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玥

One Thing He will Never Know -25、26(TR/HP)



One Thing He will Never Know -25(TR/HP)



男孩不像他,他們太多地方不相似了,從頭到尾。

例如他從來就不喜歡人的汗水,有時就連呼氣都令他感到噁心,他不喜歡人的皮膚濕黏而粗糙的觸感,他厭惡人們親吻他袍腳時不小心碰觸的嘴唇即便那不是吻在自己身上,溫暖濕熱的美女的身軀不及Nagini冰涼乾燥的鱗片,撫摸她下顎的舒服之處時看她盤捲起巨大身軀的模樣還更令人覺得心情愉悅。


而Harry Potter,那個男孩,看他的肌膚因為汗水而閃爍著光輝,衣服下擺滿是拉扯後鬆開的線頭,而他甚至懶得去整理它們,顯示出他到底做了多少徒勞無功的努力,才讓那件衣服變得破破爛爛,不得不說Riddle覺得男孩相當骯髒、隨便的性格就和大部分他所知道的青少年一樣。

那頭亂得像是鳥巢的頭髮埋在枕頭中,接觸空氣的背部在昨晚取悅他的擁有者時扭動得特別厲害,如今上頭還殘留著鮮豔的傷痕,或許是空氣太過灼熱,Harry不知不覺將毛被拉到了僅能蓋住腰以下的部位,沒過幾分鐘就踢動雙腳,像是嫌那毛被多餘,毫無戒心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深思熟慮地要誘導他人誤會。


這讓Riddle有一股無法言說的感覺,他不否認自己稍稍被撩撥的情緒也挺讓人愉悅,但他不是很理解自己為何會對這樣一個邋遢的男孩有這種想法,如果他的長相更好看些還比較能夠理解,脫去了那俗氣的眼鏡後那呆滯的臉看起來稍稍好些,但仍舊無法擺脫普通,不,Harry Potter絕對稱不上能誘惑人的,可是,他突然渴切地想要感覺男孩的身體,貼近那柔軟的肌膚。


他伸出手準確無誤地在胸口前找到了心臟的位置,沉著卻強而有力的聲音顯示男孩正陷入沉睡中,他想像著用魔咒侵入這個身軀,擰碎心臟的畫面,沒有人可以在取出心臟後仍存活,但他喜愛想像男孩被痛苦折磨的模樣。然後他從心臟緩緩往下,他發覺自己很容易因為男孩身體上每一絲柔軟或硬直的線條而受到吸引,他對男孩的理解恐怕比男孩自己知道的還要多,他的夢境、他的慾望、他的軟弱以及他的勇氣,Riddle願意勉強承認,他是有一點點被迷住了,他從來沒有如此專注於同一個人,當然他一直都認為這和Harry是Horcrux之一有關,但他同時覺得自己對於折磨Harry Potter的心靈、肉體以及享有獨佔他的權力這些事實,該如何形容?是的,神魂顛倒。


「你在…做什麼…?」

Harry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看Riddle抽出了魔杖,Harry不覺得對方是要傷害他,有時候他和Riddle就好像有心靈感應,知道對方是不是打算傷害自己,因為沒有感覺危險所以他一動也不動,Riddle對著他默念了些什麼他聽不見,只是突然覺得腦袋中一片溫暖,那包括著充滿身體的舒適感,使他不怎麼介意Riddle正對自己幹什麼,但Harry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癒合,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就是有那種想法,他體內有個什麼受傷的東西,正緩緩密合起來,但那東西要修復必須耗費大量的能量和魔力,所以他無法繼續保持清醒。


「我說過,這只是個讓我們保持友好的小咒語,你不需要知道是什麼,你現在需要睡眠。」


「但…Tom…你……」Harry已經無法完整維持思緒,只能吐出斷斷續續的話語。


然後,Harry看見Riddle俯身親吻他,但還不及完成那個吻並再補上幾句他本來想問的問題,Harry就再次昏昏沉沉地陷入沉睡,而他感覺眼皮沉重地完全睜不開,彷彿他會睡到永遠。








他看得見,站在陰暗的樹籬旁邊看著小客廳內溫馨歡愉的景象,父親正用繽紛色彩的煙逗弄那個小男孩,小男孩用著歪歪扭扭的小跑步,嘻笑追逐,發出不清楚的笑聲。


『哈哈,沒錯,Harry,過來這裡,來啊,來追這個。』

『啊…呀……』


他往前像是用滑的那樣接近了房子,裡面的人毫無感覺,他們還在享受著天倫的歡樂,不曉得生命正暴露在危險之中,不知道他們的忠實咒已經破壞,而這燦爛的景象將會是最後,也將成為他們最後一次微笑,也是那對父母最後一次抱緊那個男孩的機會。


『James,Harry累了,他該早點上床睡覺。』


『喔好吧,小傢伙,看來你今天要早點躺好了,明天我們再去玩你的掃帚。』


將男孩抱給了母親,母親的溫柔笑臉看上去多麼美麗,讓人留戀,因為那是Harry從沒有見過的,他本該有對溫柔的父母,他們會對自己笑,他們會擁抱自己,他們會與自己分享生命中的每一刻,但結果他卻是生長在從未喜歡過他的姨丈家中,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巫師。


Harry有點不明白,他應該站在那裏,站在那棟房子裡面,被他的母親抱著,但他現在卻像是從旁邊觀察著,他邁開腳步緩緩走著,然後從斗篷中拿出魔杖,指向大門,下一秒鐘他將大門炸開,而那溫馨愉悅的場景一瞬間轉黑,氣氛也變得緊張,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流過冰冷的手指,殺人前的高昂感還是如此強烈,他對那些等候死亡的犧牲品沒有絲毫同情心,因為他無法感受那種情感,他只期待著獵物死亡的那一瞬間釋放的絕望。


『Avada Kedavra!』


看男子像是斷線的木偶倒地,他沒什麼感覺,他的目標在樓梯上,於是他緩緩走上前去,

他看見那個勇敢的麻瓜女人,張開雙手意圖阻擋,他嗤笑,他覺得女人很蠢居然會以為這樣能夠有什麼用處,但他並沒有很想要殺她,只要她願意講道理,願意退開。


他還隱約記得,Severus請他不要殺害這個女人,或許這個麻種對他來說有什麼吸引力吧,被迷惑了,或者,只是想要得到手,因為這是他死對頭的女人,好吧,自己是無法理解那種無聊的想法,但他偶爾也會滿足他忠誠僕人的心願。


『滾到旁邊去,快呀。』


『別殺Harry,求求你放過他,殺我吧,讓我帶他死——』


不,妳不該代替他死。

Harry的心在掙扎、在吼叫。

妳應該活著,這不值得,因為妳的兒子無法分辨什麼是愛,什麼是正確的,以及他愛上了那個殺死父母的兇手,愚蠢得要命,他成為了殺害你們的兇手續命的道具。


但綠光閃耀而過,女人倒在地上,死去了。

後方的小男孩一開始沒有哭泣,只是盯著他看,那種感覺很奇怪,那應該是自己,但自己卻是即將要殺害男孩的人,那雙綠眼望著自己,清澈而美麗的翡翠色就和他的母親一樣,然後小男孩哭了,那聲音讓人覺得吵鬧,就和孤兒院中那些煩人的小傢伙一樣,至今仍會讓他回想起自己那段悲慘的生活。


Harry想自己應該要殺了他,但是,卻突然笑了出來,那不是自己的感情。

看著那個小男孩,看他哭泣,有個聲音在心底響起。


Harry Potter,你就是我。





Harry驚醒過來,他的身體充滿了不適感但是已經可以爬起來了,頭痛欲裂,一陣天旋地轉讓他差點跌回棉被之中,但他腦海深處一直迴響著那句話,讓他顫抖不已,他不知道這個夢境是否又是自己的胡思亂想,但他覺得真實異常,那些體驗、那些感覺、那些想法,全都不是自己的,但他好像親身在那個現場,他的思緒與之同步。


但Harry知道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認為自己肯定是因為腦中不斷思考著接下來行動,心中感覺不安,才會做了這個夢。


「我不能…繼續在這兒,該死的,他一定是故意的。」Harry痛苦地爬起來,雖然身體哪兒也沒有殘留痕跡,體內的鈍痛卻難以銷抹,讓他的行動不便。


今天是Tom Riddle離開的日子,Harry知道他前陣子離開後回來好像有了很多進展,Draco Malfoy在監視他行動的日子中與Harry談到關於Malfoy家正逐漸恢復過往的榮耀,談到了關於法國的事情,但很多Draco都以不能告訴Harry為由,閉嘴不談,但大致上Harry了解到外頭的世界正變得越來越糟,只是不清楚狀況有多糟,而鳳凰會又做了什麼努力。


只有Yaxley處理巨人時不怎麼順利,還記得Draco談到這件事情,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


Draco負責看管他,但就在昨天也有了其他的工作,以Riddle的說法是讓Draco看管Harry太過浪費,但這兩個星期中Harry和Draco Malfoy竟比過去六年的時間聊得還要多,Draco Malfoy仍有很多他最討厭的史萊哲林氣質,自私、自戀、鄙視那些血統不純的人,高傲得要命,但除此之外,他意外發覺Draco比他想像中要細心而且頭腦好,說真的,Harry一直以為Draco Malfoy的腦袋和他身邊那兩個山怪差不多程度——儘管Draco Malfoy很恐懼於Dark Lord,他幾乎不在會議中發言,但與Harry獨處時他總能告訴Harry很多關於未來可能的進展,不會明確說明,但Harry可以聽懂他的暗示。


例如他說到Dark Lord很希望對麻瓜的世界帶來一些影響,在製造混亂的同時也將會更好控制魔法部,所以才需要巨人。說到他們正有一組食死人負責替破巴洞魔法學院替換校長,Maxime夫人大概是三天前就逃跑了,傳言有人接應了她,而那些沒有逮住對方的僕人們就被懲戒了一番。他還告訴Harry有多少人開始遷出法國,逃到西班牙或義大利,那些被認為目前還沒受到Voldemort影響的國家。


今天,Riddle說他又要再次離開,去處理一點事情,Harry猜想他又是要去『安排』什麼。

但這次他的離開對Harry來說與之前不同,不同的是自己有了自由行動的能力,雖然魔杖還是一樣毫無用處,但如果黑魔標記可以像Riddle承諾的起到作用,如果他可以避開守在大廳的食死人,他應該能夠出去,儘管Riddle曾笑他即便跨出那扇大門也同樣無處可去,但Harry並沒有乖乖聽他奚落嘲笑的打算,畢竟,若他不離開這裏就真的毫無機會。


「今天看守的人是Goyle,太好了,那個傻蛋。」Harry真的十分感謝Draco,雖然他可能沒那個意思,但就在今天早上提到他的黏巴蟲朋友之一今晚要看守,如今的Malfoy家回復了昔日的地位,Goyle和Crabbe也突然變了臉重新接近Draco向他討好,Draco就是在跟Harry大肆炫耀這件事情時說漏嘴。


Harry把隱形斗篷罩在身上,將Dumbledore交給他的重生石塞進口袋,便從漆黑的房間中溜出來,這條走廊他走了很多次,因此就算不點亮燈光也足以讓他走到正廳,他壓抑著自己的腳步聲,希望在偌大的莊園中聽起來沒有那麼明顯。等他來到了正門前方,他看見靠在牆邊正打瞌睡的Goyle,他的差點忍不住竊喜的笑聲,他本來打算要冒險擊昏對方的,要是魔咒行不通,他還把房裡最厚重的書給帶來了。


他偷偷摸摸上前去,看見Goyle的魔杖就躺在他的襟前,可能他睡著前正揣著魔杖打算威嚇任何嘗試偷偷溜出去的囚犯,當然,Harry懷疑這裡嘗試想要逃跑的人只有自己,地牢中的那些人太過虛弱連離開都辦不到,Harry儘管很氣,但也知道自己已經無法為他們做什麼。


他伸手壓抑著自己的急躁,緩慢地、靜悄悄地從Goyle的胸口把那根白樺魔杖一點一點抽出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一根新的魔杖,至少可以讓他施展消影術,Harry的消影術並不怎麼樣,即使他曾經上過課但偶爾還是會發生肢體異位,所以他知道至少要有一根擁有完整功能的魔杖他才能逃離這兒。


就在他幾乎要成功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驚嚇到了他。

「Potter,你在幹什麼!」

他轉過頭去,Draco Malfoy站在那裏,他驚愕的看著Harry的行動,而Harry意識到Goyle很快就要醒過來,他想也沒想就用力抽走了對方的魔杖,然後面對著Draco和Goyle抬起魔杖。


「Stupefy!」Harry喊,雖然沒有瞄得很準,但Goyle飛了出去恰巧撞上Draco Malfoy,「我受夠了,Draco,我現在就必須離開,你不要阻止我,否則——」


「Po、Potter?不不,你這個小雜種!」Goyle大夢初醒般瘋狂揮動四肢,好幾次差點把Draco撞倒在地上,接著他歪歪扭扭地爬起來,即便是他遲鈍的大腦也意識到不能夠讓Harry就這樣溜走,他害怕自己會被Dark Lord怪罪,他抓住他附近唯一有的魔杖,Harry那不靈的魔杖,「看我怎麼對付你——Crucio!」


「Goyle,快住手,他可是Potter!」Draco低吼,他不敢大聲,他還記得之前引來Dark Lord的慘劇。


「那又怎麼樣,這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給我回來!Harry Potter、你不行、我會、我會被殺死!!」Goyle發狂似的朝Harry丟咒語,但Harry為自己施展了個防護咒,諷刺地是這咒語還是Riddle教他的,「Crucio!Crucio!你這麼會閃躲,我、我要召喚Dark Lord過來,你這個——」


「Incarcerous,」就在Goyle的手掀開左手的袖子想要去按那個標誌時,Draco卻對Goyle施展了一個綑綁咒,他的手被繩索捆在了一起,「你不能召喚他過來,你瘋了嗎,Goyle,他會殺掉我們!!」


Harry在他們說話的同時,快速而毫不留情地將魔杖對準掙扎著的Goyle施展了一個石化咒,他看出Draco根本不想要把事情鬧大,大概還想著可以讓Harry留下來,不願意驚動Dark Lord,但Goyle才是Harry感到真正麻煩的對象,所以他趁此機會把Goyle給全身石化了。


「Goyle!!」


Harry不理會驚叫的Draco和變得僵硬的Goyle,他趁著這個機會往門那邊跑去,而他發現發現那扇門在他走近的時候中央的洞口呈現一片漆黑的混濁,像是黏液那樣,那看起來非常讓人不安,但Harry毅然決然踏了進去,就算這東西通往再可怕的地方他也必須試試。


「Potter,你真的打算要——」Draco丟下Goyle衝上前去舉起魔杖,但他沒有攻擊。


「抱歉,Draco,我不想連累你們的,」Harry的表情顯露出一絲歉意,「我沒有請你幫忙,所以Goyle說得對,你最好立刻把那傢伙叫來,如果他心情好,也許就不會遷怒你們。」


「你逃不出去的,你做不到的,你會後悔!!Potter!!」


「我總得試試。」Harry毫無猶豫地說出那句話。

他離開前最後看到的是Draco Malfoy蒼白的臉,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立刻追出來或者去呼喚Dark Lord和其他食死人追捕自己,比起愧疚與不安,Harry那種逃出去的興奮感蓋過了一切,當他摔落在草地上並且呼吸到莊園以外的空氣時,他甚至覺得自己被關了幾十年之久。


但他沒有時間停留,他能夠穿越那扇門,其他的食死人也可以,很快就會有人追上來,所以他想也沒想拔腿就跑,他往斜坡的地方狂奔,Harry這一生大概從來沒有這樣跑過,他感覺後面好像有人在追他,即便是錯覺,也足以令他的腎上腺素瘋狂飆升,因此他一點也不累,沒過多久,他發覺自己竟已經衝到了小鎮上。


幾處房子還亮著微小的燈光,可對Harry而言他一點也不想要進去,他知道和自己扯上關係的麻瓜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而且對於自己的逃跑也沒有任何幫助。在他終於感覺到一絲疲倦時,他選擇一處陰暗的角落蹲下來休息,四周意外地安靜,他懷疑Draco Malfoy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召喚Dark Lord,他不懂對方冒險幫助自己的用意,但心存感謝。


休息了一會兒後,Harry站起身來,他感覺自己體內好像有興奮劑那樣讓他靜不下來,於是他決定要趁著這種亢奮感還沒過去前完成自己的目的,他握著不屬於自己的白樺魔杖,不確定這到底適不適合自己,他閉上眼睛開始默念。


「目的地、決心、謹慎……目的地、決心、謹慎……」他專心想著施展消影術的三個步驟,重複思考自己希望前往的地點,他知道不容許失敗,他知道自己現在可沒有讓自己肢體異位的空閒,他對自己說,「數到三就走……一、二、三!」


經過了一陣天旋地轉,Harry發現自己落在熟悉的道路上,他的視線所及之處卻是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活米村,但至少他成功地到達了這裡。但當他心中慶幸這件事情時他發覺自己的左手臂一陣強烈劇痛,他幾乎站不穩,他往旁邊一看,當興奮感逐漸退去那種痛楚就更加強烈到令人暈眩,他知道自己的手臂發生了嚴重地肢體異位。


Harry幾乎是一瞬間了解到,他的決心不夠,在他消影的同時他肯定是同時想起了Tom Riddle前幾次帶他消影的經驗,以及因為他而可能會受罰的Malfoy與Goyle,他分心了,所以他部分的左手臂皮膚留在了原處。


但Harry連去思考疼痛的機會也沒有,他才剛意識到這件事情,空氣中就突然響起一聲毛骨悚然的尖叫,那激發了Harry的危急反應神經,他也不管自己的左手是不是不斷的流血,他拔腿就跑,因為他知道這尖叫聲肯定是因為他的出現,也許食死人在這裡設了埋伏或其他的東西,而那些人很快就會跑出來了。


「有人偷溜,快去找是哪個傢伙觸犯了宵禁!!」

「分散開來,快,也許是鳳凰會的傢伙,如果看見就逮住他們,不要放過任何一個。」

「等等,看啊,那個地方好像有血,這傢伙肯定受傷了,過去看看!」


Harry見到五個戴著兜帽的食死人憑空出現,他們高舉著魔杖,好像這並不是第一次他們遇到闖入者,Harry按住流血的傷口以免再留下血跡讓那些食死人追蹤,接著慌慌張張竄入一間店的後巷,他身上穿著隱形斗篷因此他不太可能被看見,但他知道自己躲在這裡被發現也只是遲早的事情,他從剛剛就嘗試想要施展消影咒,卻辦不到,那些食死人封住了消影咒。


當他感覺毫無希望的時候,卻看見了一線生機,眼前這間店的後門半掩著沒有完全關閉。

Harry想也不想就上前去,他必須要立刻處理肢體異位,止住血,否則他遲早會失血過多而死。

他一衝進去房間就摔在地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喔,梅林、梅林啊!」一個尖銳又細長的聲音響起,「Ambrosius!快來啊,這裡有個人,他、他受傷了,我想,嚴重的傷——」


「不不不,別隨便靠近,外頭亂成一團,那些食死人他們在找闖入者,一定就是他!」一個禿頭的老先生衝過來拉開他的妻子,他的眼珠突起,和當初Harry所認識的他完全變了個模樣,在Dark Lord以及食死人的管理下,他變得疑神疑鬼。


「但他受了重傷,他的手臂,肯定是肢體異位。」那個女人顯得憂心,「Ambrosius,他還是個孩子,你打算要把他丟出去嗎?那些食死人會殺死他!他可能是學生,Hogwarts的學生偷跑出來的,Snape校長有拜託過我們。」


「我知道,但、但是我們也——」Ambrosius Flume,Harry知道他,他是蜂蜜公爵的老闆,而旁邊的女人是他的妻子,Harry剛剛衝進來時沒有意識到這裡是曾經他所熟悉而且喜愛的糖果店,外頭的裝飾黯淡無比,沒有光亮、沒有往日歡愉的氣氛,所以Harry一時間沒認出來。


「我去拿白鮮液,我之前有準備一些,我很確定。」那位好心的女人跑進去,但Harry看得出Flume先生並不安心,他仍舊懷疑地盯著Harry,他們都還沒有認出Harry是誰,很可能是因為Harry的臉上到處都是汙泥,剛剛一路上奔跑,Harry確定自己此刻非常狼狽。


女人沒多久後跑了回來,俯身蹲在Harry的身邊。

「這也許會有點疼痛,但你要忍耐,孩子。」

她掀開Harry的衣袍在他不斷流血的手臂上滴下幾滴白鮮液,劇痛依然在,但Harry看得出傷口正逐漸癒合,而且疼痛也緩緩減輕,外頭仍傳來可怕的搜索聲響,Harry緊張地期望著這對夫妻不會因為自己而受害,儘管這對夫妻看起來比他更加害怕外頭那些聲音。


每當外頭穿來一些爆炸聲或者喊叫,Flume先生就會抬起頭看看窗外,然後四處張望。


「你、你必須要離開,我們不能夠留你,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裡來的,但是——」Flume先生顫抖著說,他不安地忍耐著外頭食死人的暴怒吼聲,「要是他們發現我們幫助你,我們都會死。」


「請問,妳剛剛說Snape,他、他也會到這裡來嗎?你知道該怎麼聯絡他?」


「我們沒有聯絡手段,孩子,他只是之前來過一兩次,你需要休息一會兒,你的手太嚴重了……」女人搖搖頭,她對Harry的憐憫讓Harry感覺到許久沒有的溫暖,幾乎忘記了上一次被這樣關心是什麼時候。


「他之前來過,他說過我們這裡以前有通往Hogwarts的密道,但現在都被封起來了,那時候他來過,他請我們如果碰到了出逃的Hogwarts學生,就幫忙拖延一下時間,但是、但是這個,你觸發了宵禁的咒語,我們也幫不上忙,那些食死人會挨家搜索直到他們找到人。」Flume說著,但突然他的聲音停止,表情也突然凝滯,他直盯著Harry的臉看,Harry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用那種奇妙的表情看著自己。


「Ambrosius,怎麼了?」


「妳看他,妳看啊!!他是Harry Potter!!」Flume先生突然跳起來,他飛快地拔出了魔杖,「離他遠一點,快啊,他是Harry Potter!!他左手受傷了所以才看不見黑魔標記,一切都是他假裝的,要來套我們的話,他和那些人是一夥的!!」


「不、我不是!拜託聽我說——」Harry請求著,但他還是慌慌張張重新握住了魔杖。


「我太大意了!我、我不能讓你離開,你會害死我們,『YOU-KNOW-WHO』會知道剛剛的事情,梅林,我不該、我不該讓你進來的——」Flume顫抖著說,他舉起魔杖對準Harry,「我必須要殺了你——」


「等等,住手,我不想傷害你們,」Harry站起來,同樣舉起魔杖,「不要逼我。」


「你以為我們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都是你,你害死了Dumbledore,你讓『YOU-KNOW-WHO』重生,我在報紙上都看到了,你從十六年前開始就計畫這一切,梅林啊,我不能讓你去跟那些食死人通報!我有家人要保護!」


「Ambrosius,我們該怎麼辦?」Flume太太也拔出了魔杖,剛剛溫柔對待Harry的嘴臉也變了,她變得慌張失措,她的手在顫抖,顯然她一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Harry意識到他們都被預言家日報寫的那些東西影響得不輕,雖然Harry沒有把那些東西讀完,但肯定是那些文章告訴他們Harry Potter就是Dark Lord一夥的,Harry Potter是個法力高強的黑巫師,從十六年前沒有死在索命咒的那一天開始,他其實就計畫著,只是為了選取最好的時機讓Dark Lord重新復活,陷害Dumbledore,讓Hogwarts以及魔法部全都陷落。


Flume先生快速地施展了一個昏擊咒,但那沒有擊中Harry,Harry迅速蓋上隱形斗篷讓身體消失不見,Flume先生一時間看不見他便朝著四周隨便亂施咒,將東西炸上天花板,而Harry就一邊閃避一邊往門口跑去,他打開門。


「不不不,不能讓你走!!」


「Stupefy!」Harry一個昏擊咒擊中了Flume先生,那衰老的身體往後倒地,Harry心中覺得無比抱歉,「我很抱歉,我並沒有想要傷害你們!拜託,不要再過來!我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


Flume太太停在那兒,她蹲下去查看Flume先生,然後她盯著Harry,Harry覺得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眼神,他好幾次見過Flume太太,就在蜂蜜公爵店裡面,笑容滿面、溫暖而且樂於分享喜悅給Hogwarts的學生們,有時候還會偷偷瞞著她先生算他們便宜點,而現在,那樣溫柔的老太太正用憎惡的表情看著自己,眼淚從臉頰上滾落,Harry感覺自己的內心彷彿有個洞讓他不停下沉,裏頭只剩下濃厚的歉意。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抱歉、真的…很抱歉。」Harry不斷道歉,然後他披上隱形斗篷跑出去,他的手臂大部分復原了,但如今他內心的痛楚要遠比身體來得清晰,他只想快點離開這兒,也不管外頭有多少食死人在找闖入者。


Harry在街上狂奔,然後他聽見了後面的叫聲。


「是Harry Potter!!他往那邊逃去了,你們在找的人是Harry Potter!就在那兒!!」Flume太太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她選擇告密,她或許認為讓食死人知道他們在追捕的是和他們同夥的Harry Potter,就會停止挨家挨戶的搜查,那也確實成功了,所有的食死人聽見了喊聲,就往Flume太太指示的方向衝去。


「為什麼Harry Potter會出現在這兒?他逃出來了?Dark Lord不會允許那種事情的,快、快抓住他啊!!」一個食死人慌張失措地說,他們根本不曉得原來在追捕的人就是Harry Potter,「把催狂魔收回來,不能讓他吻Potter,要是他失去了靈魂我們會被殺光的!!」


Harry不斷嘗試想施展消影術逃走,卻仍然毫無作用,Harry心中充滿了絕望,他不想要就這樣被抓回去,好不容易才跑出來,他一點也不想就這麼徒勞無功地回去,他來活米村就是希望找到辦法前往Hogwarts,他想見Snape一面並和鳳凰會會合,告訴他們那些他從Draco以及Voldemort那裏一點一點拼湊起來的片段消息——他知道法國魔法部部長和食死人們同流合汙,他知道Voldemort安排了Bellatrix埋伏在法國魔法部,就期待著任何鳳凰會的人前往交涉,他們要一網打盡。


就在他覺得身後變得越來越寒冷,那些食死人看起來是無法完全控制催狂魔,Harry感覺死亡正悄悄逼近,他握緊魔杖卻想不到有什麼讓他感覺愉快的記憶,第一次覺得施展護法咒如此困難,但這個時候一頭銀色的護法衝了出來,後方的寒冷一瞬間被驅散開來,Harry一開始還以為那是和自己同樣的護法形狀,直到他看清楚那動物的形狀。


那是頭母鹿,Harry不清楚那是誰的護法,但是救了他。

接著他聽見有人拉開門閂的聲音,有人在粗聲的喊他的名字,他不知道是誰但還是直覺地跑過去,急急忙忙衝進門去,在門完全關閉之前Harry看見那頭母鹿消失了身影。


『剛剛那個是鹿嗎?我聽說Potter的護法是頭雄鹿!真的是他!!快找!!』外頭的食死人好像還以為那是Harry的護法拼命在找他。


Harry穩下腳步後,才發現室內有一根搖曳的蠟燭照亮了眼前的人,不,是兩個人,而其中一人是Harry亟欲希望見到的,一瞬間他知道了剛剛那頭母鹿是誰放出來的護法,Snape在指導他們黑魔法防禦術課程時一直沒有示範過護法咒給學生看,肯定是因為他不想讓Harry知道自己的護法就是他母親Lily的形象,但現在那已經無所謂了。


「Snape,你在這兒!我在找你,我要跟你說——」


「你怎麼會在這兒?Potter!!你這個蠢蛋,你以為離Hogwarts這麼近的活米村不會有任何防護咒嗎?他們早就想好,你如果逃跑就一定會跑來這裡,而你就這樣傻傻地來這裡自投羅網!!」


Snape在這裡純粹只是偶然。

他來這裡是為了連繫外頭的事情,卻沒想到會聽到Harry Potter出現的喧鬧。

儘管他在學校中可以悄悄用畫像與鳳凰會進行某種程度的連絡,但有些物資的調度以及有關送走那些叛逆的或可能會被抓走當人質的那些學生,例如Luna Lovegood、Neville Longbottom,他們就只能靠豬頭酒吧偷偷在白天將人送到山上去跟Hagrid會面,由Hagrid帶他們走,因為Hogwarts內唯一沒有被封閉的秘道就只剩下這一條,也是Snape絕對不想讓食死人們發現的一條。


「我知道,我想過,但我還是得來這裡,其他地方都沒辦法進入Hogwarts,而且他們若是不小心殺了我也沒什麼好處,不是嗎?」


「確實,要是他們殺了你,可能還幫了鳳凰會一個大忙。」Snape看上去很疲倦,他與他旁邊站著的人對望一眼,Harry看出這裡是『豬頭酒吧』,而這個人是那個酒保,Harry從不知道他也是鳳凰會的協力者,他有一雙銀藍色的眼睛,Harry突然覺得在哪裡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Aberforth,你出去看能不能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Aberforth…」Harry確定哪裡看過這個名字。


「那些傢伙很確定Potter跑來這附近,就算他們蠢到和地精差不多也不容易被唬弄過去,我可不保證我可以拖住他們多久!!」那個叫做Aberforth的人氣沖沖地走出去,Harry意識到那個名字是Dumbledore的弟弟的名字,他驚愕地盯著對方的背影,直到Snape喚回他的思緒。


「Potter,你必須走,現在就走,我不覺得那些人會因為Aberforth而罷休。」Snape說著一邊從口袋掏出一個用手帕包起來的一塊黑色石頭,「晚上你在活米村外面走動就會觸發宵禁的咒語,但是我有別的方法讓你離開,這是通往倫敦的港口鑰。」


「倫敦?為什麼你會有——」

「這是未經授權製作的港口鑰,我一直留著好準備有一天會派上用場,只是沒想到是你。」

「但我有、我有事情要跟你們說,Ron和Hermione他們現在在哪?我想找他們。」


「他們在鳳凰會,目前平安無事,但我不能讓你去那裏,」Snape看見Harry的表情垮下,充滿濃厚的失望,但他依然冷酷,「我不知道Dark Lord有沒有在你身上放任何的偵測咒語,只要透過你知曉了我們保護的場所,你應該理解那個下場——他這麼輕易讓你跑出來,也許這就是Dark Lord的目的,我不會冒這種險。」


「……我知道。」Harry垂下臉,他早該想到,不,他其實有想到只是他假裝忘記這件事情,他只是真的很想見一些認識的人,想確定他們的安危。


但他可以想像,Tom Riddle也許是故意放他出來的,希望他去找到任何一個鳳凰會的藏身處,然後就會派出食死人大軍毀掉那個地方,因此Snape肯定不會讓他知道任何關於鳳凰會的事情,也不會讓他靠近。


「我建議你找個藏身處,先躲起來,施些驅逐咒防止食死人靠近,讓Dark Lord不要太快找到你。」Snape拖著Harry上到二樓去只因為他聽見外頭越來越大聲的吵鬧,那些食死人隨時都有可能闖進來,「失去你他會很憤怒,但這也可能會讓他犯些錯,也可能讓他的行動緩下來。」


「我懂你說的。」Harry快速回答,「我有事情告訴你,你知道Florent…Florent Nicolas這個人嗎?法國的魔法部長,我聽說他加入了食死人的行列,鳳凰會知道這件事情嗎?」


Snape本來抓住Harry的手突然握緊了一些,他的表情一下子變了,顯得有些蒼白。


「Florent Charles Nicolas?你說他加入食死人?不,不可能。」


「千真萬確,我聽Tom Riddle提起他,他很高興地誇耀那是他這幾次行動中最大的收穫,而且我相信他還派人去埋伏在法國魔法部那裏,只要你們有任何人去的話——」


「已經有幾個人過去了。」Snape顯得有些心煩意亂,他的臉色顯出他並沒有收到這些消息,Dark Lord肯定封鎖了這個消息,即便Snape名義上是食死人,Voldemort也知道他的心早已不忠誠,以往他都能夠多少從Lucius或其他人身上打探些什麼,但這次卻什麼也沒聽說,不,不如說他跟Lucius也很久沒有連繫了,對方似乎也努力避開他以免被Dark Lord誤會他與叛徒在一起,「Dark Lord肯定用了類似忠實咒效果的咒語,但他沒對你用…他怕不小心殺死你…你是從誰那裏聽說這件事情的?千真萬確嗎?」


「Florent Nicolas的事情是聽Tom Riddle和Nagini對話時聽到的,我覺得不會錯,他以為沒人聽到,他們用蛇語說的。」Harry幾乎被Snape那瞪大的雙眼給嚇著,對方盯著他就好像是要分辨他是否說謊,「魔法部的埋伏是因為Draco Malfoy他提到Bellatrix從他們家離開到法國去,Voldemort很生氣她沒抓到任何一個前去交涉的鳳凰會成員——」


「Draco,Dark Lord輕視他,所以也沒有防備他。」Snape喃喃自語,然後自顧自地點點頭。


Dark Lord並非沒有弱點的,在性格上Dumbledore曾好幾次告誡Snape有關Voldemort的弱點,要他仔細留意,要他抓住機會,那個時候Snape常會覺得這根本不會有太大的差異,但現在他需要任何可以抵擋Voldemort的機會。首先,Dark Lord喜歡收集並彰顯那些能夠讓他力量看起來更偉大的戰利品,他就是克制不住,也就是說總會留下些蹤跡,在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地方;其次他對於那些他輕視的存在不會特別在意,他總認為一切都在掌握中,往往忽略某些藏在最細節處的漏洞,某些他最鄙視的人,例如Hogwarts的學生、麻瓜、妖精、家庭小精靈等等這些在他眼中脆弱的存在;最後,他從來就不懂愛,因此他不知道什麼狀況下人願意奉獻自己的生命拼死戰鬥,什麼狀況下人會選擇背離他,他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強大的力量,不知道人們在絕望之中會選擇共同對抗最大的邪惡。


「你該走了,Potter。」Snape說,然後Harry也聽到下方大門被撞開的聲音,但他的表情依然冷靜,「想辦法不要被找到,能逃多久就逃多久,不要期待有多少人會對你友善,不要期待外頭的世界還和你想像中的一樣,一切都不同了。」他把那顆黑色的石頭塞入Harry的手中,「現在,走吧。」


Harry隱隱約約聽見了下面的碰碰聲響,他知道自己即將要被傳送。

在他傳送的前一刻他卻想起自己竟忘記問Snape是否會平安無事,他不知道對方要怎麼對那些食死人解釋他在這裡的原因。


但他沒能問出任何一個字,就已經快速地飛躍,他感覺自己在旋轉,然後飄在空中。

他最終出現在一條無人的街道,灰濛的天空是他的第一印象,下一秒他差點被車子給撞上,他匆忙地逃到人行道上,這裡是倫敦,沒有幾條街外就是人車來往的主要道路。


他左右看發現沒有人認識他,這讓他安心。

就在他放鬆下來的時候他的腿也軟了下來,於是他虛脫般幅著欄杆跪下來,身旁不斷走過的行人們都沒有理會他,讓他更意識到一種將自己和世界隔離的冷漠,接著聽到自己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忍不住掉淚,眼淚的熱度十分滾燙,本該已經復原的手臂不知為什麼一直瘋狂抽痛,有一瞬間他真的覺得自己再也走不動。


「原來我還會感覺餓啊。」他苦笑出聲,突然想念Hogwarts的食物,以及Weasley太太的飯菜。

過了一會兒後,他擦掉眼淚努力爬起身來,腳步一拐一拐地往人多的主要道路走去。







烏黑的身影有些氣急敗壞地走進了精巧的圓形空間,他的鞋子敲擊地面發出響亮的聲音,然後他拉開椅子在上頭坐下。


「校長!你看起來被修理得很慘!」Phineas Nigellus在畫像中嚷嚷,他看著拖著一條腿回來的Snape,「難道你又碰到那群沒有智商的蠢人?竟允許他們對你如此無禮,實在有失Hogwarts校長的風範啊。」


「你讓他們發現了嗎?我們一直以來悄悄做的事情。」另一邊Dumbledore的畫像有點擔憂地問。


「不,他們只是氣找不到偷溜出來的Potter,而我剛好在那裏出現,所以想給我一些小懲戒,你知道現在Dark Lord可不當我是心腹了。」Snape咬著牙露出一種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他們以為能夠威脅我,但別以為他們有好到哪裡去。」


「你知道你不該跟Harry接觸太深,Voldemort讀取Harry的心思,會發現你的事情。」


「我知道,但Potter的心智早已經洩漏光了,Dark Lord留我到現在還不殺我的原因連我都想不透,或許因為我是個好籌碼,可以用來威脅Potter,但短時間內Dark Lord不會碰觸到Potter,雖然我認為他無法撐太久,我確信Dark Lord在他身上留下了偵測術之類的魔法。」


「這麼說你見到Harry跟他談話了,Harry說了什麼嗎?」


「他告訴我一件事情,我們都不知道的情報,我現在必須傳話,Phineas。」Snape的表情顯得緊急,轉向了Phineas的畫像,「告訴他們,不,跟Moody說,要他立刻派人去把Molly和Bill給截回來,他們一小時前就出發了。告訴Moody前幾次Florent跟我們的接觸不過是個餌,那時候他的立場可能就已經開始搖擺不定,但最近他肯定受到了Dark Lord的說服或拐騙,決定成為一個食死人。」


「我知道了,這就去,校長。」Phineas Nigellus說著一下子就從畫像上消失了身影。


「所以這次的見面可能是個騙局了?」Dumbledore的畫像緩慢而溫和地問。


「我們一直以為是因為那些巨人,所以Florent急著想要有所作為才連繫我們,但顯然我們過於樂觀了。」Snape拔出魔杖開始治療受傷的腿,那是被那些食死人弄傷的,他全身還有數處的傷痕,「Potter還說他們很可能有埋伏,Florent和他們是一夥,這麼一來法國魔法部遲早都會淪陷,沒救了,只要有一個缺口,食死人就會一舉攻佔。」


「但我們在法國還有盟友,Severus,你必須盡快聯絡Nathalie和她那些同伴,通知他們迴避法國魔法部的淪陷並找好退路與藏身處,在早上麻瓜市區的慘劇後法國的巫師們肯定慌了手腳,他們可能會來不及反應——」


「我知道,我有計畫。」Snape鎮定地說,「我也已經讓Aberforth去聯絡他們。」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你覺得我們還有勝算?」這時候Snape忍不住問。


今天碰到Harry Potter後,又一次地感受到那種走在鋼索上喘不過氣的感覺,本來在Dumbledore的最初規劃中自己應該扮演忠誠的僕人,悄悄做內應的工作,但如今身自己身分暴露,儘管待在Dark Lord的陣營卻無法獲取一丁點的情報,鳳凰會沒有情報等於沒有辦法預知Dark Lord的下一步,而他們都很清楚如果持續被動躲藏,總有一天會被食死人毀滅。


「我一直都覺得我們有,情況不會一直對Voldemort有利,即便他的黨羽再多他還是只有一個人,當他的威嚇越危險時,就會有更多人站出來,這段時間只要我們能夠堅定自己的信念,那比什麼都重要,Severus。」


「但到那時候也許已經犧牲了很多人。」


「你親眼看過多少人死亡?」


「我無力拯救的那些,差不多感覺習慣了,Dumbledore,我開始習慣看到有人死亡。」Snape沉下眼,他的表情看來比以往都更加陰沉險惡。


「時候未到,千萬要小心啊,Severus。」畫像中的老人輕輕闔上雙眼,嘆息。










「速速前,麵包。」Harry指著一間露天咖啡廳的桌子輕喊,那正專心跟旁邊的女孩聊天的男人並沒發現自己的麵包正悄悄飛過大街,鑽入了Harry的手中。


Harry覺得餓,他的道德感告訴他不應該在麻瓜眾多的地方使用這種魔法並且沒有付錢,但他身上就連一塊英鎊也沒有,而他全身上下都在哀叫著饑渴,若再不吃點東西就會撐不下去。

他像個無家可歸的人那樣蹲在牆角,吃起到手的麵包,等他吃乾淨後才脫掉自己身上的長袍,然後鼓起勇氣往街上走,四周沒有人認識他,理所當然地,這讓他感覺舒適,比起每個人都知道他名字的魔法世界,他突然有種想回到麻瓜世界生活的感覺,對於周遭發生的一切他有些筋疲力盡,特別想找張床睡一下,忘記魔法世界發生的所有事情,放棄一切罪惡感和責任感。


他遠遠地看到有人停駐在街上,那些人站在一間店的前方,不知在看些什麼。

Harry只是起了一點點好奇心,他在經過人群時往那頭看去,瞧見店主放在門口附近的電視螢幕正播報新聞,那聲音不太清楚,Harry本來沒有想要多留心的,而是想盡快擠過,直到他聽見有人低語,那內容吸引了他。


「我不認為這是什麼地震,那些人壓根沒被房子砸到,公園那附近可沒有什麼大樓啊,居然死了那麼多人。」


「難道是炸彈嗎?天啊,這也太可怕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Harry望著螢幕的畫面,市區崩塌的樓房,不成形狀的橋梁,公園廣場上傾倒輾碎的樹木以及被壓垮四散的各種設施,就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行經然後大似破壞一番,地上的那些是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人型,播報員說這次還有些怪異的事情發生,有些人毫髮無傷卻帶著驚恐的表情死去了,不知道是被什麼不留痕跡的東西給殺死,警方也找不到死因。


新聞播報員繼續形容這些怵目驚心的災情,並表示發現有人嚇得失去記憶,他們找遍附近的生還者,卻沒人知道那長達一小時的時間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警方們只能判斷是法國十年難得一見的強烈地震,他們找不到任何其它原因。


死掉的人數打在螢幕上,畫面拍攝到人們悲傷哭泣以極痛苦哀嚎的表情,Harry往後退了一步。

他知道那是什麼造成的,而他不敢相信竟沒有人去阻止。


「不。」Harry低聲輕喊,「不!」


那是巨人,他知道是誰指示的,他們就這麼衝下山,衝出了他們的部落並踏平市區。

那些被巨人殺死的屍體,被魔法攻擊的跡象,就算使用了大量的遺忘咒、修復咒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復原這慘狀,就算把麻瓜用驅逐咒全數逼退,也沒辦法控制傷害的擴大以及人群們的恐慌,儘管英國這裡的街道仍平靜無恙,螢幕的那一頭卻是一片煉獄。


那個人打算利用巨人在麻瓜市區造成巨大傷亡與混亂,讓法國的巫師們都陷入恐懼、手足無措,魔法部中那些正派的人們光是忙著救助那些無力的麻瓜就來不及了,沒有時間去對抗食死人的入侵,看著自己無力救助的無辜麻瓜死於巫師間的戰爭,對Voldemort而言也不過是一場絕望的好戲,加深人們對他的恐懼印象的手段。


而Harry很清楚,在他通知Snape那些事情前,這些悲劇就已經發生了。



tbc

作者廢話:

從這理開始會把別的國家和麻瓜捲進來一點點。

Harry的處境其實比起原作更慘,是因為身邊沒有朋友,而魔法界的人都誤會他而不是把他當作英雄或希望看待,而就算有些人想幫助Harry也無能為力。

然後原作中Harry和朋友們有共同目標就是摧毀佛地魔的分靈體,但基本上這兒已經沒有那個任務了,大家都知道要殺分靈體,但瑞斗把娜吉妮放在瑞斗莊園根本不太可能出事,所以說除非是正派人物能夠直逼瑞斗莊園大本營,進攻食死人,否則很難獲勝,就算獲勝也沒辦法把他完全殺死。













One Thing He will Never Know -26(TR/HP)




「所以那並不是什麼地震。」


「恐怕不是,」Lupin安靜而凝重地對著眼前表情呆滯的中年男子,他有猜想到對方會是這樣的一副表情,「那是巨人,其中應該還有食死人一起作亂,不然巨人通常不會那麼聰明,目標著人最多的街道攻擊。」Lupin說著一邊看向對方桌子上攤著的數份報紙,自上午的重大傷亡事故發生後,麻瓜晚報的頭版就已經被那些繪聲繪影的消息填滿,有些人甚至懷疑是國際間的戰爭,有哪個國家扔了一種新型的飛彈,還有人懷疑是生化武器,當然也有人說是國內的恐怖組織活動。


「那、那麼,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倒底——」

 

「從上個月開始他就試著召集法國山中部落的巨人,食死人說服了最大的巨人部落與他合作,當然他們也殺掉了一半以上的數量,但顯然『YOU-KNOW-WHO』現在可以利用那些巨人達到最大的威嚇效果,今早的事情讓法國的魔法部只能不眠不休開始工作,他們努力修改了大多數目睹事件的麻瓜的記憶,讓這不要繼續擴大……但這恐怕不是『YOU-KNOW-WHO』的最大目的……」

 

「你們應該去阻止他!與其做這些沒用的…我是說,老天爺,你們不是應該要在他犯下這些該死的罪行前就阻止他們嗎!!天曉得他會不會也把那些巨人給帶到這裡來!那是多少條人命啊!」

 

「我們也希望能這樣,但現在我們的魔法部已經被征服了,首相,在本國能夠對抗他的力量就只剩下鳳凰會,他威脅鳳凰會一旦我們擋了他的路,就會對麻瓜大開殺戒。」Lupin有點疲倦地摸了摸額頭,他兩眼下的黑眼圈相當沉重,像是好幾天沒睡,「而這次的攻擊很可能是目標控制法國的魔法部,我們的人已經前往協助希望能夠避免這最壞的事情發生……」

 

「什麼意思?」首相驚恐地瞪著眼睛,「你的意思是說法國的那個摸、摸法部?也許也會被他攻擊囉?然後我們會怎麼樣?他是不是力量越來越大了?你們阻止不了他,但這是你們的戰爭!不該牽涉到我們!!你們應該…那個…應該要擊敗他!我不管你們幹什麼,就是快點處理掉他就是了!!」首相的表情一會兒蒼白,一會兒又激動得泛紅,他不理解巫師之間的戰爭或者那個恐怖的黑巫師是有多強大,但他想居然連英國和法國的魔法部都對那個傢伙束手無策,萬一對方未來真的跑到麻瓜的世界殺害人時,他又該如何是好。

 

「我懂你的擔心,首相,我們會盡快聯合志同道合的同伴來對抗那個人,但我還是必須定期來通知你這些消息…我想你會想知道你可能面對的威脅,保持警戒,我們都必須如此。」Lupin站起來,他來這兒就只是要早一步告訴首相這件真相,而他必須很快回到鳳凰會,還有許多必須要做的事情,特別是在Molly以及Bill前往法國與魔法部長會面的時候,Lupin想他們會需要更多人前往法國商討往後的情勢,畢竟雖然不願意承認,法國那邊的魔法部尚未被滲透,比起已在Voldemort控制下的英國魔法部來得有用多了,而他們也在裡面連繫到一些願意挺身對抗邪惡的人們。

 

「但是我能夠做什麼?你看那個…你說巨人,是嗎?我們這些不會魔法的普通人對抗那種東西能夠怎麼做?要是他再派出巨人的話,我們根本束手無策!下令用飛彈打他們嗎?大眾會怎麼說我?他們會認為我瘋了!!」

 

「他在英國沒必要用到巨人,畢竟魔法部和Hogwarts都已經是他的囊中物,暫時除了那些食死人零星的惡劣殺戮,他們不會大量殺戮英國的麻瓜。」Lupin的眉頭深深皺起,看來很不屑那些食死人的邪惡行徑,「而且那些巨人是來自法國山區部落,慶幸的是英國離他們有段距離,要讓巨人遷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們更要擔心那些他們在國內偷偷摸摸的行動,如果你有收到任何奇異現象的情報,也希望你能告訴我。」

 

「好、好吧,但是我不懂為什麼…我是說,我們難道不能夠跟各國請求協助嗎?我是指其他國家的…摸法部什麼的。或者我們把這件事情公布出來,這樣大眾才會明白到底是什麼帶來那些災害,然後總有人會有辦法解決這——」

 

「我們當然有打算與其他國家的魔法機構合作,最近歐洲這邊的情勢變差,美國魔法國會也有派人過來,他們原本還在觀望情勢,認定這是我們國內的戰爭,我不確定經過這次事件後他們會不會轉變態度。」Lupin回答,他知道首相很不想一個人保持這個秘密,在有那麼多人死去以後,想到這可能會發生在自己的國家內,以及如果發生了災難後他要怎麼應付社會大眾,那些壓力肯定是巨大的,「但首相,只有讓麻瓜社會知道這件事情是最危險的,請你諒解,我知道你承受很大的壓力並且希望這不會再害死更多無辜的麻瓜,但請你務必讓這件事情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我、我知道了,我也不過是……」

當首相啞口無言地說到一半時,突然一個光球從窗戶那頭飛了過來,而Lupin也有些驚訝此刻竟有人傳消息給他。

 

『Florent Charles Nicolas是他們的人,Molly和Bill現在有危險。』

那個低沉的聲音是屬於Snape的,只說了一次光球就迅速消失,在一旁的首相還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只見Lupin的臉變得蒼白而陰沉,他沒多說任何話,下一秒鐘就從首相眼前消失了身影。

 

 

 

 

 

 

 

 

 

 

『你們要知道!那是那些惡魔幹的!跟你們猜測的那些恐怖攻擊玩意兒都無關——』

『我早該把那些該死的混蛋趕出去,他們帶來那些野獸!你們這些人要是明白我的一點痛苦就不會這樣指責我!!你以為你是誰,Mannheim,你就是要陷害我,你想當選想瘋了是吧!我告訴你,你要是也見到那些人就不會這麼說——』

『是巨人!就是巨人,還有死屍、狼人什麼的,牠們大搖大擺地跑來我們的世界——』

 

這已經是離開Riddle莊園的第四天,Harry看見電視中混亂的畫面,那些保鑣架開了他們發瘋的總理,只因為他在記者的面前突然失控怒吼,並對著與他競爭的政黨咆哮,法國的總理從昨天發生了事情以來就不斷說出可笑的瘋言瘋語,有人認為他是壓力過大而產生了精神錯亂,畢竟看到了那麼多傷亡,警方卻又查不出原因來,因為這樣而喪失心智的民眾也有不少,突然說些奇怪的話,或者是失去記憶,這狀況更被一些陰謀論者懷疑是否是被敵國的化學武器洗腦了。


Harry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要盡快找個地方躲起來,但對於自己不能夠去與Ron和Hermione會合這點他感覺特別失落,一個人他什麼也不能做,也不清楚有什麼事情是自己可以做的,他現在又餓又累,從開始逃難的晚上開始他就沒有好好吃東西或者睡覺,一到了夜晚天氣變得寒冷起來,他只能睡在路邊卻發覺自己的精神非常緊張,無法入睡,一點聲音就讓他爬起來東張西望,他感覺隨時都會有人來把他抓走。

 

今天早上Harry醒來的時候,意識有點恍惚,他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個夢境,自己居然真的從Voldemort的地盤上逃了出來,而且直到現在還沒有被帶回去。肚子餓得咕嚕叫,他終於有些受不了地想吃點東西、喝點水,所以他做了一件他以前沒有做過的事情,好吧,或許他偷過Snape的藥材,或者是Goyle的魔杖,他這次只是跟路邊的麻瓜借了一點錢,就那麼一點,他說服自己不要懷抱太大的罪惡感,因為他真的很需要地方休息一會兒,恢復精神後他還得繼續逃命。


他知道要是自己的行為被魔法部抓到的話就會被判罪,但事實是現在由食死人掌管的魔法部並不會去理會麻瓜是否受到巫師的魔法侵犯,他們自己就是最喜歡利用魔法去傷害麻瓜的人們。

Harry在嘗試拿到一點錢後就選了一家有電視機的咖啡廳走進去,然後點了一些東西吃。

 

「嘿,看你這樣子,真慘,該不會是幹了什麼壞事吧。」突然一個看來笑得有些詭異的中年男子湊上來說,「我分辨得出來那種表情,我看你就是那樣,哈。」他看Harry在盯著電視看,就忍不住說,「那些法國佬真可憐,這種時候居然連總理都瘋了,一場災難可不是嗎?」

 

「我們也沒有好到哪去,還有我不想討論這件事情。」Harry說,他本來不打算回應任何話的,但心中有太多鬱悶的他如今有點衝動,他只想獨自考慮接下來要上哪裡去躲避食死人的追蹤,不想跟別人交談。

 

「我看是有人想給那些法國佬一點顏色瞧瞧,哈哈哈。」

 

「閉嘴,你也想變成那樣嗎?是嗎?」Harry咬牙切齒地說,他惡狠狠瞪著眼前的男人,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比自己強壯很多,或許因為他見過了最可怕的惡人,他發覺自己彷彿缺少普通人該有的恐懼,但他手中緊緊握著魔杖,瞇起眼,「少煩我,離我遠一點。」

 

「別火氣那麼大,不過說說罷了?」男人看Harry的臉色很差,於是站起身離開。

 

Harry看向那個離開位置跑去跟別人說話的男人,Harry心中有種怒火,對自己的。

他陰鬱地把魔杖收起來,並意識到有一瞬間他產生了攻擊對方的衝動,難道他真的打算攻擊那個麻瓜嗎?然後暴露自己的行蹤給那些該死的食死人知道?他覺得自己蠢斃了,自己的耐心似乎比以前更少,肯定是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影響。

甚至,他有一瞬間對於那個搭話的人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憎惡感以及攻擊欲,無法克制的同時也極度強烈的恨意,骯髒、噁心之類的情緒在翻滾,總之想要讓對方遠離自己越遠越好,他以前不會對麻瓜有這種感情,他不曉得那為什麼會在自己腦內產生——就好像Voldemort一樣。

 

對麻瓜產生厭惡的感情,是因為自己受到了對方的影響嗎?

因為自己是Voldemort的Horcrux?

但是之前的十六年並沒有這樣的感覺,這種變化讓Harry覺得自己變得有點不像自己,不,他很確定那份情緒不是屬於自己的,他卻控制不了。

 

「我以為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其實我不知道。」

為了壓抑那些零亂的想法,Harry馬上離開了那間店,煩躁的他往路邊的一具破損的欄杆上踢,他在旁人眼中就像個逃家的孩子,在街頭到處亂晃。他不想跟任何人扯上關係,只怕會連累到其他無辜的人,若是他的行蹤被發現,這條街上的麻瓜會受到他們的戰鬥波及,但他也不曉得該去哪裡,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於何處容身。

 

然後,他想到了他的父母。

以及他父母墳墓所在的地方,以及那棟房子,他在Riddle莊園中的時候也曾好幾次夢見那個地方,夢境總是在父母被夢中的自己殺死後就結束了,他雖然不願意看著父母死去的模樣,卻又總是懷念父母的臉孔,想看看他們,想理解他們對自己的想法,Harry認為自己若不是被選中的人,也許就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Harry閉上眼睛,突然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裡,那種意念一但產生就難以被阻止,於是他舉起Goyle的魔杖,下一秒就從人群中消失身影。

 

當他現影在高錐客洞的小村子時,抬頭看見的是一片和他鬱悶的心情截然不同的晴空。兩側的鄉村小屋看起來令人感覺溫馨,人們在周邊緩緩走著,孩童於街上嘻笑,沒人認識Harry就好像他不存在那兒,Harry往前慢吞吞地走,他從沒來過這兒,卻感覺很熟悉。

 

他不太確定Riddle會不會猜到他來這兒而事先埋伏食死人,但Harry一心只想要看看他父母的墳墓以及他們曾經住著的房子,也許那會讓他的心情平靜一些。當Harry經過廣場上的一座戰爭紀念碑時,發覺那戰爭紀念碑產生了變化,最終化成他父母以及嬰兒時期的自己的模樣。

但那雕像被人故意破壞了,James和Lily的的雕像上被人用東西燒成了焦黑,掉漆及摩損非常嚴重,而Harry,那個在父母懷中的嬰兒,臉卻被人給刨掉了,上面被用魔法草草刻上了『食死人』的字樣。

 

那情景讓Harry的心下沉至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他沒想到這會讓自己如此失望,他知道在魔法界其他人眼中自己就只是個協助Voldemort的黑巫師,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背叛者,他為此而受到輕視、憎惡都無所謂,因為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更責怪自己,但當他發覺父母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受到責怪與誤會的時候,他無法忍受那種強烈的自責感。

 

父母的犧牲換來了他的生命,但他此刻卻寧可和他們一起死去,靜靜地安睡,什麼也不需要思考。

 

看到了這尊雕像後,他不敢想像他父母的墓地變成了什麼樣子。

但他還是毅然決然轉向墓園,並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墓園是安靜的,風和煦地吹撫著,他不時停下來看那些老舊墓碑上刻著的銘文,想找到自己父母的名字,這很奇怪,他從前幾年從沒有想要來看看父母的墓碑,因為他總感覺他們離自己很遙遠,直到此刻他卻是如此希望能夠從他們身上得到一點溫暖。

過了一會兒,Harry倒是找到了Ariana的墓,Dumbledore跟他坦白的那個很早死去的可憐妹妹,Harry在她的墓前靜靜待了一會兒後才又繼續往前走。

 

然後,他找到了父母的墓碑,白色大理石在陽光下微微閃耀著光芒。

上面刻著James Potter與Lily Potter的名字以及生卒年。

以及一句『最終之大敵為死亡』。

 

讓Harry感覺奇怪的是,這個墓碑並沒有受到破壞,上頭甚至盛開著一種Harry不曉得是什麼名字的紫色花朵,那繞著墓碑生長的模樣很顯然是有人特別布置的,而這塊墓碑被人施展了某種保護咒,當Harry蹲下去撫摸那行碑文時可以感覺到熟悉的魔力流動於指尖。

這讓Harry哭泣出來,因為悲傷,另一個原因則是不甘心。

 

他的父母死去了,站在這裡他才有那種實際的感覺,他知道自己父母的遺體就在這石頭之下,也許已經化為了白骨,他們並沒有像碑文說得那樣雖死猶生,他們還是離開了自己,而自己從未感受過他們的溫暖,不知道他們笑起來的模樣,不知道他們說話的聲音,不知道他們抱著自己的感覺,而他們肯定也不會了解自己此刻的孤單與無助,他們不會理解他們的兒子為什麼會走到這個地步,Harry害怕他們責怪自己,害怕在自己死去後無法面對他們。

 

他的淚水掉落兩頰,抿住嘴角強忍著不發出悲傷的哭聲,他跪在墳墓的前面任淚水落在土地上。

 

而Harry也知道,他此刻的孤獨與悲傷是那個男人早已預見的,Harry很清楚那墓碑上魔法的流動是屬於誰,Voldemort知道他會來高錐客洞,知道他會忍不住想要一探他父母的墓碑,所以那個男人不知道何時來到了這裡,也許是在他給Harry黑魔標記以前就來過了,用魔法為這許久沒人前來的孤寂墓碑製作那個花圈,並設下那些抵抗破壞的保護咒。

 

Harry知道對方並不是安什麼好心,肯定也不是真的想要保護Lily或James的墓碑,Riddle只是想要告訴Harry,『沒有他的話Harry什麼也做不到,別說去扭轉戰局,以他的處境就連保護父母的墓碑不受人破壞都無法做到』,他想要Harry品嘗那種無力感,讓Harry知道他只剩下Tom Riddle可以依靠,只有對方才會真正接納他並給予他想要的。

 

「他就知道你會到這裡來,」一個欣喜的聲音帶著微微高漲的語調從Harry背後傳來,「來吧,Potter先生,我被吩咐要把你給安全帶回去。」

 

Harry轉過頭看見Yaxley站在那兒。

他身後還有另外兩個蒙著面的食死人,手上拿著魔杖,Harry的力量顯然比他們弱小許多,但他們看似不打算要使用暴力,Yaxley的態度就好像認為Harry會高高興興隨著他們走一樣。

 

空氣有一段時間凝滯了,彷彿誰先動彈誰就會遭殃,Yaxley突然往前跨一步想要碰觸Harry的肩膀,但Harry突然舉高魔杖對著他的臉喊出一個咒語。

 

「Expulso!!」Harry的魔咒正面擊中沒有防備的Yaxley,他往後被甩向那兩個食死人的身上,三個人跌在一起,Yaxley的臉因為憤怒一陣扭曲,他想爬起來抓住Harry,「Tektosoflama!」但Harry搶先使用了曾經Riddle誘導他用來對付Snape的咒語,那是一用防護咒碰觸就會強烈爆炸的咒語,而Yaxley這種老練而狡猾的巫師看到Harry對他施展不明的咒語當然是立刻使用防護咒。

 

Harry逃跑的時候看見那曾經讓他害怕的刺眼火焰,衝上天空的明亮光芒不曉得會不會引來其他人的注意,他知道這很可能會殺死別人,這種咒語就和不赦咒一樣兇惡、殘酷,畢竟是Tom Riddle發明的,但Harry發覺自己並沒有太多的同情與愧疚,他匆忙逃離墓園,知道短期內Yaxley和那些食死人都追不上來,那個咒語就連Snape第一次處理時都傷得很重,是個特別麻煩的咒語。

 

Harry思考著自己還能夠上哪裡去,就在這時突然一個人抓住他的長袍,他驚恐地轉過頭去發現Yaxley竟已經追上了他,Harry想也沒想就施展消影術,但Yaxley跟著他一起消影。

在傳送的過程中Harry和Yaxley扭打在一起,他想盡辦法要甩掉對方,卻還沒有決定好要去哪裡,他曾一度想到Sirius的那棟老舊宅院,但也許鳳凰會的人就在那兒藏身,他不能夠冒險把食死人帶去那個地方,中途Yaxley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太重而跟不上Harry的轉移,突然消失無蹤,隨著Harry感到安心的瞬間腦海中也點亮了一個地點。

 

他飛快降臨在他想到的地點,摔在柏油路上頭。

這裡是倫敦薩里郡的小惠因區,水蠟樹街的街道一如往常整齊劃一,每個房子看上去都和Harry曾經住過的Dursley家的房子一樣,一個接一個地排在一起。記憶中Harry不曾喜歡過這個地方,他在這裡度過了孤獨悲慘的童年,一個討厭他的姨丈,總用扭曲目光看他的阿姨,以及喜歡把他當做沙包打的表哥。

 

但剛剛他遇到危險時,第一個想到的卻是這裡。

 

他不知道為什麼竟還記得Vernon姨丈總是修剪的那片草坪,非常整齊的樹籬旁有一棵樹,花園中的花圃種著玫瑰、繡球花以及其他花朵,在花園裡的長凳是Harry偶爾會休息的地方。Harry現在甚至還能夠想起Vernon姨丈看電視一邊吼著要Petunia阿姨幫他準備飲料的聲音,以及他抱怨自己有多古怪的那些爭執,儘管這些人對他很不好,從沒把他當做真正的家人看待,恨不得他恢復所謂的『正常』,並讓Harry住在樓梯下的小房間中,儘管無法列舉任何一點他們善待Harry的行為,但也從沒有真正把Harry趕出家門過,沒把他丟給其他人,沒把他送到孤兒院。

 

——他們終究算是自己的家人。

 

Harry沒打算要進去房子,他只是想要遠遠看一眼那棟房子確認他們的狀況,這個地點只是他臨時轉移時想到的地點,等到他想到下一個可以去的地點他就會離開。他知道自己不能夠待在這兒太久,萬一其他食死人追趕過來,那麼他會連累Dursley一家,他們可是Voldemort最討厭的麻瓜,天知道那些人會對他們做些什麼,光是想像就讓他反胃。Harry在莊園的地牢中看過那些人對待犯人的殘忍行為,食死人折磨他們、恣意地虐待與玩弄,那一幕幕鮮血淋漓的場景以及死去的人無法瞑目的雙眼都再次浮現於Harry的腦海,Harry認為世界上肯定沒有比這想像更糟糕的事情。

 

而當Harry來到了他認為應該是Dursley所在的四號房前,Harry才發現世界上原來還有比想像那些食死人犯下罪刑更讓他想吐的事,那就是他心中最恐懼的事情成真,自己曾經認識的所有東西全都變了一個模樣,而這些的問題根源顯然都出在自己身上。

 

四號房本該在的地方只剩下扭曲焦黑的骨架,曾經整齊到不容有一絲錯誤的花圃被人踏得雜亂不堪,漆黑的灰塵堆滿了每個角落,看不出曾經形狀的圍籬,一切都變了個模樣,而兩側的鄰居卻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地繼續他們平靜的生活。

 

Harry看見自己曾經居住的地方被徹底摧毀,他顫抖著撐起腳步跑進那殘破的廢墟,他看見有很多人入侵的腳印,就擱在那一堆一堆的焦灰上,這裡發生過搏鬥,不算很激烈的,可能沒需要食死人用太多力氣就制服了這裡面的人,只是房子被毀壞得很嚴重。

 

「不、不、不不不不!!!這不可能!!」

Harry發出悲鳴並無法克制地蹲在地上開始乾嘔了起來,這讓他反胃的臭味他很熟悉,是屍體腐爛的味道,和莊園地牢中瀰漫不散的味道很像。Harry馬上看見有一個人倒在大門內的地上,他慌慌張張衝過去發覺那並不是Dursley中的任何一個人時鬆了一口氣,但那個人也是他認識的,是Figg太太,她抱著一隻她養的貓死在陰影深處,看起來中了索命咒後就這樣被獨自留在了這兒,身上腐臭發爛的味道顯然已經死去很久,只剩衣服能夠辨認。

 

Harry知道自己不該責怪任何人,但他想著為什麼鳳凰會或者自己都沒有想到要早一點把Dursley一家人保護起來,Harry太久沒有想起他們了,自從Riddle進到學校後引發了Hogwarts的大戰後,魔法部陷落,Dumbledore突然死去,Harry被關在Riddle莊園的時候每天都感覺度日如年,但只要想想就會明白,Voldemort如果想要抓住Harry的把柄肯定會抓住他的親人威脅,只是他們都以為Voldemort已經抓住了Harry,也就不需要所謂的人質了,誰也沒有耗費功夫去搜索幾個麻瓜的蹤跡。

 

Harry不知道為何沒有一個鳳凰會的成員來回收Figg太太的屍體並埋葬她,這裡發生戰鬥的時候Figg太太肯定有跟鳳凰會報告,她是他們的戰友,一個好人,她肯定是為了幫助Dursley一家才死的,Harry對此感到愧疚無比。

 

但Harry很快就了解到為什麼鳳凰會不曾前來回收夥伴屍體的原因。

房子外頭傳來響動,聽吵鬧的聲音就知道他被人包圍住了,那些人在外面埋伏等著誰跑來這裡,他們就一網打盡。

 

「裡面的人給我舉起手!滾出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刺破了Harry顫抖的心臟,卻不曉得為什麼他本來灼燒的腦袋反而冷靜下來了,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到達極限後他的感情突然冷卻麻木,停止思考,「我們知道你在裡面,不管你是誰,這裡可有五隻魔杖指著你,反賊,乖乖服從或許還可以少點疼痛!」

 

憤怒,滾燙著Harry的胸口,比起憤怒,全身上下都覺得冰冷。

他的喘息微微變得急促,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腦袋很清晰,平常的他會覺得自己瘋了,但此刻他並不那麼想,他也不打算逃,反而抓緊手中的魔杖轉身踏出那破敗的大門。

那些人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食死人,他們沒人穿著食死人的袍子,肯定是Draco告訴他的那些Snatchers。

 

當Harry一走出來旁邊就有一個人撲上去把Harry抓住,Harry開始掙扎,想用魔咒對抗但對方的人數更多,不知道是誰對著他的臉砰的一聲發射了一道白光,Harry痛得倒在地上,然後被人硬是壓著動彈不得。

 

「Scabior,抓緊點,來看看我們抓到了誰?你叫什麼名字,小子!」一個人低吼著,Harry馬上認出了對方的聲音,那個在Hogwarts大戰的時候對著學生們流口水的那個醜陋的男子,是Fenrir Greyback。

 

「Harry Potter。」Harry咬牙切齒地回答,但這回答卻讓現場的人都沉默了。

 

「不,不可能,Potter應該是待在那個地方,DarkLord不會讓他到處亂跑,你這冒牌——」

 

「慢著,Grayback!你看今天早上的預言家日報!看來Potter是真的逃跑了,他們說如果找到Potter的話有賞金!三十萬加隆,我的梅林,他要真的是Potter我們可就賺翻了!」另一個人開心地拿著預言家日報說,但Grayback卻連看都不看,他的表情反而變得緊繃。

 

「…不,閉嘴!Scabior,現在就放開他!」Grayback低吼,他聽起來不知為什麼有點著急。

 

「我們要把他送到魔法部嗎?」

 

「去他的魔法部,Yaxley會在Dark Lord前面炫耀他帶回了Potter,然後把我們的功勞都搶光!我們抓到Ollivander就是交給他們,結果呢?錢也沒了、功勞也沒了,那些人可貪心了,是吧?Grayback。」Scabior一把將Harry從地上拉起來並用繩子牢牢綑住他的手,他的動作相當粗暴因此讓Harry感覺非常疼痛,但Harry此刻並沒有特別想要逃跑的意思,因為他還有事情必須要問這些所謂的Snatchers。

 

「難道要召喚Dark Lord來嗎?說我們逮到了Potter。」另一個人問,他聽起來很害怕。

 

「百分之百確定是他嗎?」Grayback這時候問,他盯著Harry看,用那骯髒的手抬起他的臉,「不,我們不召喚Dark Lord,何況我還沒有那該死的標記…」Grayback聽起來很焦慮,似乎正在想該怎麼處理Harry才好,「…我聽說上次DarkLord殺了動這個男孩的食死人,我們可不能冒險!!」

 

「什麼?那我們要怎麼樣?萬一這小子跟Dark Lord說什麼——」

「殺了他?」

「你想死嗎!Dark Lord無所不知,要是他知道我們想把Potter給殺了,猜我們會有什麼下場!」

 

「放開我!」Harry叫到,那聲音讓吵起來的Snatchers再度安靜下來,Harry瞪著他們幾個人,「把這個鬆開,否則我就召喚那傢伙過來,反正你們就是怕他出現,不是嗎?」

 

「把你鬆開?我們才不傻,Potter,你以為…」

 

「我還怕你們嗎?你也說了,他會殺了你們,他就是那種人,可別想他同情你們!反正他是不會殺了我的,我有什麼好怕的?」Harry刻意諷刺,這讓那些面目猙獰的Snatchers都閉上嘴,其中幾個人不安地看著Grayback,他們是真的很害怕那些話成真,「你們知道是誰把這家人帶走的?我必須要見那些人,沒聽懂嗎?」

 

「什麼?你打什麼主意,為什麼你要——」

 

「如果你帶我去,我保證你們拿得到想要的賞金。」Harry對著他們說謊,而Grayback瞇起眼顯然是在思考Harry的話值不值得相信,「告訴我,是誰抓走了他們。」

 

那句命令的聲音不知為什麼帶來一份異樣的壓迫感,Grayback這種野蠻又粗魯的狼人也能感覺得到,他是聽說過Harry其實是Dark Lord的靈魂一部份的事情,但他一直覺得他所見過的Harry Potter就是個學生罷了,和他最喜歡咬的那些細皮嫩肉的孩子們一樣,軟弱又無力。

但他不敢對Harry做什麼,因為他懷疑HarryPotter也許真的有能力讓Dark Lord殺了他們全部,在Hogwarts那晚Grayback也看見了Harry隨著Dark Lord一起離開的場景,也許HarryPotter真的是Dark Lord的同夥,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計畫好的。

 

「是Bellatrix Lestrange,她把他們全都關在Malfoy家,那是Dark Lord的一個基地。」

 

「那就帶我去那裏,我有事情要找那些人,很重要的事情,現在就帶我去見Malfoy家的人。」Harry急著說,他聽到了一個他最不想要聽到的名字,Bellatrix Lestrange,那讓Harry的心涼了一半,Harry知道她不會對麻瓜手下留情,但如果Voldemort抓走Dursley是為了威脅他,Bellatrix應該不至於違反命令殺掉他們才對。

 

「你不能命令我們!」

 

「看我行不行。」Harry不客氣地說,對著Grayback那口黃色的尖牙鼓起了勇氣,他發現拿Voldemort的名字來嚇唬這些傢伙還是很有用的,「你最好是帶我去,不然就放我走。」

 

「不能放他走,萬一他偷溜掉呢?」Scabior不安地說。

 

「那就帶他去Malfoy家,把Potter交給我,Scabior。」Grayback從Scabior 手中接過了Harry,並將他的兩隻手都綁在後面防止他中途逃走,「你最好是乖乖的,Potter。」

 

他們接著就消影離開了Dursley的家,Harry隨著他們一起落在一條小路上,而前方是一扇巨大的鑄鐵大門,那看起來和Riddle莊園的門差不多高大。當Harry還在看著那扇門時,背後一雙手便粗魯地將他往前推,一路來到了大門前方。幾個人非常無禮地敲打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們抓到了Harry Potter!他落到我們手上了,讓我們進去!千真萬確,這傢伙自己說要見Malfoy家的人以及Lestrange夫人,讓我們進去!」

 

Grayback大吼完後那扇門就突然敞開來。幾個Snatchers見到後就興奮地往裡面走,Harry像是個俘虜那樣被Grayback拖著,他感覺自己的腳在剛剛現影時肯定是扭傷了,這讓他特別不愉快,但還是只能硬拖著腿往前,他既不願意見到Bellatrix Lestrange,又非見她不可。

 

他們進入了大廳,當Harry被帶到光線之下時,一個女人走出來面對他們,Grayback立刻用力扳過Harry的臉給那女人看,對方瞪大了眼,表情變得有些蒼白。

 

「Potter。」那女人輕嘆,Harry知道她是Draco Malfoy的母親。

 

「發生什麼事情了?」傲慢又慢條斯理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我聽到騷動,Grayback,我們家可不是像你這種人說想進來就可以進來的。」

 

「我抓到Potter,他逃跑了,不是嗎?但我們逮到了他,我們要報紙上的賞金!」Grayback用粗啞的聲音說,他並不想要跟LuciusMalfoy爭執,他現在受到Dark Lord的重新重用,鼻子都抬到天上去了,Grayback知道跟他爭吵沒有好處,「你看看他,雖然很髒但他就是Potter。」

 

「Harry Potter?」Lucius的表情一會兒變了,他加快腳步走上前。

他迅速抽出魔杖,Harry一瞬間還以為是要攻擊他,但Lucius卻是弄斷了Harry身上的束縛。

 

「Potter,為什麼你會到這裡來,你……」Lucius很快收起震驚,但他的表情還有著難以壓抑的興奮,「Draco看到你跑出去,但他錯失了第一個告訴Dark Lord的時機,這會讓我們被Dark Lord懷疑,可你來到我們家族,這是個非常好的選擇,只要將你帶回去給Dark Lord一切都會恢復原狀,只要你開口請求,我相信DarkLord也會寬容地原諒你逃跑的事情。」

 

「我才不管那傢伙想什麼,我也沒有必要祈求他的原諒。」Harry兇惡地說,那句對Dark Lord十分無禮的話讓現場的人都不可置信,「我要見Dursley,我的阿姨、姨丈還有表哥,我聽說你們把他們都抓到這裡!他們現在還活著嗎?」

 

Lucius和Narcissa看了彼此一眼,Narcissa輕輕點點頭,Harry期望那代表著好事。

 

「他們還活著,Dark Lord說你有一天肯定會問起他們,所以必須讓他們活著,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Lucius的表情很冷淡,他伸出手輕輕放在Harry的肩膀上面,彷彿他們很親密,「我可以帶你去見他們,但在見那些麻瓜以前,也許你可以先到客室休息一下,你看起來非常…糟糕,相信你會想要清理——」

 

「我必須現在就去見他們。」Harry甩開對方的手,機械式地回答,他一點也不想要去思考自己有多累多髒,Lucius在說起Dursley時的態度就好像他們不是什麼值得一談的東西,像是一個隨處可丟的垃圾,不是活生生的人,讓Harry更感覺毛骨悚然。

 

「我真不懂,你幫助Dark Lord,並且你是他的Horcrux,我都聽主人說了。」Lucius懷疑地看著態度與行為還沒有完全成為他們一夥兒的Harry,盯著那雙綠色而不輕易屈服的眼眸,不懂這樣一個男孩哪裡值得Dark Lord著迷,「只要你開口要求你可以獲得很多權力,想想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榮耀,而你還是和以前那樣愚蠢,Potter,那些麻瓜俘虜有什麼值得你關心了?」

 

「他們不是俘虜,他們是我的阿姨和姨丈!」Harry低吼,他的憤怒幾乎要到達頂點,「要是他們、他們受了什麼折磨,我絕對……」

 

「Draco,」這時候Narcissa叫著那個從剛剛就站在大廳後方聽他們講話卻不願意靠近的少年,Draco Malfoy的腳步頓了一下才回應他母親的喊叫,「Draco,你帶Potter去地牢,就是關著那些麻瓜的地方。」

 

DracoMalfoy就像是突然變成了啞巴,他不像之前在Harry面前那樣侃侃而談,而是閉嘴點點頭,他甚至不敢直接對上Harry的視線。

 

Harry望著Draco心中有種怒氣,但他知道在自己逃走的那個晚上看起來Draco並沒有立刻報告給Voldermot或者食死人知道,否則他肯定會更快被抓起來,而這對Malfoy家族而言是冒了多大的風險,Harry一想到那些就只好強忍住這股憤怒。

他往前跟上Draco的腳步。

 

「他們一直都在這裡?而你就這樣什麼也沒跟我說。」Harry在路上低聲問,Draco驚慌地瞥了一眼在他們後面有一段距離正跟他母親討論什麼的Lucius,他們似乎正在跟Grayback那些人談交易,打算要把Harry直接留給他們處理,Draco確認他們沒人會聽見後才又看向Harry。

 

「我不能說。」Draco嘶聲回答,好像他還真的有一絲抱歉。

 

「你們關著我的阿姨、姨丈和表哥,然後你還開開心心虐待他們了,是嗎?卻告訴我你什麼也不能跟我說?就在你像個跟屁蟲跟在我的身邊看守我整整兩個星期!」

 

「那是Dark Lord下令的,我不能說,而且我沒有…不是我折磨他們!」

 

「不是你…梅林,你的意思是有其他人折磨他們?」Harry瞪大眼睛問,但他們很快就停止了這話題,因為他們已經來到往下進入地窖的樓梯,這裡非常陡峭,兩人都必須小心翼翼往下走,否則一不注意就會摔斷脖子,何況Harry的腿從剛剛就一直一陣一陣地疼痛。

 

而Harry走到下面後,前面的Draco舉起魔杖點亮一點光芒,Harry也用魔杖點亮了光。

他終於可以隱隱約約看見裡面的樣子,Harry看見一張蒼白如鬼魂的臉上兩隻大眼睛恐懼地看著來到的人,那是Petunia阿姨,她看起來全身髒兮兮而且沒有活力,頭髮亂得像是稻草,她的手和腳上都有被銳利的什麼東西劃傷的痕跡,血跡乾了,但看得出是重覆好幾次的結果。Dudley,他的表哥躺在他母親的懷中,看起來神智不太清醒,而他們的手都被綁在一起,被綁住的部位出現瘀青紅腫,甚至是膿瘡。而Vernon姨丈顯然是最慘的,他倒在角落一動也不動,Harry走過去確認他是否還活著,慶幸的是還有著微弱的呼吸,只是他看來很虛弱,他看來被折磨過最多次,肯定是因為他一直努力反抗想要保護自己的妻兒,所以才被整慘。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Harry自己的身上施加痛楚一樣,狠狠刺穿了Harry。

Harry想碰觸Petunia,但對方卻拒絕他的碰觸,恐懼而安靜地縮起身體抱住她的兒子,Harry從沒有看過他的阿姨如此膽小,她總是對自己非常惡劣,用尖銳的聲音罵他,扭他的耳朵要他聽話地待在儲物室中不准出來,Harry從不知道她看起來會是那麼弱小無力。

 

「你們必須放了他們。」

 

「那可不行,Potter,這是Dark Lord要求的,我們不能隨便放走這些囚犯。」Lucius冰冷的聲音傳來,他也來到了地窖,並硬生生拒絕了Harry的要求。

 

「那麼就跟他說你們是因為我的要求才放了他們,不需要用他們來威脅我我也不會再逃跑了。」Harry轉頭,但Malfoy一家誰也沒有動,他們看起來都很驚訝於Harry會用這個藉口,因為任何有腦袋的人都知道Harry一旦確認了Dursley家被釋放了就會立刻逃跑,Harry也知道這荒誕的要求不會被同意,他知道想要達成他的目的只剩下一個辦法,他只是很不願意那麼做。

 

「Cissy,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聽說那個男孩跑來了?」

這時候一個聲音從地窖上傳了出來,那聲音讓Harry的胃一會兒下沉。

那女人也走了下來,她看起來一臉慵懶,她淡淡瞥了Harry一眼露出一副輕視的神情,然後慢吞吞地繞了俘虜一圈,Harry想著如果她打算做些什麼事情就要攻擊她,「看看這誰啊?Harry Potter,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不是嗎?」她用一種帶著嘲笑的語氣說,如同Sirius被她殺死的那一晚,「你不曉得當我知道不能夠殺你時讓我覺得多麼可惜,什麼Horcrux…肯定是搞錯了,你這種骯髒的男孩又怎麼可能是他的靈魂,不過只是傳聞。」

 

「我說過好幾次,Bellatrix,那是主人親口說的,Potter的身體裡頭確實是有主人的靈魂。」Lucius瞇起眼糾正她,但Beelatrix顯然並不願意聽,她惡狠狠瞪了Lucius一眼。

 

「噢,閉嘴,那是不可能的,絕對——」

 

「是妳把他們帶來這裡的?接受他的命令把他們給帶來這裡,然後妳對他們做了什麼?」Harry不等她說完,就開口打斷他們。

 

「喔對,這些蠢麻瓜,沒什麼功夫就抓住了,還在那裡瘋狂對我們咆哮,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所以接下來是我覺得最美妙的部份,我讓他們都閉嘴了。」Bellatrix吐出舌頭然後在上面用手指比了一劃,看見Harry的臉色慘白就知道Harry明白她做了什麼,她哈哈大笑,表情猙獰又殘酷,「你以為Dark Lord會吝惜一兩個麻瓜的生命嗎?就算我殺掉他們又怎麼樣?在你面前我現在就可以動手,我就在等著你來找他們——」

 

「不!」Harry大叫想撲上去。

 

但Bellatrix早已捲起手腕用魔杖對著Petunia,但在Harry行動以前Lucius就大吼。

「Bellatrix,你不能在我家隨便動手!這是我的房子,要做什麼都該由我來指示,而妳,妳以為妳真的殺了他們Dark Lord會原諒妳嗎?妳會害死我們全家!」

 

「難道你認為這幾個麻瓜對Dark Lord來說比我更重要?」Bellatrix突然就發火了,她尖聲大喊,情緒很不穩定,在地窖中她的聲音刺耳又嚇人,「我是他最忠誠的僕人!最忠誠的!而這些只是低賤的麻瓜!我殺掉一兩個他也不會責怪我!」

 

「妳該想想要怎麼彌補在法國的失態,那麼好的機會,而妳居然讓Weasley一家逃跑了!」

 

「那不是我的錯!不是!肯定是有人洩密,至少我殺掉了Mad-Eye,那個跑來救人的蠢蛋,主人原諒了我!他說他原諒了我!!你以為你帶回那個什麼法國魔法部的蠢女人就高枕無憂了,但你根本就沒有幫上什麼忙,是我,我才是那個助他滲透法國魔法部的人。」

 

「這是我們家應得的結果,我們努力了那麼久、忍受那些嘲笑……妳知道他從不輕易原諒任何人,Bella,妳也看到我們家之前的模樣,妳那時還嘲笑我丈夫,記得嗎?」Narcissa說,對於她的姐姐有很多不諒解,Bellatrix卻不打算聽她說話。

 

「閉嘴、閉嘴!主人對我是寬容的,他不會懲罰我!他不會!」

 

Harry在他們還在為掌控權爭執的時候下定了決心。

他趁Bellatrix完全沒有看他的時候衝上前去,然後一把抓住她,用魔杖抵著她的脖子。

 

「你們要是敢動一步我就殺了她!」Harry胡亂吼,看著馬上舉起魔杖的Lucius和Narcissa,只有Draco愣在那裡沒有動彈,「放下你們的魔杖!」

 

「哈,你才沒有那個膽量,我知道你,你是個連酷刑咒都施不出來的孬種——」Bellatrix笑道。

 

「不要以為我不敢。」Harry冷冷地對Bellatrix說,以身型來講他還是比Bellatrix高一些的,他在心底想了大概幾秒鐘自己是否真的要那麼做,但他隱去了那些顧慮讓對這個女人的憤怒充滿他的腦袋,「——Crucio!」

 

隨著他喊出咒語,Bellatrix發出可怕又悠長的慘叫,她在地上滾動。

Harry到目前為止只用過三次這個咒語,第一次是在魔法部神秘部門時,Bellatrix告訴他需要有心才能有效果,當時的他只能夠擊倒Bellatrix一瞬間,酷刑咒沒起作用;第二次是他看見食死人攻擊Weasley太太,他的怒火讓他阻止了對方的行動,當時他也沒有真正想要讓對方疼痛的想法,只想制止對方;第三次則是這一次,而他是全心渴求對方的疼痛,想要對方受苦。

 

「停下!停下!Potter,你想怎麼樣——」Narcissa著急地說。

 

「放了他們,不然我就殺了她,我說到做到!」Harry說,停下酷刑咒,他厭惡自己用這種手段但心中懷抱一絲希望,希望能以此威脅Lucius Malfoy,可是對方卻一動也不動。

 

「Dark Lord不會允許,你就算不殺了她,我們也會被DarkLord殺死,Potter,別傻了,你還以為你可以在釋放這些麻瓜後想辦法逃出去?」

 

那句話讓Harry整個人都像是被炸到一樣,他對著Lucius那冷漠無比的態度大吼。

 

「那就叫他來!我不逃!只要你們願意釋放他們!!你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Harry一直不願意的就是把Voldemort叫到這裡,他最害怕的就是如Bellatrix所說,Voldemort對麻瓜根本不屑一顧,他既然抓到Harry就無須釋放這些人,說不定還會當著Harry的面殺害他們以示懲戒,然後Harry就必須悲慘地被押回那個無法離開的莊園深處。對Harry而言最有利的狀況就是強迫Malfoy他們放人,然後他再設法帶著他們逃跑,將他們送到鳳凰會的保護之下,但顯然Lucius早就看出他的目的,不會乖乖妥協,就算Harry對著Bellatrix施酷刑咒,他們也不為所動,因為他們知道還有比Harry的威脅更恐怖的東西存在。

 

「Draco,呼喚Dark Lord過來吧,遲早都要這麼做的。」Lucius淡淡地說,看了他兒子一眼。

DracoMalfoy看起來有千百個不願意,但還是掀開了袖子露出了黑魔標記,用食指往上面按。

 

Harry馬上感覺到了一絲疼痛,這疼痛卻變得比以前小很多,這讓Harry有種違和感,但他仍然能夠感覺到Tom Riddle的所在與思考,他在飛翔,他正往這兒前來,並帶著喜悅,因為他找到那個男孩了,雖然只要他想要隨時都可以知道Harry的下落,但他在等著Harry主動招喚他,不是被人架著逼迫來見他,Harry大可繼續逃跑,只要他能夠拋下一切,逃離那些Harry以為自己還擁有的東西,那麼還比較有可能從他的手中逃脫,但他想Harry差不多也該明白除了Riddle莊園外他早已經沒有任何容身之處。

 

當Riddle出現在Malfoy家的大廳前時,看見等候在大廳中恭敬迎接他的Malfoy一家,以及站在後面用繩索一圈一圈綑綁住Bellatrix的Harry,Bellatrix已經失去了意識昏倒在地上,而Harry臉色陰沉地看著Riddle帶笑的臉龐。

 

他們之間沒有絲毫久違重逢的喜悅氣氛,Riddle感覺得到Harry一陣一陣強烈的憤怒,Harry雖然總是毛毛躁躁,但他非常少有地有那樣殘暴的心理,說直白一些,Harry可以的話都會盡量避免用太強烈或具永久性傷害的咒語去攻擊別人,但要把人用酷刑咒折磨到昏倒那必須是多麼強烈的感情才辦得到,早已習慣使用酷刑咒的Riddle很清楚,所以他對這連Harry自身都沒查覺到的細微變化感到有趣。

 

「Harry,看看你,終於放棄你那徒勞無功的逃難了?」

 

「放了他們,你知道我說什麼。」Harry不理會Riddle的問句,只是沒情感地重覆那句話,他的眼底沉澱了一抹黑暗的感情,「放了他們。」

 

「放了他們,然後你要給我什麼代價呢?」

 

「什麼都可以。」Harry說,他的聲音聽上去像是放棄了一切,「但你必須確保他們的安全以及不能夠再用任何方式把他們抓回來,你必須讓他們安然無恙,讓他們養傷。」

 

「什麼都可以…好吧,那非常吸引人,但我已經沒必要擔心你再想嘗試逃跑,不是嗎?我們這次學習得夠多了。」Riddle微微一笑,他走上前去輕輕抬起Harry的臉,他看Harry的眼底的冰冷逐漸溶解,那些硬是裝出來的堅強化成淚水盈在眼眶卻忍著不掉落,「……我對麻瓜沒有興趣,只要你願意和我去一個地方辦完一件重要的事情,並且完全服從我的指示,我就放了他們。」

 

「我……」

 

「『什麼都可以』,不是嗎?」Riddle看Harry猶豫,提醒他。

 

「我知道了,我答應。」Harry不甘心地閉上雙眼,別開臉去,他恨得咬牙切齒卻沒辦法說。

 

接著他感覺到Riddle用指腹輕輕撫摸他的臉頰,觀察著他,不可思議的是那讓他感覺到許久沒有的安心,這段旅程中他太孤獨了,他拼命只想著逃命,但外面的世界一切都改變了,就和Snape對他說的一樣,而人們也敵視他的存在,他的父母與親人受自己波及,而他無力去幫助任何人,他如此憎恨著Riddle給他的一切絕望,卻又眷戀那碰觸。

 

Riddle用手指撥開他凌亂無比又骯髒的頭髮,並不在意那是否會弄髒他自己的手。

 

「你該去清洗乾淨,Harry,讓Lucius準備一頓可下嚥的東西給你,還有你需要睡一覺。」

 

「我不需要——」

 

「如果你想要你的親人平安無事,最好是在我真正釋放他們之前乖乖聽話。」

 

那句話讓Harry再次閉上嘴,而當他對上Riddle那雙腥紅色的眼睛時,發現Riddle注視他的眼睛特別平靜,沒有敵意、沒有輕視或懼怕,彷彿他與Riddle是平等的,僅管他們並不是平等的。

為什麼Riddle要關心他是否需要睡覺或者吃東西?他們應該盡快去完成他說的那件事情,然後釋放Dursley一家,Riddle根本不需要去在意自己的狀況。而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現在又餓又睏?Harry壓抑著內心中對於那微不足道的關懷所感覺到的溫暖與痛楚,他現在只想強迫自己沉浸在憎恨Riddle的心情中。

 

Riddle很快就丟下他轉身去跟Lucius Malfoy說話,不給Harry更多思考的機會。

而Harry就在Riddle轉身的下一秒鐘,突然感覺到強烈的疲倦感湧上,等不及站在旁邊的Draco伸手想抓住他,他便腿一軟撞向地面,並徹底失去意識。

 

 

TBC

作者廢話:

魔王幾乎奪走了哈利所有的東西,由於鳳凰會沒有像原作那樣一步一步地行動,他們變得有點像是流亡的組織,所以很難為哈利做些什麼,或付出多餘的人力去保護哈利的家人什麼的,因此哈利一切都要靠自己。其實哈利一直逃跑也沒有什麼真正的幫助就是了,他只是很想逃離掌控,想要證明自己並不是沒有其他的容身之所,但有時候現實就比較難改變,好歹還是逃了四天啦。

 

哈利身上有些細微變化,要到之後才會講到原因。

當然他自己本身的性格自然會因為他遭遇的事情而改變,也會受到周遭人的影響。

有人可能會問說哈利什麼時候才可以與魔王勢均力敵,但其實感情上他算勢均力敵的,但力量上嘛…魔王有那麼多僕人,而哈利什麼都沒有,如果能勢均力敵那就開外掛了,所以我覺得哈利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到自己的同伴,只是他目前還沒有找到而已。

預告下一篇會比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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