條黑色的手帕收回了胸口。


「變成他?以前那麼強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死在我的手下?」


「人都會變老,雷,納西爾帕就算到現在也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衰弱守護著家族,一直生活在黑手黨之中,這點我是很尊敬他的——而我知道你也是。因為你當初也是因為被曼利歐拿家人做威脅才加入卡墨拉,並非自願的。」


雷安靜下來了,剛剛微微高亢的情緒也變得平靜而嚴肅,但喬托知道他無法反駁,那畢竟是事實。


「別來勸說我,喬托,你不是那種會原諒過去一切的人,否則早就逃離卡墨拉了。而我就是喜歡這樣的生活,不能容納我的地方擺脫就好,如果有任何事情會剝奪屬於我的東西,那麼羅涅利亞也好,卡墨拉也一樣,我都會捨棄的。」


「我知道了。」喬托站了起來,他想問的其實早就問完了。


「喬托,你和我是不可能理解彼此的,因為你心中還有對那個老傢伙的親情,而我卻沒有那種東西。」
在他準備要離開的時候,聽見雷輕聲的說了一句話,他沒有回應就和阿勞迪一起走出了門。

 

 

 

 

 

 

 

 

 

 


喬托坐著馬車回到房子,沿途由阿勞迪駕車經過石頭路,輪子發出了破碎的聲響,他腦中一直迴響著最後雷所說的話,『因為你心中還有對那個老傢伙的親情,而我卻沒有那種東西。』,親情這種東西,他有嗎?

他不愛自己親生的父親,更不會愛殺害自己家族的仇人,他是很感謝曼利歐給了他歸屬的地方,給了他黑手黨,也給了他名義上的家……然後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親口喊曼利歐父親的那個時刻,當時內心五味雜陳。


他知道曼利歐是不會顧慮有沒有血緣這件事情的,否則碧安卡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
與其說是無法拯救,不如說他就是導致碧安卡死去的元兇。

「喬托。」阿勞迪突然回過頭喊了他,喬托疑惑的抬起頭來,只見阿勞迪往外頭點了點,順著視線看去只見到了一個昏暗的光點在黑暗之中向著這邊接近,一開始還不知道是誰,直到對方來到很近的距離後喬托這才看清那張充滿了擔憂的臉龐。


「綱吉?」


「你們到哪裡去啦?那麼晚了。」綱吉沒回答喬托的疑惑只是將手中的燈提高,照亮了喬托的臉,「等了很久都沒見你回房間,所以我以為……」


喬托驚訝的表情慢慢緩和下來,然後他開啟了門走下馬車,用眼神示意阿勞迪將馬車開走。
馬車的聲音慢慢遠離了他們,綱吉看來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

「喬托,我是……」

 

「我知道,你是害怕像之前那樣的事情會發生,是嗎?」

 

綱吉微抿起嘴,他在發現喬托沒有回來的時候感到很恐懼,自己明明身在喬托的房間卻沒有一絲安全感,突然變得想要確認喬托的存在,於是穿了簡單的衣服拿了燈先把房子的每個角落都查遍了,這才走出門來,光著腳從門那頭不知不覺走到這個地方,現在感覺腳有些冰涼涼的。

「這裡的夜晚感覺不安全,我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然後綱吉覺得一定是碧安卡的事情在他內心留下了陰影,只要有誰晚回來他都會擔心不停,這裡不像現代那樣有高科技的鎖和安檢,總覺得心裡不安。
「我以為你早就睡了,抱歉,沒先告訴你——我是去見雷。」


綱吉睜大眼眨了眨,「難道是慶祝會?」


「你知道?」


綱吉點點頭,「他送了邀請來,不過我拒絕了,我以為你不喜歡那樣。」但早知道喬托會去的話他也就一起去了,只是喬托卻突然微笑著輕輕揉了他的頭髮,好像很高興他這麼決定似的。

「我們先進屋去吧,你也不想因為這樣感冒吧。」喬托攬過他的肩膀將披風蓋了一半在綱吉的身上,綱吉能夠感覺到溫暖湧上,手腳終於有了些許感覺。


「結果去談了什麼?應該不只是祝賀吧?」


「我們不是那麼好的關係,」喬托無奈的一笑,「只是確定一下不放心的事而已,結果很不錯,沒有起爭執。」好像是要綱吉安心的補充,喬托最近越來越清楚綱吉在意的那些細節了,可以的話他盡量都不想讓綱吉感到不適。

他們來到房間裡頭,喬托先是將披風掛了起來,並且重新將燈台放回了原來的位置,又點亮了另一盞燈讓室內稍微明亮一些,他低頭往綱吉赤裸的腳看去,馬上就不太愉快的皺起眉頭,綱吉感覺到一種其妙的壓迫感直撲而來,他像小孩子做錯事情一般的低下頭,嘗試把腳藏在陰影底下,但早已經太遲了,被石頭割傷了的腳板滲出了一點血痕,沾著泥沙,腳印從門那端一點一點延伸過來,不過顯然喬托並不是在責怪綱吉把地板弄髒的事情。

「都已經這個年紀了,不要總是做輕率的行動,真想要找我的話派部下去尋找也可以。」


「呃,大家都睡了啊。」綱吉了解是喬托的話一定會毫不在意的吵醒他們。


聽綱吉那樣講他也沒辦法多說些什麼,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指指床邊,「算了,這次沒有告訴你我的去向是我的錯,坐著,我拿毛巾。」看綱吉乖乖不再亂動後他就轉身在櫃子裡頭翻找,拿出了一條白色的長巾,然後蹲在綱吉的腳邊捧起他的腳踝。


「我自己來也沒關係喔。」


「你還是別亂動好了。」喬托又一次嘆息,好像拿綱吉沒辦法的無奈表情,「只是擦拭沒什麼大不了。」


然後喬托將拿柔軟的布撫過綱吉的腳板,從腳踝的部分往上來到腳指的部分,動作溫柔的讓綱吉覺得喬托好像是在擦什麼一碰就會碎裂的東西似的,綱吉空閒的右腳則無聊的前後揮來揮去,喬托有些好笑的抓住了那隻腳防止他踢到自己,很多地方不太穩重這點也許是綱吉的缺點,但他覺得可愛。

無意的抬起頭居然對上了綱吉一臉興高采烈的表情,喬托疑惑的望著他,綱吉馬上解釋,「讓彭哥列的初代首領幫忙擦腳,好像很厲害。」


從喬托喉嚨中發出噗哧一聲,明顯聽起來就是帶著嘲笑,卻硬要強忍。
雖然如此喬托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而是換了另外一腳。

「有那麼稀奇嗎?我以為,還有很多事情可以讓『初代首領』幫你做啊。」


「那、那是……」綱吉的臉突然變得有些紅,因為在喬托這麼說的同時居然俯下臉在他的膝蓋上親吻,不敢動腳怕會踢上喬托,綱吉只好忍著那搔癢的感覺慢慢下滑到小腿肚附近,突然感覺有些疼痛,喬托咬了他的皮膚。


忍耐了那種若有似無的觸碰過好一會兒,喬托也沒有特別因為這樣而拖延擦拭的時間,他將那條白巾放到了一旁的地板上站了起來,但身體依然維持半彎的姿勢,將手撐在綱吉兩旁的床上,往前微傾就剛好吻上綱吉的唇,雙手隨著柔軟的床被落入凹陷之中,綱吉的身體也半傾斜差點要倒下去。

「嗯…喬托……」
綱吉其實喜歡接吻的感覺,大概是喬托接吻的技巧很好的關係吧,被吻的時候總感覺身體軟綿綿的,頭腦也變得有些昏沉愛睡,彷彿被某種令人安心的氣息包裹住,綱吉聞著早已習慣了的喬托身上淡淡的氣味,手從下往上環住了喬托的肩膀。


唇辦稍微分開,綱吉依然可以感覺到喬托灼熱的呼吸,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他似乎看見了喬托臉上難得一見的微紅,就好像變得稍微興奮起來了,喬托咬上他的耳朵,刺痛讓綱吉顫抖了一下,但隨即被那搔癢的感覺逗得笑了起來,喬托也發出了低沉的好聽笑聲。

「好癢喔……」


「別一直笑啊。」喬托輕嘆,但語調卻相當愉悅,「稍微往後躺一些吧。」


綱吉沒有什麼懷疑的將身體往後挪,只剩小腿下半勾在床沿,喬托便也往前俯低了一些,他有些猶豫的吻上綱吉的胸口,看見綱吉退縮的模樣他也就不敢再進一步。


無須讓綱吉感覺到害怕,他希望這過程可以讓綱吉感到愉悅,於是他的手輕輕的按住綱吉的手臂,彷彿在為他增加信心,一邊注意著綱吉的表情和動作有沒有不自然的地方,但綱吉除了臉頰微微發紅還有呼吸有點急促外,並沒有其他恐懼或是不高興的舉動,喬托沉下眼。

「唔,好怪……」


「不是癢嗎?」明知故問的說著,喬托從一開始就在嘲笑綱吉,綱吉卻沒辦法抗議。


「這樣很奇怪嗎?」


「不會。」喬托壓低的聲線刺激著綱吉的神經,「綱吉,明天你要到教堂去吧?去接那兩個孩子。」喬托問著,雖然他知道綱吉的意識早已模模糊糊,「我也會過去,到碧安卡的墓,我會在那裡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因為你很快就要從這裡搬走了。」


「喬托?」綱吉的汗水滑過額頭,他迷茫的望著喬托那看似寂寞的神情,手輕撫上他的臉頰。


喬托側過臉吻著綱吉的手心,綱吉的身體很溫暖,他迷戀這樣的觸感,也迷戀綱吉的每一個表現,他並不是單純愛綱吉的外貌,相比來說,自己更加的好看,但綱吉望著他的眼眸總能令他動搖。

綱吉感覺到自己會很安全,是的,只要喬托在旁邊的話幾乎沒有什麼可以傷害到他。他感覺到自己身上還有著微微的汗水,但一碰到喬托的體溫就覺得沒有那麼灼熱了,喬托抱住了他,手指撥開他的髮絲,帶著一抹笑看著綱吉最終緩緩入睡。

 

TBC

作者廢話:

喬托還是很珍惜綱吉的不敢輕易動手哈哈,但很快就會了。

雷的故事在番外中還會提到,關於羅涅利亞和他的關係,以及現在他是殺害碧安卡的兇手其實還蠻清楚的了吧,雖然之前喬托都不說真相讓綱吉一度懷疑,但其實並不是喬托。

在這篇故事的設定,卡墨拉是現在勢力最強的,在它之前是羅涅利亞,但結果"死神"這個角色老了之後就不行了,而雷本來是羅涅利亞的人叛逃到卡墨拉這裡(他對首領有恨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本來並非完全自願跳槽),因而卡墨拉的力量增加了,但也因為雷的關係喬托在卡墨拉的生活其實遭到了很嚴重的破壞和衝擊,他的好朋友至少有兩人死因在於雷,如果對這故事有興趣,請期待之後的番外篇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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